仵言

第90章 白家

“好了,誤會既然說開了,姑娘便請入座。隨夢小說щsuimеnglā”柳稚招呼一聲。

陳諺姚看了一眼長桌兩側,照理她需入座右側,可那方下首有一位她不認識的俊逸公子。

而左側,竟是柳家哥哥。

只是微頓足,陳諺姚便自然而然的走到柳濡逸身邊,對他行了一禮,方才落座。

柳濡逸點頭示意。

陳諺姚臉色羞紅,桌子底下的手緊緊拽著。

席間的菜已經一道道傳了上來。湖塘醋魚、荷葉粉蒸肉、龍井蝦仁、糯米煨雞一樣樣擺在長桌上,引得池葭葭兩眼放光。

“且開席吧。”池睿話音剛落,池葭葭就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塊雞肉往嘴里塞。

“小心燙嘴。”白漫道,隨即也夾了一個酒釀丸子,入口香糯,酒香四溢。

今日經過了那樣的驚心動魄,再看到這樣的美食,只覺劫后余生。人人都是食指大動。

就好似尋常客人來家一般,柳稚溫聲的介紹著一樣樣菜色。

“殿下,陳姑娘,你們也嘗嘗這鯽魚湯。這道菜啊,陌昀和濡逸都很愛吃。”柳稚道。

聞言,陳諺姚立即夾了一筷子。

唐琰的手臂受傷,身邊的火奇便將他想吃的菜一一夾到他眼前的碟子,方便夾菜。

“妙!”唐琰吃了一口魚肉,贊不絕口:“魚肉鮮嫩,倒比京城的魚肉有嚼勁。”

江南多水域,魚群隨河而下,很是活躍,肉質自然緊實。

“喜歡就多吃些。”柳稚欣然,往池睿碗中也夾了一筷子。

“那是自然,咱們這江南菜色可是好吃得沒話說。”池葭葭湊在白漫身邊小聲的說道:“要不然陌昀哥哥,濡逸表哥怎么會在石闞待這么久。”

耳尖的程陌昀聽到了,拍了拍池葭葭的腦袋:“敢情葭葭覺得我們是來跟你搶吃的來了。”

池葭姬一副被抓包的樣子,雙眼閃閃:“葭葭是高興,能有好吃的招待哥哥們……”

白漫笑著搖頭,側首卻見白諺妤臉色白的嚇人。

“姐姐,你怎么了?”白漫放下竹箸。

白諺妤好似被嚇了一跳,神情慌亂的看了白漫一眼:“沒,沒事…”

可這副樣子怎么會沒事?

還不待白漫再說什么,白諺妤已是對池蓁蓁輕聲道:“蓁姐姐,還勞煩跟爹娘說一聲,我有些不適,想先回房間了。”

池蓁蓁忙道:“諺妤妹妹怎么了。可要喚大夫?”

白諺妤用袖子微微擋住了臉,搖頭:“無礙,只是有些頭疼。”

池蓁蓁便立即傳達了話,上首的柳稚道:“諺妤先回屋歇息,娘一會再來看你。”

“我隨姐姐一道。”白漫起身。

這回白諺妤沒有拒絕,起身微一欠身,就轉身欲走。

她們這邊一番動作,已引得在座的人都望了過來。

陳諺姚方才聽得柳稚的一聲‘諺妤’,下意識抬頭,正好看到轉過身的白諺妤。

這人怎么這么眼熟,方才她一心記掛在柳濡逸這里,根本就沒有去看對面幾個姑娘是何模樣。

諺妤?諺妤!是她!

“諺妤妹妹!”陳諺姚猛然站了起來。

這一聲幾乎是喊過來的,一邊的池葭葭嚇了一跳,剛夾來的丸子就順著竹箸滾落在地。

白諺妤僵在原地,卻沒有回頭。

在身邊的白漫察覺到白諺妤的緊張,渾身微微的顫抖起來。

白漫這才反應過來,方才白諺妤的一系列不對勁,都是跟這個陳小姐有關。恐怕是從她進了池府,白諺妤就想著怎么離席。

她們認識?

沒等白諺妤反應,陳諺姚已經起身繞了過來,看清白諺妤驚呼:“諺妤妹妹,真的是你!”

白諺妤深呼一口氣,轉身:“是我。”

“你還活著?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們白家……”陳諺姚有些激動,一把拉住了白諺妤的手:“諺妤妹妹,當年我們都以為你們……沒想到還能再看到你,太好了……”

陳諺姚眼眶里立即盈滿了淚水。

白諺妤也是淚如雨下:“是啊,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諺姚姐姐。”

陳諺姚說著就抱住了白諺妤,兩人痛哭起來,池蓁蓁連忙過來安慰,扶著兩人離去。

白漫轉頭歉然道:“爹,娘,你們慢吃,我們先回房了。”

“去吧。”柳稚看到這一幕也不好受,微紅了眼眶。

池葭葭囫圇塞了一個大丸子在嘴里,對著池睿和柳稚支支吾吾手舞足蹈的比劃了幾下,也追白漫而去。

大廳里的人一下子去了一半,立即變得冷清。

“白府?莫不是當年太醫院里一位府邸遭了大火的白太醫?”唐琰隱約記得這么回事。也記不得這太醫叫什么,只是后來聽人閑談時提起過。

“正是,太醫白葛。”柳稚點頭。

若說當年池睿是大理寺的后起之秀。那么這位白葛便是太醫院里的冉冉之星。

“原來尚有人還活著?為何這么多年不回京城,聽說大理寺當年查出這白家遭難并非天災而是。”唐琰又道:“難不成是不相信大理寺能還她們一個公道?”

“白府上下白余口人均死于非命。這何其慘烈,兩個姑娘僥幸得生。池某不想讓她們再卷入紛爭。”池睿沉聲道。

更何況,當年的真相如何,大理寺并未查明。讓她們兩人貿然回京,恐怕還會遭逢不測。

“既是,那必有主使,此事若是不能給白家一個交代,我皇家威儀何在?”唐琰側首看向了柳濡逸:“你爹是大理寺卿,這么多年過去了,難道還沒有查到什么?”

柳濡逸正在剔魚骨,也未停下動作,只是道:“許是查到了什么,只是柳某不知。”

“二皇子殿下身在朝中,很多事情應有體會,怎么現在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打算助白家二女重返京城,尋得真兇。”程陌昀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

聞言,唐琰沉默。

程陌昀的意思他聽得明白,恐怕當年這案子便是朝中之人所為,且權傾朝野,讓大理寺都奈何不得。

他如今貴為皇子,更是深知朝中勢力盤根錯節。

他若插手其中,一個不慎,反而會殃及自己。豈不是正和了一些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