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客棧房間的門被推開青衣人抱著葉染,徑直走了進去。
隨手將葉染往床上一扔,走到一旁,自顧自的倒了一杯熱茶,喝了一口之后,青衣人這才皺眉道,“起來,我知道你沒受傷。”
一個翻身,葉染從床上跳了下來,咯咯笑道,“你知道我沒受傷還一路將我抱到這里來,怎么,你是想占我的便宜啊。”
“我對你沒興趣。”韓寂冷冷的道。
“是么?對我不感興趣,那你對誰感興趣啊?”就像是一條柔若無骨的美女蛇,身子輕輕一扭,葉染便到了青衣人的面前。
姿勢撩撥的伸手挑起青衣人的下巴,看到衣領下面,露出來的兩根極具鋒棱的鎖骨,下意識吞了吞口水,葉染媚笑道,“韓大美人,莫非,你只對男人有興趣。”
眉頭微皺,韓寂不耐煩的道,“讓開,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你要怎么不客氣啊。”癡癡一笑,葉染不退反進,半邊身子都掛到了他的身上,“難道你不是對男人有興趣,只是一塊不解風情的木頭。”
冷冷一笑,韓寂的嘴角,忽然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不解風情,莫非你想指點指點我不成?”
嗤笑一聲,輕輕吹一口氣到韓寂的臉上,葉染似笑非笑的道,“怎么,以韓美人的這身皮肉,難道還怕找不到女人不成,竟然要我來指點。”
“如你所說的那樣,我現在整條命都被你捏在手里,哪里有找女人的心思。”
“還真是稀奇啊,我什么時候捏著你的命了……”后退一步,裙角飛揚,衣擺下,一塊黑色的精鐵打造的令牌露出一角。
韓寂眼中瞬時閃過一絲犀利的亮光,只是未等到他有任何的舉動,葉染已經腳下一滑,遠遠的逃了出去,站在房門口盯著他有一下沒一下的道,“韓美人,你這是要化身豺狼么?難道你真的看上我了?”
韓寂表情僵硬,死死的盯著她腰畔的令牌,右手五指,隱隱青筋畢露,在桌子上,抓出一條細微的白色痕跡來。
“給我。”一拍桌子,韓寂站了起來,冷硬的道。
“怎么?韓美人又忽然對我這個人感興趣了,只是這脾氣,這臉色,不改改的話,我可是受不了的哦。”葉染故意道。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的。”潛忍的怒意,漸漸趨于爆發的邊緣,語意愈發不善。
“我不知道。”很無辜的搖了搖頭,葉染的手,按在了門葉子上,一副隨時都要離開的模樣。
她如果正正經經的坐下來說話,提各種匪夷所思的要求,韓寂或許還會覺得正常,畢竟從大閹寺跑出來的女人,能夠成功逃避大小宗巴的追殺,本身就是變態的存在。
可是,當這個面容精致妖媚的女人,從見面那一刻開始,就完全不按常理的出牌,一個勁的插科打諢,就是不將談話的重點轉移到他感興趣的話題上,他再好的脾氣,也被消磨殆盡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韓寂頗為頭痛的道。
剛才的那一剎那,他甚至萌生了硬搶的沖動,但是葉染既然敢單獨用這樣的方式來見他,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的,她本身就是一個毒蝎一般的女人不是么?
咯咯輕笑,笑了個花枝亂顫,葉染伸手指了指韓寂,“韓美人,你這是在求我嗎?”
“我為什么要求你。”韓寂極為不屑的道。
“還真是心高氣傲啊。”葉染感嘆一聲,隨即從腰畔將那塊令牌解了下來,“只是,韓美人,你不覺得,這種時候,在我面前裝硬朗和骨氣,是一件很沒意思的事情嗎?”
韓寂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的手,臉色微微一變,后背的汗毛,一根根倒豎,這一刻,他進入了戰斗的最佳時機。
可惜,這種極盛的戰斗欲,很快就被葉染臉上那淺淺的媚笑消融的干干凈凈。
“該死的。”低低的暗罵一句,韓寂被葉染弄得一個頭兩個大。
“說吧,有什么條件,我不想和你廢話。”韓寂直接道。
“莫非韓美人覺得我面目可憎,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身子一晃,香風撲鼻,再度來到了韓寂的面前。
她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清茶,遞給韓寂,“韓美人,我看你最近火氣偏大,還是多喝點茶比較好,我想這樣子,也利于我們將對話進行下去。”
韓寂抬起頭,看她一眼,伸手拿起杯子,幾乎是忍無可忍的要砸出去,可是葉染臉上的神色隨之一變,變得有幾分陰沉和狠厲。
這個仿佛戴著面具的女人,每一面,都是那么的讓人看不透。
韓寂略一遲疑,“啪”的一聲,五指驟然用力,杯子在手里碎裂。
“火氣果然很大,再來一杯吧。”重新拿起一個杯子,葉染倒滿茶水,再度遞給韓寂。
韓寂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不解的問道,“你到底想干嗎?”
“喝茶而已,這么驚訝干嗎?”收回遞出去的手,仰頭一口氣將茶水喝盡。
重重的將杯子扔在桌子上,葉染抹了抹嘴,再不似初時的輕佻,而是變得認真起來。
“韓美人,做個交易吧。”
“什么交易。”眉頭微挑,韓寂這次倒是不意外了,這才是她來見他的目的不是嗎?
“很簡單,我將令牌還給你,你去幫我殺了大宗巴。”葉染一字一頓的道。
“什么?”韓寂神色大震。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最是讓他忌憚的話,那么唯有大宗巴了。
大宗巴就是壓在他頭頂上的一座大山,這么多年來,時時刻刻壓迫的他喘不過氣來。
“你不敢?”葉染嘲諷道。
“不是不敢,是根本就不可能。”韓寂神色有幾分落寞。
“為什么不可能,不要忘記了你當初是怎么逃出來的。”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
“你不是號稱天下第一嗎?為什么會這樣?”唯一的希望,在韓寂的如此態度面前,轟然碎裂,葉染不由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