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負責
第199章負責
吃了滿滿一大碗粥的白漫又睡了一覺,再次醒來時已覺得精神抖擻。
“洛石。”白漫喊了一聲。
洛石立即推門進來:“小姐,你醒了?”
白漫道:“我要沐浴。”
“小姐,大夫說你受寒了……”洛石搖搖頭。
白漫忙伸展了下胳膊:“你看我現在好了,昨天我可是落了水,那荒宅里沒人打理,水都臟透了。方才還不覺得,現在鼻子通透了,這味道竄進來,差點沒把我熏死……不信,你聞聞。”說著遞出袖子。
洛石當真探頭過來聞了聞,搖頭道:“小姐很香。柳少爺送小姐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幫小姐清理過了,還熏了香。”
白漫嘴角抽搐:“洛石,可是我覺得渾身難受。”
沒親自泡過澡,總覺得渾身不對勁。
洛石拗不過白漫,當下吩咐了柳府的下人抬了熱水進來。
片刻之后,白漫心滿意足的泡在了熱水之中,只覺渾身舒坦,頭腦也清醒了許多。膝蓋上傳來麻辣的疼意,白漫將腿抬起架在了浴桶上,那處是一大片擦傷,想來是被柳昊推到在地的時候弄的,當時太過緊張,根本就沒察覺。
輕輕用水拂過傷口,刺痛讓白漫皺緊了眉頭。好在一夜過后,擦傷的地方都已經結痂了,這樣程度的傷她還能承受。
這時門外傳來說話聲。
“洛石,你家小姐可醒了?”
“夫人,我家小姐醒了,正在沐浴。”
“那正好,我拿了些凝脂白玉液,沐浴時用效果最佳。”
“夫人,我拿進去吧……”
“不必了,洛石你在門外守著,我還有些體己話要跟小漫說。”
聞言,白漫忙不迭將腿收了回來,身子前傾趴在了浴桶上。
做好這一動作之后,蘇如詩已經推門進來,繞過了屏風看到白漫巴著浴桶,小臉紅彤彤,一雙明眸如小鹿一般緊緊的盯著她的方向。
蘇如詩被白漫這防備的姿勢逗笑,向前走了幾步,道:“小漫可是害羞了?”
白漫呵呵兩聲:“沒。”只是不習慣洗澡的時候有人在身邊。
蘇如詩上前,伸手溫柔的拍了拍白漫的肩頭:“別害怕,你這丫頭啊,這次是受苦了。”
蘇如詩的手很暖,從她指尖上傳遞來的是一種無言的關懷。
白漫緊抓著浴桶的手就松了開來:“舅母,我沒事。”
“來,你聞聞。”蘇如詩將手里的玉瓶打開,遞到白漫面前,頓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白漫連連點頭:“好香。”
“香就對了。”蘇如詩翻手就將玉瓶里的液體倒進了浴桶,道:“這是柳皇后生前最愛用的,太醫院里精心調配,每年也不過三瓶。”
白漫轉身,潛了潛身體,只露出一個腦袋,道:“這么貴重的東西,舅母還是留著給您自己用吧。”
蘇如詩打量了白漫一眼,從她包著紗布的脖子到雪白的肩頭,道:“這東西雖好,卻也要用對地方。我已過韶華之年,這些東西用多了也不管用。反倒是你們這些正值妙齡的姑娘,用的正適合。”蘇如詩將剩下的凝脂白玉液重新封好放在一邊。
視線落在身上,白漫索性探出了水面一些,大大方方的劃了劃水。
白漫道:“舅母說笑了,您當年可是京城第一美女。就算是如今,也是風韻猶存。”
蘇如詩輕笑,順手拿過浴桶邊的帕子,伸手過來。
“舅母,使不得!”白漫被她這一舉動嚇了一跳,連連擺手。
蘇如詩沒有理會白漫,用帕子沾了水,擦過白漫白皙的背部,道:“你這般年紀,當我女兒也不為過。雖然你我相處不長,可我是打心眼里喜歡你這姑娘。”
“多…多謝舅母。”白漫身體微僵,任由蘇如詩替她擦著后背。
“若非你已是池大人的義女,我便也要如此做。只是可惜,你我今生無母女的緣分。”蘇如詩淡淡道。
白漫垂下眼簾,望向水里自己的倒影:“承蒙舅母抬舉,小漫感激不盡。”
蘇如詩靜靜的擦過白漫的后背,肩膀,鎖骨,要到胸前時被白漫紅著臉攔下:“舅母,我自己來。”
這回,蘇如詩沒有再勉強,順勢收了手笑道:“女兒家的身子的確金貴,不能隨便讓人碰。你脖子上的傷可好些?”
“嗯,好多了。”
蘇如詩拿過一旁干凈的帕子,輕輕的擦干自己的手,溫聲道:“小漫,你落了水,抱你回來的是濡逸。于情于理,濡逸也該對你負責。”
白漫微愕:“負責?”
白漫突然意識到自己落水定然濕透了衣服,柳濡逸帶自己回來,在他們的眼里定然有些不堪。難不成他們以為她是想以此賴上柳濡逸,讓他負責?
想到此,白漫連連搖頭:“舅母你誤會了。我只不過是落了水,柳濡逸他只是救了我的命。僅此而已,我感謝他都來不及,絕對不會讓他負責什么?不對,我的意思是這根本就沒什么,不用負責。”
蘇如詩柳眉微蹙:“小漫,你是女兒家。要有自持,不可如此含糊行事。”
她又不是第一次落水,要是每次落水都要讓救命恩人負責清白,那她豈不是要麻煩死了。
“什么,不是第一次落水?你是說和濡逸還落過水?”對,濡逸上次回來的時候說在石闞的時候有位姑娘救過她,蘇如詩深深的看了白漫一眼。
白漫眨巴了下嘴,沒想到只是隨口嘟囔,都被聽得一清二楚。不過,說起來,她和柳濡逸在石闞的確還一起落過水。那時候還是洛石救了他們呢。
突然,白漫腦海里一個電光火石,忙道:“舅母,柳濡逸現在會游水了?昨晚他是怎么救的我?”
蘇如詩被問的一愣,搖頭道:“這個我倒是還沒來得及細問。只是聽阿森說,昨夜他帶著衙役們趕到泰安街上的時候,濡逸正抱著你回來。小漫,這件事情不是小事,當時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舅母,我想柳濡逸當時為了我的名節著想,一定遮了我的臉。再說我問過阿森,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府里沒幾個人看到。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加起來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幾個。”白漫擺擺手。
蘇如詩微嘆,正色道:“這件事是委屈你了。小漫,你放心,舅母定然不會讓他們嚼舌根。”
“好啊。”白漫莞爾。
蘇如詩伸手點了點白漫的鼻子,道:“你呀,一點都不害臊。其實你要是能一直呆在府里,往后府里的日子也會熱鬧許多。”
白漫紅了臉:“舅母慣會開玩笑。”
蘇如詩點頭,摸了摸白漫的腦袋:“小漫。我是真的這么想過,只是……濡逸他自幼就有了婚約……”
白漫感受著頭頂傳來的溫度,放在水里的手微微收緊,道:“舅母,我知道。那位郡主已經回來了。”
蘇如詩笑容溫婉,沒有再說什么,轉身繞出了屏風。離去之前還聽她對門外的洛石囑咐道:“水快涼了,給你們小姐再添點熱水。”
隨著腳步聲離去,白漫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