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大笑三聲瀟灑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笑三聲瀟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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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通知杜笙的丫鬟很快就回來了。季箬帶著錦桃錦杏前往明軒堂。
到明軒堂,杜笙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欣喜,他放下手里的書卷就起身看向季箬。
他心里似乎期待著什么,可這期待在見到季箬的瞬間,他就發現,又落空了。不過他臉上看不出什么難過的神色,只是眼神一下子冷寂了不少。
“杜先生。”季箬走向他。
然后她看了眼桌子上堆疊著的幾本書,冷聲道:“原來杜先生以為我叫你過來,是要繼續跟著你念書?”
“杜某本以為今日終于可以將這些書送出去了,現在看來,是杜某一廂情愿了。”杜笙神色如常道。
季箬眼神微微瑟縮了一下。
然后她直白而凌厲的開口問道:“書不書的,跟杜先生沒有什么好談的,不如杜先生告訴學生,您那終于送出手的金銀瑪瑙翡翠珠寶是怎么回事?”
杜笙壓根沒想到會有人看到他把東西給四夫人的那一幕,更沒有想到第一個來問他的人會是季箬。
他臉色微微一變。
季箬冷聲道:“怎么,杜先生需要時間來編個藉口么?”
“箮娘。”杜笙嘆了口氣,“不管你信不信,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騙你的人,我跟你說過的話,沒有半句是虛言。”
他這話,季箬自是不信,她開口道:“那么,請問先生,那包東西,到底是誰讓你轉交給四夫人的?”
“現在還不到說的時機。”杜笙道。
季箬抿了抿嘴,不知怎么的,她總覺得杜笙的態度有些微妙。他做的事情被她察覺,他雖然擔心,卻沒有懼怕的情緒,仿佛篤定她不會傷害他一般。這讓季箬心里有些不舒服。
于是她放棄了自己從杜笙嘴里問話的打算,而是直接開口吩咐錦杏:“綁起來,給夫人送過去。”
明軒堂幾個人都愕然,誰也沒想到她說翻臉就翻臉,杜笙臉上更是充滿了難以置信。
季箬繼續對錦杏道:“告訴夫人,先生這幾年都靠著季家吃飯,季家給的束脩遠不到先生給四夫人錦囊的東西多。季家不曾丟過什么東西,不代表別人家沒丟過,到時候鬧出來,我們季家臉上也不好看,讓夫人直接將人送官吧。”
送官?以什么罪名?當然是巨額不明來歷的錢財。
杜笙若是交代不出這些東西的來歷,按照大安朝法律,就只能算作偷盜所得。
“小姐這是在威脅我。”杜笙看著季箬。
季箬一臉平靜:“那么,先生被我威脅到了嗎?”
杜笙是清客,一旦以這種罪名進了衙門,就再也洗不清了,清客最注重的名聲將在這一刻毀于一旦。
季箬目光冷靜的盯著杜笙,她的兩只眼睛美麗而沉著,里面沒有多余的東西,仿若深潭,沒人會覺得這樣一雙眼睛能夠生在一個剛及笄的小娘子身上。
杜笙忽然哈哈大笑三聲。
錦桃和錦杏對視一眼:杜先生是瘋了嗎?
錦杏不自覺的就上前一步,站在了季箬的側前方,只要杜笙有傷害季箬的意思,站在此處,她就能保證在杜笙碰到季箬之前制服杜笙。
大笑完了之后,杜笙看著依舊一臉云淡風輕沉著無比的小娘子,開始慘笑:“箮娘,今日你我對峙,不知道是不是也在你昔日的意料之中。杜某竟不知這應該算是我作繭自縛,還是應該算是你自己作繭自縛。”
他看了眼錦杏,忽然飛快道:“我這一生,最重要有兩樣東西,其一是你,其二是我的名聲。有些事情不該由我口中說出來,我便不能說出來。就算如今你拿我的名聲威脅我,我也只能說一聲無可奉告。”
“只是你需記著,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有朝一日青史留名,記得讓史官給我寫悲壯一些。”
季箬終于皺起了眉頭。杜笙說的這些話,她沒有一句是聽懂了的,可心里的不安卻越來越強。
杜笙繼續道:“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可你還不曾問到我的事情,我卻能說上一說。五年前你讓我查冉殷的身份,當時我還來不及跟你說,你就出事了。我估摸著你出事之前已經自己猜到了答案。不過你如今失憶,大概是想不起來的,我將當年所查告訴你,也算是不欠你了。”
“什么冉殷的身份?”她一邊問,一邊給錦杏使眼色,讓錦杏注意著杜笙的舉動。
她雖然不明白杜笙要表達什么,卻從他的那些話里面聽出了一股死志。
杜笙卻沒有立即回答她了,而是自己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襟,然后拍了拍衣袖,對著季箬行起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沒有人能夠打斷他。
等到禮畢,他才就著跪拜的姿勢開口:“回稟主上,經屬下追查,已然確定冉殷乃是大安朝慕容氏皇族當年的太孫殿下留下的遺腹子。”
就在季箬被“太孫殿下”四個字震驚的同時,杜笙又開口了。
“主上,記得史書上,我要有三大頁,第一頁的第一行,就要點名,杜某乃是您唯一的先生!”
季箬主仆三人同時臉色一變,錦杏劈手就要打暈杜笙,卻見杜笙忽然笑了。
“來不及了。”他說。
“您一日沒恢復記憶,杜某就一日未敢取下牙齒里的毒藥。這毒藥是您當年看了一本前朝的毒經研究出來的,不苦,也不疼。”
“名叫三聲笑。”
他哈哈大笑三聲的時候,就已經服了毒藥。
“愿主上得償所愿。”
話音落,人已經氣絕。
季箬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她顫抖著手去摸杜笙的脈搏。
死了,死了。
沒救了,沒救了。
季箬表情變得非常的奇怪,她有些想哭,又哭不出來,她有些生氣,又氣不出來,甚至,她想開口叫錦桃扶自己起來,都說不出來。
“小姐!”錦桃眼睛一紅,她心里又急又怕,眼淚就到了眼角。
她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就連當初以為季箬不要她,她都沒有這么害怕。
杜笙說的那些話,錦桃比季箬還要不明白,只是,她忽然間有一種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最后一滴春雨落了地。
地上會長出綠草鮮花,還是吃人的藤蔓,她不知道。手機用戶請瀏覽.逼qugez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