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漆墨黑得黑夜中,烏奄奄的林木群外,南潯河歡快得流淌著河水,嘩嘩作響,一塊陰影地中,雙腿疼痛不已的隨弋被黑皮扔在地上,沉沉吸取一口氣,將胸口要憋出的熱血吞進去。
“害你的人不是我”隨弋說了這么一句話。
黑皮轉過身捂著自己被子彈洞穿了的手臂,“我看出來了”
從剛剛那些人追殺他,隨弋卻似乎一點也不知情的樣子,還只管自己逃竄,他就已經看出來了。
隨弋冷冷看著他。
“不過已經無用了,現在你跟我一樣,都要被牽扯進來”
“你知道我跟這件事沒什么關系”除卻那一塊莫名其妙的碎片。
“是,我是知道”黑皮咧咧嘴,將嘴皮上粘著的血舔干凈,有些殘忍得笑,“不過我總得拉一個人一起陪葬”
“陪葬?貌似有一個拿槍的人在追殺你吧”隨弋漫不經心得說著,手掌撐在草地上。
黑皮的臉色果然不好看起來,“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沒準是你的老板請來的殺手”
話說,黑皮這句話讓隨弋今天露出了唯一的一個笑容。
“請一個拿槍的殺手太貴了”
簡而言之,你高估你自己了,也低估唐老的吝嗇程度了、
黑皮面上一僵,“他找我,無非是為了找那些物件,你跟我接觸過,我就是說有些東西被你拿走了,他也未必不信,我看你還是乖乖幫我脫身吧”
這個女孩能夠從警察手里安然脫身,肯定有過人之處,他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不然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從這三方圍堵中脫身。
隨弋琢磨出對方的心思了,原來是知道眼前自身處境危急,便是想要拉她下水,迫使她不得不幫助他脫身。
打得好算盤啊!
不過隨弋沒有直接拒絕,因為眼前,黑皮還是能夠殺死她的。
目光在對方的手中刀垂落了須臾。
“好”
她應了一聲,然后身體動了下,又不動了、
“怎么?”黑皮皺眉。
“我腿受傷,動不了了”隨弋淡淡道。
黑皮遲疑了一會,卻驀然聽到遠處似乎有了什么動靜,他身體一僵。
快步上前,扯住隨弋的手臂,暴虐道:“快點他們要追上來了,你快點幫我尋一個路子”
隨弋被他用力拉起,手臂不由得一甩一把沙土甩進黑皮的眼睛里。
“啊!”
他手腕已經被隨弋一捏,刀落地!
鏗鏘一聲,刀被人踢遠,噗通一聲落了河
“你!”
沒了刀,眼睛又看不見,黑皮又怒又瘋,手掌一把抓向隨弋隨弋本想躲開,卻是手掌可怕劇痛襲來,整個身體都抽搐了下,雙臂一緊,已經被黑皮揪住了!
“去死吧!”
用力一甩!
早已是油盡燈枯得隨弋整個人都被甩了出去
噗通,落入河中~!
河岸上,林中各處有手電筒得光穿透進來
黑皮拼命擦眼里的沙子,剛剛在疼痛中恢復一點點視力,便是看著前方,臉色刷得慘白。
隨弋醒來的時候,身下是綿軟得床墊,身上蓋著散發著淡淡馨香的柔軟絲被,薄薄的,蓋著她酸痛不已的身子,環視了下這個房間的擺設
低調的奢華,古韻古香。
木扇門外是幽幽的碧波跟沿河的秀麗美景,一樹樹碧綠,一團團云,陽光正好。
隨弋靜了片刻,便是用手撐起身子,忽然晃了下神,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那被碎片融入的傷口,此刻白皙稚嫩,好似從未有過什么異狀似的。
難道昨天那一切是個夢?
不過若是夢,就不會有眼前這一切了。
隨弋揉了揉掌心,這才想起查看自己的身體,倒是換了一件月牙白的睡衣。
看起來像是病服。
不過女孩子家家最該注意的那些,隨弋也只是漫不經心得略過了,她關心的是...她的身體出了什么毛病。
房間內沒人,隨弋也是既來之則安之的性子,下了床便是直奔浴室。
在浴室內淡淡掃了一眼,沒發現什么監視器什么的,不過人家也沒必要這樣,畢竟若是要對她做什么,昨晚就已經可以為所欲為了。
觀察環境,只是隨弋的一個習慣。
檢查了下,發覺之前身上所受的傷,包括那被劃傷的手臂也是全部恢復了正常,沒有丁點疤痕。
事實上,隨弋從很小的時候就曉得自己這身體有些毛病。
恢復力很強,不管是什么傷,總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完全,按照她的觀察,似乎恢復力是常人的二三十倍,但是奇怪的是,這樣的體質理應是極其強悍的,然后事實卻是她的體質極差,力量,耐力,爆發力,韌性,無一不差。
皮膚蒼白,體質羸弱,這是別人對她的基本印象。
這樣古怪的身體,現在似乎更古怪了。
“一晚上就恢復了這么大一個傷口,恢復力起碼強了百倍之多吧..還是只因為那碎片的緣故?”隨弋撫著鏡子,摩挲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有種感覺,這身子,好似是她的,又好似不是了。
半響,她穿上睡衣。
這房子不大,卻也不小,古代風格的建筑,似乎是唐朝時期,因此格局大開大闔,精致中不減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