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妻的神色變得黯然:“大山本性不壞,他之所以養成好賭的習慣,都是因為我婆婆。在大山很小的時候,我公公就去世了,從此他們母子相依為命,大山從小就下決心讓母親過上好日子,他拼命的去工作,但怎么掙都只是一個工資錢,在急于掙錢的心態下,他被別有用心人拉進了賭場。起初他也嘗到過甜頭,但是錢越投越多,回來的也越來越少,滾雪球般滾了一身債哎!”
想起慘死的花云蘿,孟邵輝的神色憤慨,一拳砸在了樹上:“那他也不該去害人!”
“大山一定是欠了高利貸,被逼的沒辦法了,才去做了害人的事。我求求你警察同志,害人不是大山的本意,他也是受人指使,你也看到了,我婆婆是多么的渴望兒子回來,你能不能對他法外開恩,不定他的罪啊?”
“周大山畢竟親手害了人,不定罪是不可能的!我剛才也給你說明了,只要他肯去自首,指正幕后指使者,我保證法律會對他從輕發落。”
“害人者應該受到懲罰,就算是去坐牢也是大山的命。但是他欠下這一大筆賭債,我該怎么去還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去還?這日子該怎么過啊?”
簡直就是問天不語,叫地不靈,周妻的眼淚嘩嘩掉下來,哭的是地動山搖。
“奶奶。”
她那咿咿呀呀學語的孫子跑過來,抱住了奶奶的腿,用一種怯怯的眼神望著孟邵輝。
孟邵輝點了一根煙,在煙霧中思索了一會,說道:“只要周大山肯去自首,他欠下的賭債包在我身上了。”
周妻立刻停止了哭泣,不信任的問道:“那么一大筆賭債包在你身上?警察同志,你在開玩笑嗎?”
“我沒有開玩笑,你盡快找到周大山,讓他盡快去自首。”
“我一定去勸大山自首,謝謝你警察同志,謝謝!”
“這個案件對我很重要,希望你能盡快去辦。”
“放心吧警察同志,你幫了我們這么大的忙,你等于救活了我們全家,我一定會盡力的。”
孟邵輝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看臥室的窗口還亮著燈,就知道趙曼妮還在等他。
他的臉上露出冷笑,這個女人的死期快要到了,她已經置身事外了二十年,如今也該為當年的罪惡付出代價了!
但是一想到女兒,孟邵輝的心里有些難過,如果讓孟瀟瀟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將她的親生母親送進監獄,畢竟這件事已經埋葬在時光中二十年神不知鬼不覺,但是他非要將破土的往事挖掘出來,她會不會恨他?
就算是親生母親犯了罪,作為女兒肯定選擇把它埋葬在時光中,不管這么多了,犯了罪的人不可能一直逍遙法外,就算女兒恨他,他還是要這么做。
“孟先生,您怎么才回來啊?太太為了等您都沒有好好吃晚飯,我去廚房為您熱飯。”
夏雨依走下了樓,她是聽到門響的聲音下來的,她的神色中充滿了關切,這個女孩子看他的眼光總是多了點什么?
“雨依,不用去忙活了,我不想吃飯,一點胃口都沒有。”
“看孟先生的神色不好,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還是您要查的案子沒有查到頭緒?”
“恰恰相反,這樁舊案基本已經水落石出,只等這個犯人去自首,只要他去自首,一切都會好起來,還死者一個公道。”
“看樣子,這個舊案對孟先生很重要啊?不然你一個警察局長怎么會親自去查案?”
“是的,很重要,那是我一個很重要的人。”
孟邵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和一個小女傭說這么多?但是對這個女孩子從心底而發出一種力量,忍不住想和她多說兩句。
夏雨依的臉上升騰起一抹從未有過的神采,直言不諱的說道:“孟先生心中重要的人就是花云蘿吧?”
“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
“不好意思孟先生,你和太太吵架的時候,我曾經聽到過這個名字,我也知道花云蘿是一個死人,對太太也威脅不到什么,但是太太就是害怕她。有幾次我在晚上的時候,聽到過太太在叫這個名字,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不斷的說著不要讓她過來之類的話。”
心里有鬼的人都會怕鬼,孟邵輝點點頭:“是的,關于花云蘿的案子,我已經找到了當年害她的人,很快就能將她繩之以法了。”
聽到這句話,夏雨依激動的拍起了手:“太好了,終于能還花云蘿一個公道了!”
近距離看,這個女孩子的神態和眉宇之間都流露著一種似曾相識,孟邵輝產生了一瞬間的疑惑,她到底是誰?
“雨依,好像聽你說,你一生下來就沒有見過爸爸,你媽媽死后一個好心人收養了你是嗎?”
“想不到孟先生還記得我說過的話?是的,是我師父收養了我,只可惜我不爭氣,做不好他的徒弟。”
“但是你做傭人也太委屈你了,不然這樣,我給你找個其他的工作吧?”
“孟先生,在警察面前我不想繼續說假話了,其實我留在趙家有自己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為我媽媽念復活經,因為趙家的風水好,適合念復活經。”
“復活經?”
“復活經是一本邪經,又稱逆天經,會給活著的人帶來厄運。但是我不怕,我媽媽是個好人,她本來是不該死的,我想,一定是閻王要錯了她的命,我不甘心她就這樣離開了我,我想讓我媽媽復活。”
“可是,你一個女孩子從哪里弄來這么邪門的經?”
“是我求師父幫我找到的,所以我說,我不是師父的好徒弟,一心只想著給死去的媽媽念復活經。。”
“你師父是誰?”
“孟先生聽說過古音街24號嗎?我師父就住在哪里。”
“古音街24號?你是袁大師的徒弟?”
“嗯!想不到孟先生也認識我師父啊?”
“我也是你師父的有緣人,關于花云蘿的事我去找過你師父,我才知道,花云蘿的死是有隱情的,所以我才去查這段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