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言

第263章 獄卒

正文第263章獄卒

正文第263章獄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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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半個時辰,杜雋攜著一本薄薄的冊子,來到安晟所在的馬車前:“大人,這三十五具尸體都已查驗完畢。*隨*夢*小*說”

安晟接過冊子,彈了彈杜雋手上留下的泥灰:“有何發現?”說著翻過冊子一目十行起來。

這冊子上記載的是每一具尸體的死狀以及年齡,和張捕快給出的死囚身份一一對應了起來。

“大人,據張捕快所說,這牢里的死囚共有三十七人,如今還有兩具尸體還未尋得。”

“尸骨無存?”安晟唏噓:“都是何人?”

“江洋大盜婁指明,還有一個是曇花院的頭牌姑娘顧汐。”回話的是跟著杜雋后腳進來的張捕快。

安晟點點頭:“婁指明才抓回來,案子還沒判,如今倒是省了事。至于那個顧汐,本也就是這兩日處斬,也是死有余辜。”

“大人,昨夜的火因不明,恐怕事情不簡單。”張捕快蹙眉。

怎么會有那樣的巧合,死了的全部是惡貫滿盈的死囚。真就好似老天爺在為民除害。

“昨夜都是何人當值?為何這火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才來稟報?”安晟沉聲道。

大牢當年選址就在京兆尹府后方的位置,在環山坡包圍下,可謂得了一處天然屏障,只留一處入口,如此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么多年來,別說死囚,就是一只蚊子都插翅難飛。

只是這樣隱蔽的地方固然關得住犯人,可是一旦發生了什么險情,這消息也未必及時能傳的出來。就如這次,大火漫天的黑煙被環山坡生生攔下,知道天亮外面的人才看到直涌向天際的黑煙,才知著了大火。

“大人,小的已經詢問過昨夜的衙役,他們在值守的時候睡著了,等醒來這火勢已經迅猛……”

“混賬東西!當值之時玩忽職守,都是哪些不要命的?給本官統統提過來!”安晟怒斥一聲:“牢頭呢,讓他先給本官滾過來!”

“大人,您怕是忘了,新來的牢頭也燒死了。尸體還在那處擺著。”杜雋插了一嘴。

安晟還真是氣糊涂了,這才想起那個倒霉的牢頭已經和那些死囚一個下場了,擺擺手:“就算不死,今日出了這樣的事,他也難辭其咎。”

張捕快得令離去,杜雋繼續道:“大人,雖不知這火究竟是何人所放,可那牢頭卻不是被火燒死的。”

“當真?”安晟沉眉,這件事情果然沒那么簡單。

“千真萬確,還請大人隨老夫來。”

安晟當即跟著杜雋來到一具尸體旁。

“大人,您看!”杜雋將白布掀開,露出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

一股莫名的惡心涌上心頭,安晟強忍著不適,面上平靜的低頭看去。

杜老將尸體的腦袋輕輕向右掰過,指著喉嚨處的裂縫道:“大人,這牢頭是被人個割斷了喉嚨死的。”

安晟神情變得凝重,這就更加說明了昨夜的大火是有人刻意為之,這下他也顧不了這尸首有多猙獰難看了,為了看得更為清楚,安晟也同杜雋一般蹲下身子,仔細打量:“你可確定?會不會是衙役在搬運尸體的時候不小心弄的?”

“大人,這絕對不可能。”

這回說話的是從另外一具尸體旁行來的白漫。

“郡主,何出此言?”雖然對白漫是郡主的身份有所拘謹,可眼下安晟也知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白漫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將尸體喉頭處的裂縫撐開。

安晟對白漫手上的羊皮手套并不陌生,看她修長的手指在喉嚨間抹了一把,拿出來時說道:“這人嘴里和喉嚨里都沒有煙塵,他的煙塵只停留在口鼻之間,也就是說他是在死后才遭了大火。”

安晟點點頭,是這個理,示意白漫繼續。

“不光是牢頭,這里擺放的三十多具尸體,有半數皆是如此。”

“他們也是被人殺死的?”安晟不敢置信。兇手究竟是何人?能闖入大牢一夜之間殺那么多人?

白漫搖搖頭:“大人,在他們的口鼻間還發現了一種迷藥的成份,這點還是秦老比較了解。”

站在白漫右后方的老者當即上前:“大人,那是攝魂香,吸入之人會短則一個時辰,長者數個時辰的昏迷。”

“這怎么可能,牢里的獄卒都是死的不成?”安晟目光射向一處。

正是張捕快帶著七八個獄卒行來。

這些獄卒神情忐忑,這次出了這樣的紕漏,他們恐怕難逃罪責。此刻也不敢抬頭,到了地方就全部跪了下來,不住的磕頭求饒。

“閉嘴!你們還有臉讓本官從輕發落?”安晟隨之看了張捕快一眼。

張捕快會意,揚聲道:“此次大火,死傷共計數十人,圣上龍顏大怒,爾等都難逃一個‘死’字!”

“大人饒命!”

“饒命啊大人!”

幾個獄卒聞言頓時面無人色,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哼,念在你們在牢里看守多年,就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你們誰能說出昨夜究竟發生何事,這火究竟怎么著的?若是能對抓到兇手有個幫助,我想大人一定會對你們從輕發落,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獄卒們面面相覷,從彼此眼中皆看到了一絲希望。

一個長相清秀的獄卒當下抬頭道:“大人,昨夜本不是小的當值,可是劉丙坤他們三人都吃壞了肚子,午后跟小的們換了班。”

被點到名的劉丙坤等人整個人抖成篩糠,兇狠的回望了清秀獄卒一眼:“你瞎說什么?”

“大人,小的說的句句屬實。”

“在瞎說,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張捕快抬腿就將威脅人的那個獄卒踢翻在地:“大人在此,豈容你囂張!”

“大人饒命!”

張捕快又看向其中一個年長的獄卒道:“老孟,你是里面的老人了,昨日你也當值,你來說那小子說的是否屬實?”

老孟是個瞎了一只眼的老頭,年輕的時候也做過牢頭,只不過在押送犯人的時候被一個發了瘋的犯人生生摳壞了眼睛。等他傷好之后,牢頭自然是做不成了,只不過安晟也沒有讓他丟了飯碗,就這么一直在大牢里做了個獄卒。..

老孟抬起頭來,那只泛白的眼珠子突起,轉了轉:“大人,他說的沒錯。昨日午后那幾個鬼鬼祟祟在牢里進出,沒多久這大伙就著了起來。小的當時老寒腿犯了毛病,這才沒有進去看一眼。小的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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