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楊曉英電話后,秦惜月又立刻撥通了周冬的電話,問他有沒有興趣擔任她新公司的法律顧問。
法律顧問是不需要坐班打考勤的,平時也不需要露面,因此一位掛牌律師往往兼職多個公司的法律顧問一職,單個公司年薪五萬到十萬不等,幾個公司的薪酬加起來,收入還是比較可觀的。
周冬昨天就聽說了秦惜月要投資實驗室的事情,想攬這個活兒又顧忌著面子沒好意思開口,今天秦惜月主動邀約,他哪有不答應的。
約定下午兩點在楊曉英的實驗室碰面后,秦惜月掛斷了電話。
秦爸爸道:“我看你挺忙的,中午就別送飯過來了,我已經可以吃正常食物了,沒事的。”
秦惜月今天的事情確實比較多,只得點頭道:“好,我下午忙完給您送晚飯。”
李女士忙道:“不用,你奶奶在家呢,我打車回去拿晚飯就行了,你別來回跑,耽誤正經事。正好我還沒去過新家呢,順便去參觀一下。”
“也行。”秦惜月點了點頭。
離開醫院后,她馬不停蹄地回到家里,下載各種相關合同:臨時投資協議、臨時法律顧問聘用合同、公司申報委托書……
因為公司還沒成立,大多數合同都只能是臨時的,等將來再重新簽訂正式合同。
合同下載下來,還得仔細閱讀修改,將那些條條款款落到實處,把幾份合同都修訂完后,才拿U盤拷貝下來,送到打印店去打印出來。
等她忙完差不多就到中午了,回家吃了頓午飯,收拾了一下家里,也就到下午一點了,回房換了身干練得體的職業裝,開車前往楊曉英的實驗室。
實驗室位于萊城郊外的一座工業園區里,兩層樓的圓柱形建筑,外墻主體由白色石材和藍色玻璃組成,極具現代氣息。
實驗室自帶停車場,倒是很方便,停好車后,秦惜月給楊曉英打了個電話。
出門來迎接的,不僅有楊曉英,還有另外四個也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
年紀最長那位,看起來約莫五十歲左右,身高一米六上下,戴個黑框眼鏡,臉頰瘦削,五官深刻,見到秦惜月后顯得很高興,眉開眼笑地迎上來,雙手握住她的手:“你就是曉英的同學吧?你可是咱們實驗室的救命恩人呀,這么年輕就有這么強大的經濟實力,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這人太熱情了,搞得秦惜月很不好意思,只得謙虛道:“您過獎了,我從小就很佩服科學家,你們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
楊曉英促狹地一笑,道:“得了,咱就別互相吹捧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大美女就是我的土豪閨蜜,秦惜月,這個邋遢小老頭兒是我導師陶泰,陶瓷的陶,安泰的泰,不是落選那個淘汰!”
“你個死女娃子,誰是邋遢老頭兒了?尊師重道懂不懂?動不動就拿導師的名字開涮,小心我開除你。”陶教授裝作氣哼哼的樣子,笑罵了一句。
楊曉英得意揚揚地反駁:“那您開除不了,我現在傍上了大粗腿,開除誰也不能開除我。”
另外三位研究員看著導師和師妹耍寶,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忙上前來自我介紹:
“秦小姐,我叫唐永明,是曉英的大師兄。”
唐永明看上去三十歲上下,長相端正,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
“你好美女,我叫魏世釗,今年二十七歲,未婚。”稍微年輕些的白大褂自我介紹得十分跳脫。
他身邊的女研究員嗤了一聲道:“魏世釗,這里不是相親現場,你能不能消停點兒?秦同學你好,我叫范琴,是曉英的大學同學,比她先進實驗室兩天,所以我是她師姐,你也可以叫我師姐。”
楊曉英忙搖頭:“惜月你別聽她瞎掰,我比她大兩個月,我才是師姐。”
范琴嗤笑道:“幼稚,在實驗室這種地方,誰按年齡排順序?”
陶教授眼見話題開始跑偏,忙道:“好啦好啦,都別鬧,難得來個投資人,你們一個個的,別把人嚇跑了。”
秦惜月忙擺手道:“不會,不會,你們這兒氣氛挺好的。”
“走吧,進去參觀一下我們的實驗室。”陶教授一錘定音,幾個年輕的白大褂也就消停了,跟在秦惜月和陶教授身后進了實驗室。
門禁刷指紋進入。
進門后是一間比較寬敞的辦公室,辦公室墻角的垃圾桶里堆著一摞泡面桶,除此之外,辦公室倒是干凈整潔,辦公桌跟尋常公司的布局差不多,并沒有標新立異充滿科技感。
楊曉英看到秦惜月的視線,笑道:“不怕你笑話,我們實驗室已經用愛發電好幾個月了,如果不是導師還在硬撐著,早就散伙了。”
“用愛發電?”秦惜月沒懂這個梗。
楊曉英哈哈大笑:“就是打白工的意思,沒有工資,可不就得用愛發電么。”
秦惜月了然,非但沒有看不起他們,反而越來越欽佩這群白大褂了。
這些當年學生時代的風云人物,如今卻置身于這片無人關注的角落,默默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和理想,沒有喝彩,沒有贊譽,甚至連報酬都沒有。
但正是因為這群人的堅持與堅守,才會有一個個改變國計民生、甚至推動人類社會進步的偉大研究成果誕生。
他們,是一群可敬可愛的人。
秦惜月道:“一會兒周冬要來,我等他來了再一同參觀實驗室吧,免得你們走兩趟。”
她才說完,電話就響了,周冬人已經到停車場了。
楊曉英出去接了周冬進來,一行人再過了另一個需要指紋和臉部雙重驗證的安全門,在更衣室套上白大褂,罩上鞋套后,再次刷臉進入另一道安全門,然后便看見一間高大空曠、采光良好的大型實驗室。
實驗室里,實驗臺一排排擺放得十分整齊,實驗臺上擺放著各種實驗器皿,有一些秦惜月在高中實驗課時見過,但大多數卻是她從未見過的。
這間大型實驗室還只是整個實驗室的一部分,從實驗室的另一端進入一條通道后,通道兩邊便是透明房間,房間里擺著一臺臺大型設備,三四間房后,房間便是閑置的了。
陶教授道:“這些房間都是給后面的設備預留的,當年怕投資人資金壓力大,所以造的計劃就是分批購入設備,誰知道……”
誰知道人家直接撤資了。
參觀完實驗室后,便進入洽談階段。
秦惜月實話實說:“不瞞陶教授,我目前還沒來得及成立公司,因此暫時只能跟您簽署一份臨時協議,但您放心,臨時協議簽訂后,我會把后續投資款項全部劃撥到實驗室的賬戶上來,只是不知道您信不信得過我這連草臺班子都沒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