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奚南憤然離去的背影,梁思遠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嘿嘿,激將法成功。”
他知道依奚南的性子她一定會去找易鳴,問個明白。
這就是刺激療法。只有不斷的交流沖擊才會迫使她喚醒沉睡的記憶。雖然說腦部有瘀血,還沒有完全吸收干凈,但她沉睡的記憶也應當有蘇醒的跡象了,可是奚南既然一點都沒有,那只能是心因性的了,她不想啟動那部分記憶,也許那些記憶曾經給她帶來過創傷.
解鈴還須系鈴人,唯一的辦法是她能從心里正視起她和易鳴的關系。
梁思遠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紅茶,在心里對易鳴說:“兄弟,我也只能幫你到此了,其他看你的造化啦。”
然后,他手一招,“服務員,買單。”
走出咖啡廳,抬頭仰望,晴朗的天空下,幾朵白云悠閑的云卷云舒.猶如他此刻的心情,如同徜徉在一片蔚藍海水中。
他拿起電話,語調輕快:“淑媛,在辦公室嗎?”
“在啊,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專程來看看你嗎?”
“哦,那你上來吧。”
奚南憋著一肚子的氣,上樓,到了辦公區域,她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區域,而是去了易鳴的辦公室。
梁思遠拐了那么大一個彎子,不就是來替易鳴做說客的嗎?這兩人拿她當什么啦,懂不懂得尊重女性。
奚南雖然很生氣,但進門之前,還是規規矩矩的敲了三下門,聽到門內傳來請進的聲音,她才推門進來。
易鳴一抬首,見到是奚南,很是吃驚,真是稀客,她怎么不請自來呢。
慌忙從電腦后面起身出來迎接,自從青溪縣回來后,他就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形象受損,更不可能有校長的威嚴,氣勢上明顯低了一頭。
果然如此,奚南傲氣的昂著頭,一臉生氣的模樣,這是他熟悉的面部表情,雖然和現在的奚南老師不像,但和他心目中的南南很像,南南以前,每次遇到事情都是這樣的狀態,容易沖動,一旦解釋清楚,又立即轉瞬微笑,生氣時,喜歡嘟著嘴巴,和現在的狀態一樣一樣的,但細看之下,又有細微的差別,具體在那兒他又說不出來.這就是讓他困惑的地方.
易鳴剛想開口喊她南南,又想起她的警告,硬生生的將南字吞咽下去。畢竟在校區,也許只是工作上的事情。
“奚南老師,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奚南看著一臉板正嚴肅的易大校長,心里突然發笑,“這人不是一般的能裝,明明讓梁思遠給自己挖坑,還裝作一臉淡定的模樣。”
本意說來質問的,看到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突然不想質問他了,還是讓他繼續高處不勝寒去吧。
奚南瞬間調整好情緒,眉目舒展,嘴角掀起一抹微笑,柔聲細語道:“我來問問,馬上要去深圳學習的事情,不是你也要去嗎?突然有點很期待了。”
易鳴一頭霧水,這什么意思?明明進來時臉色鐵青,擺明了來質問的,為何出口的話語卻大相徑庭。
難道她的腦子又出問題了,還是清奇的腦回路問題?
他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完全的不了解她,這種失控的狀態很令人抓狂,他一向都是做有把握的事情,唯有愛情,他是失敗的,不論是淑媛還是奚南,他都有愧疚.
奚南看著愣神半天不回話的易大校長,一時不能理解他在想什么,這思維果然不是一個緯度的,連帶著說話的興致也沒有了.
遂轉身準備離去.
“奚南你等等.”易鳴見奚南轉身準備離開,這才醒悟過來,她是來找他的,還很期待去深圳學習的事情,想那么多干什么,每次都是因為自己優柔寡斷,所謂的思慮深遠而錯失很多美好的時光.
奚南本想不理會,徑直走掉,但……不妨聽聽他到底要說什么?
她轉過身來,看著他.
望著這雙曾經非常熟悉的眼眸,但卻陌生的眼神,易鳴的心弦顫動著,終于可以和她面對面的平靜的對視.沒有職位牽絆,沒有恩怨糾葛,甚至沒有過去,只有現在、此時、此刻……
奚南抱著聽聽他說什么的態度回頭,卻沒有等到他的聲音,而是凝視的眼神,不得不承認他的眼眸很好看,那里面似乎漾著春水,藏著深意,在水意流轉間又隱著淡淡的哀傷,那一抹似有若無的哀傷之間又閃著瑩瑩的光芒,那瑩光里面似乎藏著百種滋味,卻又萬般柔情.
奚南的心弦驀然一緊,琴聲頓時艱澀難懂,瑩光如同流星擦過漆黑的夜空,情不知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