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虎開始怎么都不肯同桌,是黎安晟威逼利誘,說哪有那么多規矩,這才坐下來,看了眼黎晚姝,越發覺的坐如針氈。
他劉虎這輩子,還沒和正兒八經的公子小姐同坐一桌過。
黎晚姝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沒有阻止黎安晟,在她眼里,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但有些人有時候,同樣不能越了規矩,否則就不好控制了,所謂恩威并施。
“你這傻子,趕緊滾……”一個藥鋪門口,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大夫已經說了,你奶奶油盡燈枯,活不過今晚了!”有好心人插了一句。
“啊…啊…啊…”一個含糊不清,充滿悲痛的聲音響起。
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跪在青石板上不停的磕頭,他的身旁躺著一個瘦弱萎枯的老婦人。
“小傻子,趕緊回去吧!你就是把頭磕破也沒用!”那個好心人繼續道。
“啊!啊!啊!”那個孩子滿臉淚水,黑乎乎的臉被淚水洗刷出溝壑,卻掩不住他的痛苦,伸出手比劃,從嘴里發出艱難的聲音。
很多人搖頭嘆息,有心無力,這孩子從小就是個啞巴,和他奶奶相依為命,如今他奶奶病入膏肓,氣若游絲,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啊!啊!啊!”男孩依舊發出痛苦的聲音,看的出他是想要表達什么。
意思很明白,他想救他奶奶。
可是沒人能救得了他奶奶,大夫已經下了死亡通知書。
“唉……”
男孩又開始磕頭,絕望的氣息包裹著他。
“那邊圍了好多人,不知道怎么了!”劉虎站起來說,和主子吃飯,他真不習慣。
“我們出去看看吧!”黎安晟就不是個安分的主兒,說著人已經起身出去。
黎晚姝也跟著出去了。
“是小啞巴!”劉虎看到那個不斷磕頭的人道。
“你認識他?”黎安晟問。
“是啊!這孩子從小就不會說話,和奶奶相依為命,沒事就在街上乞討為生,混個溫飽,躺在地上的是他奶奶,他奶奶年紀大了,看樣子是不行了!”劉虎說,人生老病死是常事,該死的時候神仙也攔不住。
“那他還求什么,不如給他奶奶買點好的吃了,也算是少遭罪了!”黎安晟嘆了口氣說。
“他想救他奶奶!”黎晚姝抬腳走了過去。
兩人反應過來時,黎晚姝已經到了小啞巴跟前,并且為小啞巴的奶奶檢查。
黎晚姝這一舉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奶奶得了“惡毒”癥,恐怕命不久矣!”黎晚姝檢查后說。
惡毒就是古代的癌癥。
小啞巴聽了一愣,隨即眼淚掉的更歡了,臟兮兮的臉布滿痛苦。
不知為何,他突然沖著黎晚姝張牙舞爪,黑眸滿是痛苦,似乎在表達什么。
“你想求奶奶多活些日子…想給她買好吃的……買新衣服穿…讓她能享幾天福?”黎晚姝從小啞巴的動作中,理解出其意思。
她沒想到小啞巴竟然能聽到聲音,常說十聾九啞,若是先天,那必然又啞又聾,他能聽到,莫非啞巴是后天所致?
小啞巴聽了,激動的直點頭,看著黎晚姝如同救星一樣,除了奶奶,黎晚姝是第二個看懂他意思的人。
黎安晟和劉虎也是一愣,他妹妹什么時候會啞語了。
還有什么是他妹妹不懂的嗎?
“享不了福了,你還是多燒點紙錢,讓你奶奶在陰曹地府過的好點,趕緊走,別死到我們門口了,晦氣!”藥鋪的伙計揮手,人死到他們鋪子門口,他又要挨罵了。
小啞巴垂下腦袋,看著地上的奶奶,眼淚止不住,發出:“啊!啊!”的聲音。
黎晚姝聽懂了,他是在叫奶奶。
“你奶奶活個十年五載我不敢保證,可讓她活個一年二載還是有希望的!”
這位老人的惡毒已經病入膏肓,無法根治,可若控制好了,或許還可以活久點。
黎晚姝話落,小啞巴便揚起腦袋,盯著黎晚姝滿是驚喜,似乎是在判斷真假!
奶奶的病他知道,久病不起,已經昏厥幾次了。
“呵,小姑娘這話說大了,這惡毒癥已經進入五臟六腑,就是神醫來了也活不過今晚,你竟然說有救,還能一年半載,簡直滑稽之談,我仁和堂開了這么多年,聞所未聞!”藥鋪里出來一名中年男子,嘲諷的說道。
“你做不到,不代表別人也做不到,”黎晚姝淡淡瞥了一眼,看向小啞巴。
“我不騙你!”黎晚姝笑了笑,猶如最溫暖的陽光,沁入人心。
小啞巴終于確定,對著黎晚姝狠狠磕了三個頭,眸子里滿是感激。
“快起來!”黎晚姝扶起小啞巴,從她的藥箱拿出銀針,替老人施針。
“哼,騙人的把戲,這人說不定馬上就氣絕了,回光返照都難睜眼!”那掌柜的很不服氣。
“你丫的閉嘴,沒看到我妹妹在救人嗎?你若再敢多說一個字,我打的你滿地找牙!”黎安晟擼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劉虎也跟著一個動作,準備隨時動手。
那掌柜的看了,氣的吐血,卻不敢再出聲,不屑的看著黎晚姝
時間一點點過去,所有人都嘲諷的看著黎晚姝,指點黎晚姝不自量力。
突然,老人的手動了動,接著,老人的眼皮也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
“啊!啊!”小啞巴發出激動的聲音。
所有人不禁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看著老人睜開眼睛。
這人?
真的活了?
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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