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之地,顧一平和突厥世子已經開始廝殺了,身后士兵們全都按捺不動,都在等各自的將軍一決高下。
顧一平手中的這桿紅纓槍是顧老將軍的長槍,也是當年圣上親賜的。自從顧老將軍死后,他就繼承了這桿長槍,發誓一定要用這桿長槍為父親報仇。
場上顧一平和突厥世子在馬背上不斷爭斗,兩方都已經負傷累累,突厥世子狡猾一笑,朝著顧一平飛過去一把大刀,顧一平輕蔑一笑側身準備躲開。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大刀提溜轉了個方向,突然朝著馬腿而去,馬兒前腿齊刷刷被砍下,迅速向前倒下。顧一平飛身下馬,突厥世子輕蔑一笑,朝著顧一平再次揮刀。
顧一平心中十分憤怒,沒想到被這突厥人給耍了。這也是顧一平戰斗經驗不足,這才導致自己兩次被突厥世子坑害到。
下了馬的顧一平還沒反應過來便中了一刀,剛好落在右邊肩膀處,鮮血立即外冒不止,顧一平吃痛之下強行拿起了長槍,直接朝著突厥世子繼續殺去。
場下莫硯十分緊張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突厥人比他們的士兵多出一倍。若是他們一起上,只怕這邊會戰敗,這也是顧一平沒辦法的辦法。因為父親死去,自己發給朝廷的信上清楚寫著要送父還鄉平,朝廷卻遲遲回信,顧一平已經猜到了圣上的意思,所以他必須速戰速決,絕對不能在邊疆長時間駐守。
突厥世子那邊其實也不好過,方才雖然他使用計策將顧一平打落下馬,但他的右臂中毒之后留下了后遺癥,偶爾會沒有感覺,拿不起東西也根本控制不住。
而且他如今的地位也十分尷尬。現在的突厥王上有五個兒子,他只是因為母親的地位才被定為繼承人。但如若被人知道他偶爾會無法控制自己,那就意味著他無法領兵打仗。王上絕對不會允許這樣一個人成為繼承者,所以他必須應戰,而且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此事。
雖然這會兒肩膀還沒有出現問題,但他必須速戰速決。
顧一平被挑落下馬,此刻已經有些近乎瘋狂了,根本不管對面世子的刀已經揮了過來,一桿長槍便直直卷去。
兩人想法不謀而合,突厥世子也是不管顧一平的長槍,一刀就揮了過去。雙方都在賭,看誰更快。
突厥世子人在馬上,刀順勢而下更加迅猛,離顧一平只剩下一寸了。而顧一平的長槍從下往上,雖然有些吃力,但勝在長,眼看就要到突厥世子的眉心了。
正在這時,突厥世子手中的大刀突然掉落,世子瞪大了眼睛,瞬間就知道肩膀出問題了,在這關鍵時刻控制不住了。絲毫不敢猶豫,他另一只手迅速拉緊韁繩,馬兒上揚,眼看立即就要踏在顧一平身上,他準備讓馬兒直接將顧一平踩在腳下。
顧一平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過這么好的時機,他絕對不會錯過。眼睜睜看著馬兒即將落下,顧一平卻根本不管,拼命大喊一聲,猛的一躍,長槍直直飛了過去。
“將軍!”莫硯在身后看到了這一幕,眼睛都不敢眨,立即就準備奔過去。
那些突厥人的心也都糾在了一起,不知道世子是怎么回事,方才怎么突然松開了手,錯過了殺顧一平最好的時機。只有一直跟著世子的那幾個人,疑惑了一下,似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已經開始悄悄后退了。
莫硯還沒沖到場上,就看到突厥世子的馬兒往后仰去,至于世子,眉心開花,被長槍直接刺透。而顧一平跪在地上,閉上眼睛低著頭,不敢動彈。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直到聽到身后的一片叫喊聲,顧一平才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旁邊死不瞑目的突厥世子。顧一平楞了一刻,直接拔下了自己的長槍,喃喃自語,“父親,我為您報仇了!”
突厥那邊,看到自家世子被人斬殺于軍前,頓時亂成了一片。
顧一平立即下令,“全部絞殺,一個不剩!”
突厥士兵頓時亂了套,再看到世子身邊的那幾個親信如今已經不見了人影,立即四散而逃。
顧家軍在身后像追逐獵物一樣,行動迅速,一個一個斬殺。
入了秋之后,皇上不知道是怎么了,身體每況愈下,動不動就頭痛胸悶難以早朝。
“太醫,皇上這是怎么了?”寢宮之內,皇上躺在床上,太醫在一旁把脈,劉皇后看著十分著急。
太醫抬頭看了皇后一眼,搖了搖頭。
皇后按捺住脾氣,讓下人們小心照看皇上,示意太醫出去回話。一出了寢宮,皇后再次問太醫,“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太醫猶豫了一下說到,“皇上這頭疼都是老毛病了,這本來沒什么,慢慢調養就行。可皇上卻沉迷封禪不肯吃藥,導致身子虛空,照這么下去,只怕……”太醫耷拉著腦袋,這話本不該說,卻又不得不說。
皇后聽到后臉色立即變了,猶豫了一會兒再次問到,“只怕什么?”
聽到皇后的話,太醫立即跪了下來,一言不發。
皇后臉色煞白,差點站不住,她明白,太醫是說,只怕皇上,撐不住了。
皇后手顫抖著,立即叫人去傳太子。
顧府之內,沐之手中拿著一封信,十分激動。這是顧一平從邊疆送來的信,說他大獲全勝,馬上就要回去,而且還給自己準備了個驚喜。
沐之臉上堆滿了笑意,喜滋滋的打開了首飾盒。底下平平展展躺著數十封的信,全都是顧一平的家書。自從他去了邊疆,剛開始時常常叫人送信,到了后來,信越來越少,距離上次的信已經相隔了整整一個月了,沐之只以為他是因為父親去世心情不好。所以再次收到信,沐之心中的激動不言而喻。
與此同時,沈府李氏也收到了信件,信中除了問好,還問她事情進展如何。李氏看完之后,直接將信放在蠟燭上,燒了。
“姑娘,今日這鱸魚可是格外新鮮,昨夜才送過來的。”顧家角門,一個穿著樸素的男子手中拎著鱸魚,正在跟小禾說話。
這男子正是先前在給沐之送松江鱸魚的那人。沐之吃著這魚不錯,便特意交代了他,他妹妹每次從松江回來,都帶過來一尾鱸魚。
小禾接過一看,今日的魚的確肥大新鮮,這才跟男子說到,“辛苦你了。”
這男子聽到后似乎有什么話要說,臉上有些難為情,小禾楞了一下直接問他,“韓大哥是有什么事情嗎?”
這男子猶豫了一下才說到,“這件事情本不該麻煩姑娘,可我實在沒有法子了。我那妹妹跟妹夫,昨夜到了京城被人打劫了,我這人雖說是個大夫,但也是入不敷出。所以冒昧開口,想求姑娘幫個忙。”
小禾這才聽明白,這男子原來是沒有銀錢了,直接開口說到,“你放心,我家小姐不是那種人,這是魚兒的錢,你且拿著。”
小禾取出一吊錢遞給男子,這男子趕緊推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求姑娘幫個忙,以后需要看病什么的,直接找我就行,就當是照顧一下我的生意。至于這個魚就當做送給娘子補身子了。”男子不斷推脫,見小禾沒有說話,直接說到,“我的鋪子就在后面那條街上,叫明心堂。”丟下這么一句話,男子就趕緊跑了,生怕小禾再推脫。
小禾回了屋子,把這事當做笑話講給沐之聽了,“竟還有不要錢的人。”
沐之聽到后指著小禾的腦袋說到,“你呀你,真是笨死你算了,人家這是放長線釣大魚!”
蓮兒在一旁捂嘴偷笑,小禾這才明白男子的意思,原來是準備攀上顧家,往后就不愁生意了。明白了這點,小禾轉氣憤說到,“他這么利用我們,小姐千萬不要幫他!”
沐之淡淡一笑,“人家一直給咱們送魚,也是個實在人。再說了,上次你突然生病,還是人家給看好的,說明人家醫術也不錯。咱們在這也不認識什么大夫,這個韓大夫還靠得住,當然要用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