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324章黑金戒指
正文卷第324章黑金戒指
陵園,墓碑分為三六九等,胡鵬輝的墓碑自然在平民區,簡單簡陋,荒草一片片,烏鴉棲息在碑頂,馬蜂蒼蠅圍著嗡嗡叫,散發著難聞的異味,就像一個小型的垃圾廠。
遠遠的,洛夕顏皺起眉頭,捂住了鼻子。相傳,好人死后墓碑便會長滿鮮花,引得蜜蜂蝴蝶翩翩飛,正所謂流芳百世,壞人則就蚊蠅臭蟲一處來,自然是遺臭萬年。
如果不是胡鵬輝有醫療保險和單位急救金,當時年齡才十五歲的洛夕顏根本就沒有能力為他立碑,對他而言,有人為他收尸立碑已經是幾世修來的了。
“夕顏,他可是你的繼父啊,怎么能有嫌棄的表情呢?”
“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塊地方環境不好。”
“沒關系啊,如果你想給繼父創造一個好的環境,我可以為他買一塊更好的墓地。”
“不用了,這里挺適合他的。”
“你好像對你繼父有意見,為什么不讓他死后住的舒適一點呢?”
“人死如燈滅,沒有必要浪費這個錢了。”
墓碑上燃燒著一炷香,已經燃燒到了根部,旁邊佇立著一個酒瓶。
洛晨蕊一大早就來過了,以她的性格是不會帶酒來的?胡鵬輝在這個城市舉目無親,以他的為人處事無人敬佩,會是誰來祭奠他?
這一瞬,洛夕顏忽然想起余德利那張詭異的臉,他和胡鵬輝僅僅只是長相一樣嗎?
她不安的將菊花和水果擺上,重新點燃了一炷香,面無表情的望著照片上的胡鵬輝,那張臉就連死都是那么讓人憎恨,她的眼睛忍不住冒出了火光。
尹銘辰燃燒著那雙洞察世事的眼睛,問道:“夕顏,我不大明白,你為什么要恨一個養育你十幾年的人啊?”
“我沒恨他,因為他是個酒鬼,我和晨蕊都不太喜歡他。”
“可是你的眼光中帶著恨?為什么?難道他虐待你?欺負你?”
“我和晨蕊沒少挨了他的罵,如果不是他晨蕊也不會從小就鍛煉成這副性格。”
“作為父母打罵孩子是應該的,看樣子不僅僅是打罵這么簡單吧?看樣子你對他記仇很深?有沒有詛咒過他死?對了,他怎么會從梯子上摔下來?”
正午的陽光投射到墓碑上,胡鵬輝的照片開始反光,他混沌的眼珠突然發出像玻璃似的刺目的白光,似乎要將洛夕顏吸附進去。
洛夕顏的身體在傾斜的過程中崴到了鞋跟,她的后背倒在了墓碑上,鞋子從腳掌脫落,掉到了正在燃燒的香火上。
她驚恐的搶過鞋,提高了音調,歇斯底里的發作了一句:“廚房漏雨,他去修補房頂,自己從梯子上摔下了下來,他的死和我無關!”
“本來就是他自己從梯子上摔下來的,沒人說和你有關系啊?你當時只是給他扶著梯子,他嗜酒如命,心臟病、腦淤血,都在隱患當中,死了很正常啊。”
洛夕顏的心臟收縮,眼神中帶著驚恐:“我沒有告訴過你,當時是我扶著梯子,你是如何知道的?”
尹銘辰一愣一笑,做了回答:“這還用得著說嘛,可想而知,你繼父那么壯實的身體,若是無人扶著他根本就沒有勇氣爬那么高吧。”
“銘辰,你怎么突然對我繼父感興趣起來?”
“你從來都沒有提過關于你繼父的事,今天是他的祭日,作為丈夫,我自然應該關心一下的。”
“現在祭奠完畢了,我們回吧。”
洛夕顏再一次望向胡鵬輝,用仇殺的目光警告他,在墓碑里好好呆著,不要出來嚇人。
對方的面部線條變得淡薄,在光影下匯聚成一片朦朧。
墓碑前的花籃歪斜了,她用腳扶正,具有氣勢的走出了墓地。
繞過了墓園,看到一片繁花似錦的地帶,那是墓碑中最高等級的,簡稱地下宮殿,一座座墓碑就像一座座小型的宮殿,富人死了便演變成富鬼,做人豪華風光,做鬼也要風光永存。
尹銘辰的眼神變得專注,低語:“夕顏,陪我去看看媽,已經很久沒來看過她了。”
“我的肚子又出現了那種墜痛感,估計是剛才動了胎氣。”
洛夕顏的目光變得膽怯起來,腳踝有些發軟,陳宜山就長眠在那里面,在墓碑下的他不甘寂寞,對著她發出了死亡的召喚。
“死人自然沒有活人重要,你去游人歇息區休息一下吧,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尹銘辰當然自己這個毒物在怕什么?他輕笑著在她臉上捏一下,朝著碑林走去。
她深吐一口氣,坐到了長椅上,陰氣重的地方總是讓她渾身不舒服,極有可能她的身邊布滿了形形色色的鬼。
陰風吹過,一張冥鈔吹到了她的腳下,依然是那幾個字我在地獄等你,陳宜山。
陰魂不散的陳宜山何時才能放過對她的糾纏?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發瘋般將冥鈔踩在了腳下。
在洛夕顏的腳邊出現了一雙鱷魚高跟鞋,黑紗女憑空冒了出來,栗色的頭發在腦后蓬松的盤起一個發髻,戴著一頂黑禮帽,黑色墨鏡,朱唇赤紅,下巴飽滿。
她捧著一束鮮花和祭品,中指上散發出一道黑色的神秘的光芒,在她眉峰的皺蹙之間,隱隱蘊藏著一股殺氣、一股風雷。
這枚星型黑金戒指吸引了洛夕顏的目光,她的心就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想起另一雙男人手上戴的一枚星型黑金戒指。
陳宜山曾說黑金是他的專利,整個上海的首飾店都是他旗下的公司,沒有一個敢出售這款黑金戒指。
墨鏡下的黑紗女神色詭異的朝著她瞅了一眼,徑直朝前走去,一會便隱身于墓海盡頭。
黑紗女為什么會有這枚黑金戒指?看來她真的是陳宜山的什么人?
洛夕顏急忙站起身,她要跟上去看看黑紗女是不是去了陳宜山的墓碑。但是這枚冥鈔已經生根般沾在她的腳底,見鬼,她脫掉了鞋才將其甩掉。
小腹的墜痛感來勢洶洶,她捂住了腹部,再也不敢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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