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如意郎君(加更)
“是是。”白漫不再說笑。
想了想白漫又試探的問道:“姐姐,你覺得若是我在衙門里做事,可好?”
“衙門?你不是一直在么?”白諺妤有些不解其意。
“不是現在這般。就如秦大哥或者義父,呃,李師爺那樣…在衙門里謀了一個職。”白漫細細解釋。
白諺妤的柳葉眉微蹙:“小漫,你是一個姑娘家,和李師爺在衙門里識文斷字,已是破格。你難不成還想如秦大哥一般每日穿街走巷,緝拿兇手?”
“不是,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還沒等我追,那賊人多半也都跑的沒影了。”白漫打趣道。
“那是師爺?可李師爺他老人家見多識廣,他做的事情,你哪里懂?”
白諺妤應該無論如何都猜不到吧。
白漫索性直言:“那仵作呢?你看自從周老故去之后…”
‘哐當’一聲,白諺妤將放在手邊的茶杯碰倒了。水流快速淌著流向桌尾。
白漫連忙拉起了白諺妤,一邊拍著順著桌子低落到她裙擺上的水珠。
白諺妤制止白漫的舉動,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道:“小漫,你方才說的是什么意思?”
“仵作啊,我說就如周老那般在衙門里驗尸……”
話未說完,白諺妤失笑:“小漫,你別同姐姐開這樣的玩笑,你如何能成為仵作?”
“如何不能?”白漫反問。
“仵作都是不祥之人,沒有人會愿意去成為仵作。小漫,我知道你這些年在衙門里幫著查案。見周老等人也敬如長輩,可你知道他在外面,石闞百姓見到他都是繞道而行。這些年他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在衙門后巷過活,也全是因為他是一個仵作。”白諺妤雖然不常出門,可常常聽府里的丫鬟們談及府衙里的人。
“這些我都知道。”雖然有些偏駁,可在世人眼里,仵作就是如此。
“小漫,我不管你是與我開玩笑,還是起了這樣的心思,從此刻起,都不要再這般說了。”白諺妤眼里有些懼意,道:“姐姐只愿你能安然一生,尋一個如意郎君,兒孫滿堂。”
“可我……”
白諺妤突然捂著心頭,白漫只好住口不提,道:“姐姐,你沒事吧?”
扶著白諺妤坐到干凈的椅子上,白漫撫了撫她的后背為其順氣,道:“姐姐,夜深了,不若早點回去歇息。”
白諺妤擺擺手,道:“嚇著你了。只是你往后切莫說這些話嚇我了。”
白漫點頭:“好,以后我再不說了。”
還是她奢望了啊,她也希望在這條道路上,有人能夠理解,支持她。
白漫仰頭,眼前是怪石嶙峋,奇峰聳立。回首卻又是云霧茫茫,不知來路。
好不容易來到一處視野開闊處,但見一人傲然負手而立,玄衣翻飛,腰間一條七彩束帶飄揚而起。
那人仿若置身于云巔之上,白漫伸手,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
這人給她的感覺很熟悉,可是他至始至終都未回頭,讓白漫看不到他究竟是誰。
下一刻,她的只覺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噴嚏,眼前的怪石山巔云霧修長男子,統統都化為虛無,消失不見。
白漫睜開眼睛,一根雪白的鵝毛在她鼻尖撩撥。
抬眼向上,一人手撐著下巴,抓著這只鵝毛繼續往她臉上戳了戳。
見她睜開眼,來人手一頓,丟開鵝毛,道:“醒了?”
“程陌昀!”
池府的后院,一聲吼叫驚得后院樹梢上的雀鳥盡數展翅離飛。一只蝴蝶從花瓤里滾落,打了個卷兒又再次緩緩飛起。
程陌昀裝若掏了掏耳朵,道:“不用那么大聲,本世子聽得到。”
白漫抬頭瞥了一眼半開著的后窗,隨后怒道:“你是賊么?我明明關好了窗子,你怎么又進來了!”
“只要本世子想進,區區一道小窗,能待我何?”
程陌昀起身,徑直走到一邊的軟塌上坐下,道:“靜湖的荷花都開了,再不去,蓮蓬要被人采光了。”
白漫一把將被子捂著自己的腦袋,悶聲道:“你急什么?靜湖里的荷花一望無際,年年采年年都采不完。再說了,你又不是吃不到蓮子。”
“本世子不想采別人剩下的。”程陌昀又道。
“那你自己去啊。”白漫閉眼繼續睡,別想騙她一起去,哼,門都沒有。
她可沒忘了當年落的湖就是那里。
腳步聲傳來,白漫連忙裹著被子翻了個卷,人就已經到了床里,露出腦袋道:“都說了你自己去。我不去!”
程陌昀道:“可是要讓我拉你起來?”
“你聽不懂人話?我說不去!”白漫炸了毛,怒目而視。
下一刻,程陌昀伸手揪住被角,一股拉力立即傳來,嚇得白漫連忙喊道:“去去去!去還不成么?”
被子沒再動彈,程陌昀深知白漫的惰性,是以沒有松手。
白漫只好道:“你到外面等著,我這就起床。”
“一刻鐘,你若是還沒有出現在本世子面前…”程陌昀留了半句,轉身就走。依舊是從窗戶里翻了出去。
白漫憤恨的瞪了窗戶一眼,干脆找人來封了這窗子!
發泄似的沖著被子打了好幾拳,白漫拖著身子爬了起來。
一番洗漱之后,白漫出現在大廳。
“小漫,今日怎生起這么早?”柳稚說著下意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為自己這番舉動覺得好笑。
池睿淡笑:“小漫早起,今日定然是個好天氣。”
白漫不好意思回以一笑,她每次早起都是要出門,都會提前一天看星星,選擇一個晴朗的好日子。
可明明她前幾天都是一大早就出門了。難不成都沒人發現她不在房里睡覺?
對著柳稚苦笑,道:“娘,你怎么也來挖苦我。”說著瞪了一眼坐在那處淡然喝粥的程陌昀。
池蓁蓁等人也已就坐。
這時,一人飛快的跑入了大廳,卻是青銅,稟報道:“老爺,京城里來人了。”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池睿放下竹箸,道:“何人?”
青銅道:“來人道他是京城內務府盛公公。”
池睿眉頭微微一皺,起身就往外走。
待兩人離去,池葭葭好奇道:“公公怎么到咱們家里來了?”若說在京城,還情有可原,可大老遠的到了她們石闞,不知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