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休息。
奚南卻起了個大早。
春日一日暖似一日。她要乘著休息盡快換一個離公司近的住所。
這個屋子里留下太多寧澤軒的氣息。雖然她已經將他的所有物品都收拾干凈寄給了他,但那些相處的時光和曾經的歡聲笑語灑落在房間的每一寸光陰中,抹不去的痕跡。
何況繼續留在此處似有挽回寧澤軒的嫌疑。
感情如玉器,一旦出現裂痕,修補再好都會有瑕疵。
一旦轉身,即使是被迫,也要挺直了脊梁。
跟著中介看了幾處房子,都不甚滿意。
她心里的底是:房間要干凈整潔,離公司近,她還特別加了一點,不要在西江路。
她和易大校長之間有著天壤之別,并非屬于一路人,更沒有什么共同的話題,少接觸。
何況她剛剛被一個“那么好”的男人丟了一捆悶雷,偏體鱗傷,暗自神傷,卻又無處修復。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她再沒有心眼,她也多了一份警惕。她寧愿把別人想歪,也不給別人想歪的機會。
她繼續做他的職員,他仍然是高大上的校長。那兩天純粹是巧合。雖然互相加了微信留了電話,但并無瓜葛。昨天晚上,就是個很好的說明,挺好挺好。
中介是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態度熱情而又忠于職守。
奚南還是一個沒有看中,
“抱歉,你辛苦了一上午”。
“沒事的,如果看房子都似你這么通情達理,我們的工作就好做了,別急,總會有一處令你滿意的,還有兩個地方要等到下午可以去看。”
正在交談中電話進來,是盛南公館售樓部的王經理。
“奚南女士,下周一再次補辦理交房手續,你務必過來辦理啊!辦理好后,后期我們會統一辦理房產證。”
“知道了,王經理,我盡量過來。”說完,奚南的心頭頓時籠上烏云,不是她不想去辦理,那是屬于她和寧澤軒共同準備的婚房。
如今莫名其妙地被分手,能處理的東西都處理了,唯有這個房子怎么處置?
房子當初寫了她的名字,但首期房款后期房貸都是寧澤軒負責,她是掛名的,具體一概不知。
沒來及走進愛情的墳墓,寧澤軒臨陣脫逃之際,用了一捆悶雷炸毀了過去、現在和未來的道路。
他從此在她的世界消失,更不會承擔她現實生活中的諸多問題。
盛南公館當初是她看上的房子。
環境好,離公司一步之遙,距離南燕湖更是分分鐘的事情,下班后牽手漫步南燕湖畔,垂柳依依,波光瀲滟,多么美的一幅畫卷。
如今。
人去,樓卻在,她不想失去盛南公館。
如果沒有了愛情,她不想過的卑微到沒有家的溫暖,哪怕那只是一處居所。
如果她想留下盛南公館,她就得把寧澤軒支付的所有款項給他。
情逝,人疏。
可惜她付不起,她目前的經濟能力除了付得起房租、生活費,節省點還有余力可以支付房屋的貸款。
任何人都敵不過現實的窘境。
下午三點鐘,中介又打來電話,可以去看房子。
這一次,她在兩個房子中權衡了一下,就盡快的定了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整潔干凈,離公司近,當然房租并不低。
她有她的打算,這里離盛南中心近,將來自己不縮在龜殼里,走出自我,交到知心好友或者談的來的同事,把另一室給租出去。
從此刻開始,她要事事自己做主。獨立性嗎,還有待提高。
晚上,回到家收拾東西的時候,意外翻到一條已經洗干凈的手帕。
只是。
這個時代還有人兜里揣著手帕,確實少之又少。
攤開來看,這是一條手感很好的真絲手帕,在手帕的右下角繡著一只云雀。
細看下這只云雀是人工手繡上去的,云雀的眼睛繡得特別逼真,一雙烏黑而圓的小眼睛,神采熠熠;矯健的身軀上,一對褐色的翅膀,正預展翅高飛。
似乎: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她之所以很好的保留著,是因為將來有機會可以物歸原主,另一方面當作一面旗幟,提醒自己,跟過去告別。
當時哭的淚眼婆娑,連遞給她手帕的人長什么樣都沒有看清,只模糊記得是一個高高大大的年輕男子。
看到手帕,又使她憶起那天,她暈倒,有好心路人把她送到醫院,并且她的醫院費用都是他交的,這年頭還能遇到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難得。
那天出院前,她特意找了護士要了他登記的信息,希望能從中發現線索。
一看名字明顯是假的,上面寫著“一路人”,到是留了一個電話號碼,當時護士要求必須留下聯系電話,病人昏迷,方便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