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徐徐圖之
第153章徐徐圖之
白漫再次回到后院時,洛石正坐在一間房門口的石階上等著,清風小送,手里的蒲公英漫天飛舞。見到白漫當即迎了上來。
“顧汐呢?”白漫問道。
洛石道:“出去找小姐了。”
白漫狐疑的回頭朝來路望了望,這一路并沒有遇見顧汐:“她去哪里找我了?”
洛石搖頭:“顧汐姐就說出去找你,讓我在這里等著。讓你回來的話在房間里等著。”
白漫聞言點頭:“算了,她找不到我自會回來的,我有些累了想去睡一覺。”
洛石哦了一聲,也隨著白漫進入房間,道:“小姐,表少爺方才來找你了。”
“哦?做什么?”白漫一下趴到床鋪上,滿足的抱了抱被子。
“說你欠他的云霧茶…”
聞言,白漫猛然坐了起來:“還真給忘了。”才答應下來的事情,轉眼就給忘記了。
不過下一刻,白漫又趴了回去:“左右今日有的是時間,晚一些再去找他。洛石,你也去休息吧。”
洛石點點頭,轉身離去。
片刻之后房間里就只剩淺淺的呼吸聲。
一個時辰之后,洛石跑來敲門,將白漫從睡夢中驚醒。
“小姐,兇手抓到了。”跑進房門的洛石道:“那個許大人讓你現在過去。”
白漫抹了一把臉:“這么快?”
事實上她完全就沒有想著縣衙捕快能把人抓到,一個身手如此好的兇手,又已逃之夭夭,如何能這般輕易的落網?或者說她其實是低估了章丹縣衙的本事?
“顧汐呢?”白漫問道。
“顧汐姐在隔壁房間休息。之前她想來找小姐,只不過怕打擾了小姐睡覺就回去了。”洛石道。
白漫點點頭,道:“洛石,你留下照看顧汐,我去前院看看。”
洛石點頭應下,白漫笑道:“一會給你帶好吃的。”
聞言,洛石滿心歡喜離去。
前院已是傳來了升堂的聲音,白漫從公堂的后門進來,站在一道屏風之后。衙門里的這道屏風通常都是給那些不愿意露面的證人準備的。
才一站定,就聽堂上的許縣令敲響驚堂木,道:“佟老二,這人是你發現的?”
透過屏風的縫隙,白漫能看到跪在堂下的是一個年歲有些大的莊稼漢,黝黑的膚色,天熱的他大汗淋漓,身上皺巴巴的短衣也濕了一半。就見他點頭道:“大人,是小的發現的。”
他的身邊躺著一具尸體,白布已掀開一半,一個男子面目猙獰,七竅流血,喉嚨正中央還插著一只銀色的袖箭。
許縣令道:“何時發現的?怎么發現的?從實招來。”
莊稼漢又一躬身,磕磕巴巴道:“大人,小的剛從農田里回來,路過他家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一聲巨響,院門是開著的,小的就進去看看,就看到他拿著箭對著自己脖子插了進去。”
“什么?你說是他自殺?”許縣令驚愕。
“是是,小的才剛進去,捕快大人們就來了。”說著指著一邊一個年輕的衙役道:“他們可以為小的做主,這田老二的死跟小的沒有半點關系。”
“你認識田老二?”
莊稼漢點頭:“他爹老田頭與我關系極好。這田老二是個獵戶,打得一手的好獵,只不過脾氣暴躁,不與我們往來。”
許縣令望向衙役,就見衙役上前一步,稟報道:“大人,我們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這老農進了那院子。待我等趕到的時候,這人已經咽氣了。這老農也被嚇得摔坐在地。”
許縣令了然的點點頭,又對一邊站著的趙仵作道:“你呢,可有發現什么?”
趙仵作輕咳一聲,道:“大人,小的方才給此人查驗了一番,的確是死于袖箭,當場斃命。”
“那袖箭留下的傷口可與章大人的一致?”許縣令又問道。
趙仵作微愣,道:“大人,小的還沒拔出那只袖箭。”
“那你還等什么?還不快拔?”許縣令急喝一聲。
“這,大人,不是您所要等那位姑娘一同前來查驗?”趙仵作為難道。
許縣令這才想起方才自己說過的話,望向一側的屏風,從底下已是見到了白漫的襦裙。轉念一想,又起身進了屏風。
外面圍觀的百姓們紛紛好奇,這縣令大人怎么突然間起身離去了。紛紛翹首望向一側的屏風。
“大人。”白漫行禮。
“不必多禮,姑娘啊,這人你可看的清楚?”許縣令問道。
白漫搖頭:“這距離太遠,不便查驗。大人不若讓我上堂查驗。”
“這…”許縣令一頓,說來這讓女子上公堂查案,已是破格。還要讓她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去查驗尸體,這一個姑娘家查驗出來的,說出去誰信?
“姑娘啊,不是本官不信任你,而是你一個姑娘家。池大人都沒有讓你親上公堂,本官又如何能壞了你的前程?不妥,不妥。”許縣令想到此舉說不定還會與石闞知府交惡,當下搖頭。
這個結果,白漫已是能夠想到,說到底,一個女子驗尸還是很難讓人接受的。
“大人,那可否將尸體搬進來?只出其聲不出其人。”白漫退一步道。許縣令的顧慮,白漫明白,也知道這件事她不能操之過急,需徐徐圖之。
許縣令略一思索,道:“可姑娘你的聲音,還是女子的聲音……”
“大人若是我說我義父同意讓我驗尸你定然也不相信,可此舉雖讓百姓們知曉我是女子,可是卻不知我究竟是誰。他們若是聽我說的有理,自然不會在意我是男是女?”白漫道。
許縣令不語,一邊的趙仵作卻道:“大人,小的覺得此舉可行,站在屏風后驗尸,倒是顯得神秘,這世間上的人啊總是對神神秘秘的事情感到敬畏,只要能查出真相,這是誰查驗的又有什么關系?”
隨之又湊到許縣令耳邊小聲道:“如此一來,姑娘的身份并未透露,池大人也不會遷怒大人。”
許縣令聞言點頭:“此法甚好,姑娘且等著。”
許縣令再次出去,吩咐衙役將尸體搬到屏風后面。
片刻,屏風后就傳來女子和趙仵作的討論聲。
“這人手指上的磨痕倒是與袖箭上的紋路一致,這袖箭的確是他親手插進去的。”
白漫不解:“人若是自殺,生前定然猶豫,箭矢插入喉頭,這雙手力道頓失,如何能貫穿了喉嚨?”
“你且看此人的雙手,兩指之間還有手掌之處皆有老繭,如方才那老農所說,這田老二是獵戶。獵戶常年拉弓,臂力驚人。”趙仵作又道。
白漫搖頭:“臂力再驚人,這人體反應也不是他能掌控的。插入喉頭的瞬間,便會傳來劇痛。除非他連疼痛都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