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雪天子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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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醫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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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街上一片嘩然。那摔下馬背的藍袍男子,看樣子還是有一些身手,居然一個翻身,骨碌一下,從地上躥了起來。
這時,因為落馬,藍袍人腦袋上遮雨的斗笠掉了,有人認出了這個敢于在大街上不顧他人死活,縱馬狂奔的年輕男子,所有聲響消失了片刻,才有人驚呼一聲——“呀,這不是林二爺?”
郭欣然卻徑自俯下身,將那小女孩兒抱了起來。
那女孩兒似乎受驚過度,這會兒呆愣愣地看著郭欣然,一雙大眼睛里毫無神采,竟像是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郭欣然嘆了口氣,摸摸她的頭發,柔聲道:“好孩子,別怕,已經沒事了……”
小茹遠遠地在臨江樓上看著,她雖然聽不清郭欣然在說些什么。但是卻被她溫柔嫵媚的神態驚得不輕,江依更是手一抖,把酒杯給扔了,難得居然也沒因為酒漬污了衣服而大驚小怪,只是隨手拿了方手帕,擦拭了下了事:“姐,我記得上一次見她……她殺人可是如切菜一般……這才幾年啊,女魔頭變成女菩薩了?”
“你說誰呢?”胡斐似乎很緊張,眼睛眨也不眨地瞪著樓下的郭欣然,這會兒一聽江依的話,臉上登時一黑,惡狠狠地刺了江依一眼,怒道,“你可別胡說八道,欣然小姐一向仗義疏財,有菩薩心腸,你知不知道,欣然小姐這些年幫了多少人?雖然在南方的名氣不大,但是,北方各大城市,哪個地方受過欣然小姐的恩惠?她的嵐園里,可是收留了許多孤寡老人和被遺棄的殘疾稚子……”
嵐園?原來嵐園是她的?以前北方只有個叫歸云莊的類慈善機構,后來又出來個嵐園,當初小茹了解到這些,還挺驚訝,原來,這個時代就已經有慈善機構的雛形存在了?
小茹怔了下。不由笑了,前些年小茹也弄了個救濟社,主要是在南方,北方還沒有波及到,也就是收留一些殘疾人,稚童和得了重病的病人,不過,是掛在慈心醫會的名下,表面兒上看不出有小茹摻和,畢竟,這種很得人心的事兒,還是讓一幫有名望有資歷的神醫出馬的好。
當然,做這些,小茹肯定也有一星半點兒做好事兒的心思,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因為想要培養人才,而且,慈心醫會有很多年輕大夫們出師之前,要進行大量實踐,各個致力于研究的神醫們研究出新藥來,也需要人試藥,救濟社的人天然對慈心醫會的大夫們很信任。每一次新藥出現,他們都很積極地主動要求參加,根本不用慈心醫會的大夫們許什么條件,做什么保證,這些年,慈心醫會的年輕人進步快,救濟社可以說是起了極大的作用。
倚著欄桿,看著樓下郭欣然,小茹的眸子閃爍了下,不知道這位昔年殺伐無數,看得人頭皮發麻的俠女,怎么會變成這么一副模樣?
不過片刻的工夫,一個穿了粗布衣裳,頭發凌亂,額頭冒汗的婦人,就擠到郭欣然身前,一臉的悲喜交加,惶恐難言,想來是那女孩子的母親。
郭欣然一伸手,將孩子送到她面前。
那婦人滿面是淚,一把摟住孩子,緊緊地抱著,一疊聲地道:“謝謝夫人!要不是夫人,我家丫丫……我家丫丫……”一句話沒完,就失聲痛哭,哭得周圍的老百姓們也是心酸不已,全都義憤填膺地瞪著那個罪魁禍首,只是似乎很忌憚那人的身份,到也無人起哄。
那位林二少。這時才緩過勁兒,晃晃悠悠地立好,瞇著眼睛,發現害得自己落馬的人,居然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個很漂亮,很有味道的女子。
他輕佻地打量著郭欣然,從頭看到腳看了一遍,才眉稍一挑,拍了拍一身精致的藍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道:“原來是個小娘子,膽子倒不小!害大爺我摔了一跤,瞅瞅,這衣服都臟了,怎么著,你說該怎么賠償我吧?”
“撲哧……”
小茹失笑搖頭:“還真狗血……”小茹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也算是時不時地遭遇狗血事件,但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的事兒,在亂世結束之后,還真沒遇見幾回!
“狗血?什么狗血?姐,難不成誰中邪了。你想要黑狗血……急用嗎?急的話,不如用北北的……”江依迷糊地看著小茹,把小茹又給逗得一樂,道:“別胡說,小心北北咬你……”這妮子總是喜歡欺負北北,一點兒沒有主人樣兒,“我就是覺得,這種橋段太不新鮮……”
不新鮮?難道現在京城治安很差,經常有人在街上縱馬狂奔傷人外加調戲婦女?沒注意啊,江依詫異地挑了挑眉,她那些手下。可是不停地夸贊說——京城乃是首善之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也許做不到,但大街上一向秩序不錯,很少有人搗亂。
小茹不再理會江依,看了眼雙手握拳,緊張兮兮的胡斐一眼,又扭過頭去,關注起下面的情況。
郭欣然對那藍袍人是毫不理會,揮揮手,打斷了婦人的千恩萬謝,讓她離去。一張臉冷冷淡淡的,似乎剛剛流露出來的溫柔一下子又消失了,不過,她現在這副表情,到稍稍符合一些小茹和江依對她的印象。
林二少見沒人理會自己,又一挑眉,道:“喲,小娘子,難道你是聾的?沒聽到大爺的話?”
郭欣然這時才淡淡掃了他一眼,但仍未答話,大大方方地把落在地上的雨傘撿起來,轉身看了臨江樓一眼,點頭致謝,又看了看天色,這時的雨已經不大了,不過,還是。
眼見著郭欣然就要走遠,那林二少臉色一變,快步追上去,厲聲喝道:“站住!摔了本大爺還想跑?你做夢呢——”話未落,他便伸手抓向郭欣然的肩頭……
小茹一皺眉,詫異地道:“這人是傻子嗎?他明明被人用顆石頭子打了下來,居然還敢伸手?”
“姐……你怎么知道他是被郭欣然用石頭子打下來的?”
小茹一怔,這才想起,剛才是路過被差點兒波及到的一只野貓告訴自己的,郭欣然動作很快,江依和胡斐可沒看見她是怎么動得手。隨即打了個哈哈道:“就是聽郭嵐說,他妹妹從來不帶暗器,我就猜測,她可能隨手揀了塊兒石頭……”
好在,江依也好,胡斐也好,這會兒的注意力都在樓下的好戲上,剛才江依也不過隨口一問罷了。這會兒已經興致勃勃地又讓店小二上了幾碟子點心,看戲看得不亦樂乎,到是胡斐半天一口茶水也不曾喝,整個人都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事情跟小茹想的一樣,郭欣然當然不可能被抓著,她頭一偏,躲了開去,旋即輕巧地上前一步,右臂一震,橫肘撞向林二少的胸口,趁他伸掌相擋的時候,左手一伸,扣住他的右腕,也就這么輕描淡寫的一扭,就聽見喀嚓一聲……
小茹一吐舌頭,眼見著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那林二少已經半跪在地上,頭上的冷汗唰唰往下流,面孔扭曲,顯然疼得很厲害……
不過,他到是挺有毅力,居然沒有呻吟出聲,顯然,郭欣然也有些驚訝,第一次正眼看了那人一眼,勾了勾嘴角,道:“……你功夫不錯……品行不好……”
那人臉色青白交錯,被人一招放倒,這還叫功夫不錯?傻了半晌,臉上的輕佻這會兒是一絲不見了,他半句話也沒說,竟然站起身,一扭頭,拉著馬就要走,顯然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不是一般為非作歹的富家公子哥兒,卻不曾想,郭欣然居然一伸手,扣住了那人的肩膀。
林二少嚇了一跳,勉強回頭,訥訥道:“你,你還想怎么樣?”
郭欣然抬頭看了一眼臨江樓,才一本正經地沖林二少道:“我陪你過招,這匹馬,算我的報酬。”
“什么?”
林二少嚇了一跳,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誰找你過……”眼見他一開口,郭欣然的眸子內閃過一抹冷光,急忙把剩下的話止住,心里大嘆倒霉,這可是千金難求的好馬,當報酬?這女人以為自己是金子鑄的?眼珠子一轉,轉了話頭,竟變得斯文起來,“夫人看上在下的馬,在下也是甚感榮幸,不過,我這匹馬野性難除,就是我,喂養了它整整三年,它也不大聽我的話,所以嘛……我怕它不肯跟夫人走啊……”
說著,林二少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得色,都說野馬難馴,這匹馬,可不是一般二般的難馴,這瘋女人,眼力不錯,可這主意打的卻不對了。
郭欣然眨眨眼,點點頭道:“你放心,它肯定會走的,不過,不是跟我走……”說著,一轉身,沖著臨江樓的方向,高聲道,“女神醫,欣然今日把此馬相贈,以報答神醫昔年照顧之情,請女神醫不要推辭……”
小茹聽見這忽然而來的清清朗朗的聲音,眨眨眼,愕然地看著郭欣然,訥訥道:“郭欣然卻是變了很多,她以前可沒這么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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