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剛腳步一頓,轉過頭臉,雖然大太陽火辣辣的,但是他的臉上滿是陰霾。
“他的鄰居,毛舉一家兩口子全沒了”
“我們甚為惶恐,到處去找..沒找到丁點蹤跡,村里十分擔憂,下面鎮里也報案了,但是一直也沒著落..直到三天后..村里又沒了三個人,再三天,又是四人..”
毛剛的臉上已經不止驚恐了,而是濃濃的哀戚之色,“就半個月不到,村里就沒了九個人..加上毛大風,便是十個..”
“毛大風!我覺得那小子有古怪!村長,你別算上他!”一個漢子忍不住說道。
“就是,第一天我看他回來就覺得有些邪性,那小子平日里神神叨叨的,天天講什么邪門鬼怪的事兒,這次沒準就是他干的!”
毛大風..隨弋默默將這名字記了下來,看了四人一眼:“都是在家里失蹤的?”
“不,也有在山里失蹤的..但若是在家里失蹤的,都是莫名其妙都沒了,家里東西什么的都沒怎么動過”
這倒是奇怪了。
不管是隨弋還是張偉都頗有些疑慮,也只能等到了村里在看了。
隨弋再到村里,若是平時,村里人肯定是要熱情設宴款待的,但是這次委實是沒那個心情,也不恰當,而隨弋更不介意,一到了村里便是直接去了遭難的幾家看了看。
平日里有人煙,但是這段時間人一沒了,明明還是一樣的擺設,也臟不到哪里去,但是總給人一種蕭條陰森的感覺,外面那些村民大多不敢進來,也就毛剛等漢子跟著隨弋進去..
說實話,如毛剛所說,這家里的擺設大多沒動..隨弋看了看,也不覺得有什么異樣,直到她看到地上...
眉頭一皺,半響隨弋又收回了目光,“這是第幾家?”
“第二家,剛剛看的是第三家,對了,上頭是第一家,也是連著毛大風那小子家里,我帶您上去看看..”毛剛剛這么一說,旁側便有一個青年喊道:“剛叔,上頭還有那些警察在吶”
警察?隨弋挑眉。
“又是他們!有什么用!早半個月前去求他們,愣是沒反應,結果人都沒了好幾個了才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好幾個漢子罵罵咧咧,對于鎮里那些辦事的警察十分不滿。
這次連素來都對政府很敬畏的毛剛也不說話了。
隨弋從爐灶這邊起身,拿了一條毛巾擦手,“..莫要隨便給人下定論,來,總比不來好”
張偉原來還疑惑隨弋這樣的人怎么會跟山里這些普通人民認識,不過此刻看到隨弋一說,這些罵罵咧咧的村民立刻不好意思得不說話..
這才確定隨弋不是跟這些人有交情,而是這些人知道隨弋厲害吧。
一行人很快上了上坡不遠處的竹屋,梯田似的山體,一棟棟竹屋,很漂亮,但是此刻已經被死亡陰霾籠罩住。
上坡兩棟竹屋都沒了人,左邊是毛大風的,右邊是毛舉一家的..
隨弋上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一些政府的官方人員在調查..
似乎來的人還不少,有的提著箱子,大多戴著手套,有好幾個配槍的警察,還拉了黃線..
里面有一個老人還在被幾個警察問話,一看到毛剛來便是叫喚了幾聲,那些警察便是看了過來。
看到毛剛等人并不訝異,只是看到隨弋便是驚詫。
怎么看,這樣年輕美麗,渾身都不具備丁點塵煙氣息的女孩也不該出現在這里..好吧,這錦繡竹林適合她,一個古老而死了不少人的危險村子卻不適合她。
那幾個警察已經過來了..不過卻是簇擁著一個便衣男子,30多許,嘴邊留著一圈絡腮胡,走過來,便是看了隨弋一眼,隨后問毛剛:“你就是村長?”
“是”
毛剛看了看他身后那幾個警察,繼續道:“前幾天不是問過了,怎么又問”
那便衣男子還沒說話,后頭一個警察就呵斥了一句。
“少廢話,問你你回答就是了,磨嘰什么!”
毛剛臉色一黑,而那便衣男子回頭瞪了那警察一眼,那警察立刻不敢吭聲了。
一物降一物。
隨弋心里默默浮上一念。
“問我們我們就得答啊,那之前我們村里人沒了,去鎮上報案那么多天,你們愣是都不搭理我們..怎么就不問了呢!”
毛剛可以人,后頭幾個青年卻不能忍,立刻叫喚起來。
那幾個警察見狀都火了,直接走了過來..
張偉接到隨弋一個眼神,忽然冷冷開口:“毛竹村里的諸多村民都是我們公司簽了合同的合作者,如果遭受了不合理不合法的不公平待遇,我們公司不介意給你們警察局寄幾份律師信,問問你們當局是怎么辦事的!”
張偉是誰,特種兵出身的頭兒,殺了多少人,摸過多少槍,渾身的戾氣,這話說的哪怕再平靜,也讓這幾個吃得肚滿腸肥的警察嚇了一個機靈,反射性就想拔槍。
不過還是一個老一輩的機警一些,便是尖聲道:“只是失蹤而已,又不是被殺,我們局里哪有那么多時間來管這種事兒!”
這話說的讓毛竹村的人怒在心中,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反駁..
“按照律法,成年人一旦失蹤超過兩天便是可以立案調查,何況失蹤的人里面還有兒童,且是一家四口多人失蹤...再者,當時鎮內并無其他緊急案件同事發生,局內人手充足,卻是拖了將近一個月才有所反應...是人失蹤太多,壓不住了?”
頓了下,隨弋又看向便衣警察這邊:“還是說上頭有人來了?沒法子了么”
裸,太裸了。
比剛剛張偉的直接還要直接,在場諸多警察都紅白臉交接,想要怒,卻是在看到那女子的眼之時呼吸一窒息,心中拔涼,好像靈魂都被揪住了一般,齊齊不敢言語。
而后頭那些村民好像有了底氣一樣,憤怒不已,齊齊怒吼著要將這些鎮上的警察就地懲戒一翻..有幾個人甚至喊道自己家當年還幫過老紅軍什么的...
那便衣男子也沒料到群情激奮,皺眉之下便是沉聲一喊:“鄉親們,都安靜..我們是省里的刑警,我們是特地來調查真相的,是來幫你們的..你們不要激動”
鄉民聞言都安靜了下來,毛剛上前,抓住這男子的手,激動到:“同志,您一定要幫我們啊..我們村里這直接沒了十個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再沒人幫我們,我們整個村子都要被害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省里也十分重視,這次我們大隊長就親自來了”
聲音剛落下,毛大風家中便是走出了一個人。
高大健碩,皮膚古銅,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緊身衣,下身迷彩黑褲,足有一米九高,容貌剛陽,大約三十多許,腰上挎著槍支,走出那低矮的房門,就像一個巨人一樣出現在眾人眼前。
跟眾人一樣,他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隨弋..第二眼才是張偉。
張偉,兩人目光一對..
那男子忽然一愣,接著快步上前...
一拳頭揮來!
嚇了其他人一跳,正要驚呼..
兩個拳頭對上!
輕輕蓬的一聲,兩個男人就這么拳頭一握,然后抱住了。
這一幕嚇到了不少人,就是剛剛那便衣男子還是不遠處的幾個男男女女都一臉錯愕。
接著便是聽到他們那以猛虎獵豹著稱的無情鐵面隊長十分激動得喊了一句:“偉哥,可算看到你了!”
偉哥...
咳咳咳,張偉原本還有些激動浮動的臉在一瞬間死寂了下去,冷冷瞪了男子一眼,哼道:“你的腎還沒找到呢,缺腎”
全場靜默三秒鐘。
隨弋嘴角一勾,看來剛剛那是多此一舉了呢,不過原來張偉也有這樣的一面?
接著張偉不知道跟那大隊長說了什么,那大隊長錯愕,繼而朝隨弋看來,“隨小姐,剛剛失禮了,你進來吧”
一揮手,毛剛跟隨弋兩人都被放了進來。
一進來,幾人也沒在院前停留,便是直接進了內屋。
這是毛大風的屋子。
一個月時間了,比起下面幾個房子的干凈顯然頹敗了一些,陰冷之氣也更重。
桌椅上有了塵埃。
隨弋目光環顧,卻是聽到那大隊長對他隊里的成員介紹:“你們別這么看我,張偉,你們只要知道他是我兄弟,且在軍里也是杠杠的第一漢子、軍內武斗比賽、我被他連著秒了三屆就可以了..”
如果之前還是懷疑,現在這些隊員就是實打實的佩服了。
“張大哥,你厲害!我們隊長可是省公安廳系統里面的no1,你都能撂倒他,桀桀”
“不過看起來張大哥你比我們隊長年輕很多啊,怎么被稱大哥..”
還偉哥..
“還有還有,我們老大叫缺腎?”
張偉很寡言,對于這些人的熱情,他只能默默吐出一句:“我們是按照實力排大小,至于他為什么叫缺腎..名字反過來,且當兵那會...他尿頻”
噗!集體憋不住笑...
沈缺:“...”這些兔崽子。
人生最怕的是什么?不是當年的故友見面不識,而是對方一照面就扯你當年黑歷史!
某些你曾經刻意遺忘的,對方卻能繪聲繪色寫3000字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