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不易當

029、故意小露一手

寧香蓮安排下一切后,就坐軟轎回正院了,讓常嬤嬤留來下來處理添人將要帶來的各種后繼的事宜。

待寧香蓮的軟轎走遠之后,常嬤嬤身邊的一個穿著暗紅色襖子的婦人低聲道:“干娘,這王妃瞧著年輕氣盛,行事莽撞沖動,沒想到是個有胸中有主意,行事有手段的。”

旁人瞧著王妃這般挑人都是一頭霧水,弄不明白王妃為什么要這般麻煩。但她這些年跟在干娘身邊,看著干娘打理王府的各種瑣事,還是有些眼力勁的。

識字這可不是普通老百姓就會的,計數、泡茶這類的更不是落魄的小戶人家里活得出來的,這樣的女孩不是落魄的官家女眷,只怕也是從官家女眷身邊發賣出來的。這樣的女孩們大多數都長相漂亮,若是找不到好人家,極有可能就會流落到風塵之地,她們會非常珍惜進王府這種難得的機會。王妃只要薄施小恩,就可以把她們牢牢的把握住。

而會做飯、養狗逗貓,編草筐的這些農家活兒的都是苦出身,家里揭不開鍋,才會把女孩賣出來。這樣的農家女孩子見識少,大多都老實本份,好調教也好把控。

而且王妃連同她們的家人一并買下,又一面向她們施了恩,免了他們親人離散,一面又可以讓他們因為親人而行事有所顧及,更容易被牢牢地把控。

就這一招,可見這位王妃是真當過家,管過后宅的。

再想到今天一大早王妃就把陪嫁過來的下人全部賣掉,她不由得心底泛出一股寒意,額角慢慢沁出汗來。

只是,這樣厲害的王妃,怎么會被蘇家坑得那么慘呢?

常嬤嬤也有同樣的想法,不過想到這王妃的命格和王爺前兒召她特意叮囑的那幾句話,往事又涌上心頭。

當初她一心想著為王爺好,覺得王爺能配上世間最好的女子,覺得王爺娶了寧氏太委屈,才對寧氏持家之道百般瞧不上,最后被王爺送離了到別莊。可是當她看到寧氏死后大受打擊的王爺,她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她覺得不好,那不是廢話嗎,日子是王爺在過。

王爺喜歡誰,覺得誰好了,那就是真好,還有什么比王爺喜歡更重要的?

現在誰能讓王爺喜歡的,她就喜歡誰,她就護著誰。

想到這,她嚴肅的轉身,狠抽了身邊婦人一個大嘴巴子,怒道:“格娘,因今兒這是頭一次,我且給你計下;若是你再敢背后說王妃的不是,別怪我兩次并罰,讓全大奔趕你們全家出府。”

婦人被打懵了,抬頭見常嬤嬤微瞇著眼睛,就知道她這不是打給別人看的,而是真的生氣了。她不敢再替自己解釋什么,忙彎腰認錯:“格娘知錯了,絕沒有二次。”

寧香蓮并不知道這一出,她回到正院后就讓芝麻和翠鸚分頭行動,芝麻去后院看著剛買下的那十九個女孩的狀況,而翠鸚而跟著牙婆一起回牙行。

寧香蓮剛換成舒服的家常衣袍,靠在暖炕上看府里的帳本,芝麻就回來了,前后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沒等寧香蓮問,它跳到寧香蓮的身邊,在她腿邊找了個地方窩著,笑著道:“新買進來的丫頭們被安排在西北角的下人小院的右側院里,空出來的左側院說是留給那些人的親人們住。常嬤嬤安排了四個老嬤嬤過去,一個負責院里的日常瑣事,一個負責做飯,兩個專門教導規矩。”

“對了,大人,我回來的時候,還發現全大管家還在院子外頭放了四個暗梢,兩個在屋頂上,兩個爬樹上,從不同的角度盯著那些丫頭們。”

它越說越來勁:“嘖……人的心眼兒怎么就這么多,他們說我們妖有多狡猾,實際上他們比我們可狡猾多了。”

“對對,就是這個詞兒。“這不叫狡猾,這叫謹慎。”寧香蓮側了下身體,換了個靠得比較舒服的姿勢,“這是王府,可不能隨便進人的。”

雖然她要買丫頭只是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可是從送出消息到牙婆把人帶過來過了一夜,誰又知道送來的這些人里被安排了多少眼線呢?

楚長錚這些年臥病在床,但他身上的君恩不減,又與邊疆的安危相關,只怕滿朝文武都在盯著他。只是這些年王府不進新人,常嬤嬤和全大管家又把王府看得滴水不漏,那些人想插手也沒機會。現在自己大肆買人,只怕讓不少人會起了心思。

當然,她也不可能因為顧及那些人,就不買人的。

所以買回來的人,她大方的交給了常嬤嬤去調教半個月。相信這半個月里,常嬤嬤不僅會把那些人的規矩教好,也夠王府把那些人的底線摸個底朝天了,到時候送到她面前的人,是外頭的探子的可能性將大大降低。

“哦。”芝麻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一只小爪子試探著按在寧香蓮的帳本上,又道:“對了,小的回來的路上,聽到一些婆子們偷摸著說你厲害,要不是沒您的同意,小的真想抓花她們的臉。”

寧香蓮被它張牙舞抓的樣子逗樂了,也喜歡它替自己打抱不平,又不違背自己的命令的小模樣,她伸手輕了一下它的小腦袋:“現在不要與那些下人們計較。”

她今天是故意小露一手的,目的只是提醒王府里的明眼人,她是個精明的,讓那些有心陽奉陰違的人行事小心著些,別撞到她手里。

至于連她的手段都看不出的蠢笨人,她又何必現在就在意;等到她真正大權在握的時候,那些人能用就用,不堪用,那就乖乖的給她滾出去。

芝麻得到了獎勵,小眼睛都樂瞇了,“對了,小的回來的時候,路過榕爺那兒。榕爺說,小的現在是您的寵物,要是一天到晚跑得沒個影兒,容易引起他人的懷疑。若以后要盯著府里的哪一處,它可以幫小的去做。”

榕爺,那棵老榕樹精?

翠鸚可以從鳥兒那里探到消息,那是不是老榕樹精也可以從花草樹木那得到信息,或者通過它的根須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