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醋意心思方恍然
“你會不知道?”冉殷嗤笑一聲。
季箬微微瞪大了眼睛看著冉殷,似乎有些意外:“出什么事了?”
“有你爹為大將軍喊冤,能出什么事情!”冉殷道。
季箬皺了皺眉,不解起來:“既然沒有出什么事情,你氣從何來?”
“你覺得我在生氣?”
季箬點點頭……氣成那樣,就好像誰搶了他的軍功一般。
想到軍功,季箬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慕容闌讓冉殷去抓季萍,結果季萍自己投了衙門,慕容闌向來不喜歡冉殷,如今荀錯又沒辦法保冉殷,慕容闌該不會利用這個治了冉殷罪吧?
她正待開口問,卻聽到冉殷問道:“聽說你帶病來莊子里是為了給你一個表哥治病?”
“薛景找了你。”季箬語氣平靜,明顯不是在問冉殷。
“讓我猜猜。”她臉上露出一股嘲諷的神色來,“他是不是在你面前說我一個小娘子有多不容易,讓你從此放下對我的成見?”
“不止。他還跟我說,你醫術驚人,全京城的神醫治不好的病,你都能治好。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一個神醫娘子,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會患上什么疑難雜癥。他叫我護住你,也是給我自己留了一條命。”冉殷看著季箬,語氣莫名的有些微妙,“你可真是給自己收了一個好徒弟!”
季箬勾了勾嘴角,然后低頭掩去眼眸里面的嘲諷:“是啊。”
錦桃心里不滿極了,脫口而出:“小薛太醫這叫什么好徒弟,冉將軍你光看到小薛太醫的嘴皮子功夫,可沒看到我們小姐傳道授業的時候……”
“錦桃!”
季箬打斷了她:“給冉將軍沏壺茶來。”
錦桃扭頭沒有看到錦杏,有些猶豫。可她又想著兩人是隔著窗戶說話,就算沒有人在旁邊守著,也是無礙的,因此答應了匆匆去了。
“薛景背叛了你。”冉殷篤定道。
季箬搖頭:“也不能這么說……只是我想要的,超出了他能給的,所以師徒緣分盡了罷了。”
“你想要一個什么樣的徒弟?”冉殷問道。
季箬道:“聽話的。”
冉殷有些愕然,然后失笑:“你是想培植自己的勢力!季箬,有句話我不得不說,你是一個聰明的人,天下女子沒有比你再聰明不過的了,就是男子,也少有比得上你的。可你看人的眼光和調教人的本事,實在是不怎么樣。”
季箬皺了皺眉,她覺得冉殷這是在告訴她薛景是個好的,是她自己不會調教罷了。
自己怎么不會調教了?他想要揚名,自己幫他揚名,他想要高深醫術,自己教他醫術,他想要她幫忙找出蔣眉眉死亡的真相,自己就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她用他最想要的醫術吊著他,可這樣,他都沒有被她馴服。
分明是薛景不情愿,并不是她做得不夠好。季箬想著。
“將軍來此,到底有何貴干?”她微微冷了臉。
冉殷愣了一下,才開口問道:“我想問你,為何要讓薛景提議樓沾換皮?”
“無可奉告。”
“好,那我替你找個人去見樓沾!”
“不必了,我手里不缺堪用的人。”
“若是我堅持呢?”冉殷語氣有些迫切,白翼那邊查來查去,進展總是有限,這次從薛景口里聽到關于樓沾這件事,他下意識就覺得樓沾應該跟她的秘密有關。所以,不管她想要對樓沾做什么,他都要插一手才行。
薛景的背離讓季箬心里本來就不高興,現在卻有一個人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提及這件事,這讓季箬焦躁起來。
她驟然生起氣來,脫口而出:“冉將軍有什么好堅持的?你自己碗里的粥吹涼了嗎?如果我沒有記錯,荀大將軍現在還在大牢里面,你這般淡定自若,莫非真如傳聞所說,將軍乃是冉閔轉世?”
冉魏皇帝冉閔這一生毀譽參半,不喜他的文人多以白眼狼三個字評價他。季箬也是氣蒙了,有些口不擇言,她拿冉閔比冉殷,就是在明明白白的說冉殷是白眼狼。
冉殷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如傳聞所說?”他冷笑道,“是季府的傳聞吧?”
“當初季箮失蹤后,在摘星閣附近出現過的消息傳來,我請求他出面進摘星閣一探,他親口跟我說,摘星閣是國師的地盤,他不能為了季箮毀了季家,只能先委屈季箮了。”
“我以為你回季府這么久應該已經看穿那對夫妻偽善的面孔,沒想到你竟如此眼瞎,是我高看你了!”
季箬不解:“為什么探了國師的地盤,就是毀了季家?”
冉殷嗤笑一聲:“你不會連夷珅和你們季家的恩怨都沒有聽說過吧?”
“這事兒我跟你說不著,你自己去打聽。”冉殷說道,“樓沾的事情,你既然不肯跟我明說,我只好暗地里插手了,能不能瞞得住我,端看各自手段吧!”
他說完這話,轉身就走。
他來的時候心里有一股火氣,現在回去了,心里的那一股火氣更大了。
白翼在莊口等著他,見他臉色不佳,奇道:“這是誰惹您生氣了?”
誰惹他生氣了?季箬?薛景?樓沾?甚至是季箬那個叫冉什么的表哥?
“您這兩日到底是怎么了?”白翼問道,“荀大將軍的事情如今僵持了下來,一切按照計劃進行,爺您還有什么可不順心的?”
他這兩日都很不順心?
冉殷忽然神情一變,覺得大事不妙起來。
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他的情緒,被一個小娘子左右至此!這代表著什么,只需略微一想就能明白。之前之所以沒想到,不過是因為他沒有往這方面想罷了。
“回去!”冉殷臉色一黑。
而莊子里,此刻,季箬也滿心狐疑:冉殷跑這一趟到底為了什么?為了告訴她他要查她讓人接觸樓沾的事情了,讓她做好防備?
這也太說不通了一些,他是邊關殺神,又不是滿口仁義道德的教書先生!
季箬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看不懂冉殷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