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嫵若是安然而立在華美莊園中,優雅跟清貴的貴族代表,那么隨弋便是那玉立蒼山、遺世而獨立的飄渺之人。
尤其是在這故香古韻的茶樓內,到處都是穿著旗袍,舉止優雅的佳人…
她的手里還有一杯茶,剛剛似乎是在品茶。
男子下意識看向隨弋的跟她細白纖美的脖頸,忍不住咽咽口水,飛快擺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走上前,斯斯文文得說:“這位小姐,我是清嫵的朋友,南京陶信凱,很榮幸見到你這樣美麗的小姐…”
“你好”隨弋應了一聲,很平靜的態度,一點波動也沒有。
陶信凱后頭的人沒走過來,不過都很訝異,他們認得省城鼎鼎有名的燕清嫵,卻不知道這女子是誰。
聲音十分醉人,看陶大少的反應也可以猜測出這女子必然外貌十分出色。
燕清嫵壓根就不喜歡跟這些人打交道,此刻淡淡道;“陶信凱,你我還不算好朋友,只是認得幾面而已,基于禮儀,你難道不該給我跟我朋友一點單獨相處的空間?”
這是趕人了、
趕人也這么文質彬彬,但是十分明白,的確很符合燕清嫵的作風。
若是平常,陶信凱肯定習以為常得吃癟,笑笑也就算了,不過在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在自己剛剛想上手的美女面前丟臉,陶信凱
還是有些懊惱的,便是嗤咧一笑,“燕清嫵,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可誠心拿你當朋友的。何況你不也得考慮下你這位朋友的態度?沒準她想跟我認識認識呢”
他陶信凱是誰,就算不是這省城的人,也多少有些名聲,剛剛他仔細看了下這個女子的衣著,都不是什么高昂的衣服,理應出身不算太優渥,雖然跟燕清嫵認識。但是燕清嫵這人并不看重這方面。所以這女子理應是外貌跟氣質出眾而給燕清嫵另眼相看的,既然如此,以他的身家。很容易就能俘虜這樣的女孩…
嗯,好像叫什么來著?綠茶妹?
正當陶信凱這么想并且露出自己最自信笑容的時候。
“我不想”
什么?陶信凱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
無意間被按上了綠茶妹的隨弋都沒看他,只是說了那三個字后,便是再不說話。
后面有人在笑。燕清嫵也在笑,幽幽解釋:“你聽到了。她說不想。你可以走了”
燕清嫵知道隨弋多少能耐,對于這種沒頭沒腦就下半身一條腿的蠢貨自然不必太客氣。
他想要以勢壓人。
忽然,隨弋的眸光微微一變。看著他…
不,應該說看向他后面的人。
走來的人不多。兩個吧,領頭的那個才是真正的閑散跟從容,他走來,面上含笑,說:“隨姑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這般浪蕩曖昧的語調,偏偏伴著輕柔溫和的好聽嗓子,而那人,也是溫潤如玉,一派氣度。
卻是沒有丁點不協調的樣子,只有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燕清嫵眉頭一皺,看向隨弋,隨弋的表情告訴她,她認得這個人…
不,不算是真正認識。
燕清嫵起身,對來人輕微笑了下,“莊先生”,繼而對隨弋說;“莊子柳先生是飄雨茶樓的老板”
很巧,巧到了極點。
既然跟燕清嫵搭上,那便是偶然…很巧的偶然。
而飄雨茶樓的老板,也的確證明了這個莊子柳很不一般。
陶信凱這些人的表情都變了!尤其是陶信凱,難以置信,又覺得有些難堪,不過面上還算尊敬,而他后頭幾個人還沒看向隨弋是誰,一看到這個年輕男子竟然是聞名整個省的飄雨茶樓老板,心中忌憚可想而知,唯一幾個不認得厲害的人也被旁邊的人扯了衣袖提醒,便是默默無聲中。
隨弋起身,莊子柳已經提前伸出手。按照禮節,隨弋伸出手跟對方一握。
骨節分明的手,修長,卻也比她的大了很多,一握。好像沒什么不對勁。
但是隨弋的眉頭微微一皺,這人竟然撓了下她的掌心!
不動聲色得收回手,隨弋說:“幸會”然后朝燕清嫵說:“走吧”
“好”
燕清嫵其實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隨弋的態度告訴她一切。
告辭。
燕清嫵撇下這么一句話,跟著隨弋轉身離開。
不過隨弋轉身看到陶信凱這群人其中一人的時候愣松了下,繼而腳步繼續,直接走過去。
那人的錯愕過去,便是不自覺便是喊出:“隨弋?”
頓住腳的是燕清嫵,接著是隨弋,錯愕的是陶信凱等人。
首先,貿貿然喊出來的是他們跟班的跟班,一個抓住了機會接觸到了他們這個圈子的一個邊緣人,一個普通大學生。
第二,這個跟莊子柳認識卻很冷漠的女孩,難道是他認識的?隨弋?
隨弋測過身,看向郭顏文。
算是面對面。
她的眼角余光可以留意到莊子柳那隱懷深意的笑。
戲謔?惡劣?
隨弋。原來這個人還記得她。
不,應該說在車行的時候就認出了她。
“是我”隨弋應。
她沒有否認,沒有無視我!沒有。
在郭顏文眼睛一亮,幾乎狂喜說出什么的時候。
“有事?”
那樣幽涼薄冷的語氣跟疏遠的態度宛若一盆冷水,讓郭顏文猛然從那黝黑深邃的瞳孔里看到了如很多年前一般的淡漠。
不否認,說明她不在意!
這么多年過去,她不恨,不怨。卻是不在意。
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冷了,牙齒也忍不住打顫,不是自己的一樣。
“我…我就問問你好不好,這些年。”
“還好。”隨弋的語氣也算平靜緩和,沒有任何的曖昧跟親近,只有一板一眼的回應,說完。她收斂了眸。因為莊子柳看過來了。
對方的氣勢雖然溫和,但是。郭顏文等人忍不住齊齊往后一退。
“原來隨姑娘還能在鄙人這小茶樓里看到故人吶可惜,這個故人好像很不招你待見。既然如此…阿二”莊子柳溫柔一聲,后頭那個冷面的男子走上來,就在隨弋的面前,猛然抬腿一甩。鋼鞭一般抽擊向郭顏文…
五十年的內力。足以將他的腹部抽裂!
燕清嫵皺眉,隨弋的反應是…
她沒有反應。
但是有一把刀。從七八米之外憑空回旋來。
朝著那長腿。
阿二猛然旋腿,改為踢向刀柄!
刀柄飛旋。
落入一只手手中,那只手,沒有食指。
高大而氣質冷冽的阿骨那站在那里。一步步走來,氣勢逼人。
郭顏文其實已經嚇呆,陶信凱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過后者畢竟出身很高,也看過一些武者。所以此刻繃著臉,還算有些鎮定。
只是當阿二冷笑一聲,腳下點地面,如同獵豹一般竄出,竄出之時,他抽出了腰上一根短棍。
而阿骨那旋轉了手中的刀
周邊桌椅破裂開來。
就這樣打起來了?而且打得跟武俠片似的。
茶樓不少人都聽到動靜跑過來。
隨弋眉頭一皺,跟燕清嫵對視一眼,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此時。
“隨姑娘要走了么?也是,你一向不喜歡這樣的熱鬧”莊子柳雙手負背,好像這茶樓不是他的,動手的人也不是他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似的。
隨弋轉頭看向他,對方卻是踱步走來。
“可是你又不能走,是擔心這位故人么,怕我殺了他,還是廢了他?”他的手指就那么虛點了下郭顏文。
后者的臉一下子刷白了。
莊子柳收回手,已經走到隨弋身邊,瞥了燕清嫵,又看了不遠處的阿骨那,在燕清嫵臉色一變之時,附身,幾乎貼著隨弋的臉頰,曖昧又繾綣得低語:“還真是溫柔啊。惹得這么多人為你生死…就是不知道這位可憐人甘不甘愿了。”
隨弋跟莊子柳挨得這般近,看的人都會面紅耳赤,她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不過依舊偏開一步。不,應該說她直接走了。
只留下一句:“他還不足以成為我的弱點,而你,藏頭露尾之人,焉以為敵”
燕清嫵從頭到尾都沒插手過這件事,此刻也只是朝莊子柳從容有度的一頷首,轉身離開。
看都沒看那郭顏文一眼。
莊子柳看著兩人離開,微笑:“阿二,回來”
阿二停手,阿骨那收刀,也走了。
留下渾身發冷的郭顏文。
莊子柳笑著,卻是看也沒看他,或者其他人,直接離開,連地面狼藉都懶得管。
后頭。
陶信凱忍不住出聲:“你小子。叫什么來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顏文恍然若失,怎么回事?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