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本正錦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念生則妒意生

“人找到了!”陸梅渡得意洋洋的招呼到處找人的侍女們。

人很快就送到了季箬面前。

季箬只好一副歡喜的樣子,帶著錦桔匆匆離去。

她深深的看了陸梅渡一眼,腦中似有靈光一閃。

坐到陸府的馬車上之后,錦桔忐忑的跟季箬請罪:“五小姐,是婢子沒有躲好。”

怎么會是她沒有躲好!若是沒有躲好,早就被侍女們揪了出來了。季箬搖了搖頭,然后問道:“陸二老爺是怎么找到你的?”

“婢子也不知曉。”錦桔道,“婢子在假山里面躲得好好的,陸二老爺忽然就出現抓住婢子的手腕,將婢子拖了出來。”

“突然?”季箬挑了挑眉。

“對,突然。”錦桔道,“婢子雖然同錦杏一樣是習武的,可婢子和錦杏學的略有些不同。比起錦杏,婢子更耳聰目明。可被陸二老爺抓到之前,婢子并沒有聽到他的氣息聲。”

她都說氣息聲來,可見比氣息聲更明顯的腳步聲,她也是沒有聽到的。

錦桔有些忐忑:“五小姐,婢子沒有壞您的事兒吧?”

“沒有。”季箬眼里含了笑意,“該做的,你都做到了,你還給了我意外之喜。”

這個陸二老爺不簡單。

除了他的扮豬吃虎之外,他的眼睛和季箬夢里面的盧行舟一模一樣。

陸,盧,梅渡,行舟。

陸梅渡就是盧行舟嗎?這就有意思了。

不過,季箬并沒有急著下結論,光憑一雙眼睛,實在不應太過輕率。

等回府之后,讓錦桃帶了錦桔去給季冉氏回話,自己則拉了錦杏吩咐。

“陸家的大老爺陸梅欽、二老爺陸梅渡、三老爺陸梅飛,三人的畫像,你想辦法都找一份來。”

“是。”錦杏什么也沒問,答應著去了。

見錦杏下去了,季箬托著腮琢磨。

如果從名字來看的話,盧行舟是陸梅渡的可能性最大。當然,也有可能他們三人都不是盧行舟,陸府旁支的人跟陸梅渡長相有相似之處,那也是有的。

在夢里,她是見過盧行舟正臉的。可因為現實世界中一直沒有見過真人,所以對盧行舟的臉記憶有些模糊。

她既覺得陸梅渡像盧行舟,又覺得不像。不像是杜笙,她剛夢到的時候,便知道那就是杜笙。

正想著,有丫鬟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她小心討好道:“小姐,外面天熱,見您早上出門,婢子用陳皮等東西熬了酸梅湯,如今用老井里面的水冰鎮過了,您要不要喝一碗消消夏?”

季箬看了過去,正是瑤柳。

她想,瑤柳這是擔心她要將錦桔也放在身邊,會搶了她的位置。

可見,不管是小姐還是丫鬟,各自都有各自的煩惱。

“盛一碗來吧!”季箬道。

瑤柳立馬高高興興的用一個白瓷細碗盛煲里面的酸梅湯。她一邊盛,一邊笑著介紹:“這個酸梅湯跟別的不一樣,放的不是甘草,而是洛神花,要更酸一些,有美容解膩的功效。”

“你還知道洛神花美容解膩呢?”季箬隨口問道。

瑤柳道:“婢子聽錦桐院的幾個婆子說的……婢子雖不像錦桃一樣通醫理,可婢子擅長打聽,小姐想知道什么,只管問婢子,婢子總能替小姐打聽來。”

季箬聽明白了,她這是在毛遂自薦。

瑤柳話里話外都在告訴她,她雖然不會醫術,不通拳腳,可在打聽這件事上,錦桃錦杏錦桔她們都取代不了她的。她才應該是季箬身邊最不可或缺的那一個人。

“成,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讓你去打聽。”季箬點了點頭。

對于主動要發揮自己所能為她做事的人,她向來是鼓勵的態度。

“是!”瑤柳歡歡喜喜的將酸梅湯遞給季箬,“小姐嘗嘗看味道如何。”

季箬接過來喝了一口,果然比平日里喝的要酸一些。

老人家應該也喜歡這個味道。

于是道:“還有多少?給老夫人送一份過去。”

“多著呢!”瑤柳高興道,“這會兒正熱著,婢子這就給老夫人送去,剛剛好兒!”

她說完這話,見季箬沒有反對,就告退去給常福院送酸梅湯了。

瑤柳一走,季箬的閨房里面就沒有了別人。

她聽到窗戶咔嚓一聲響,明明穿得嚴嚴實實卻看不出一絲熱意的冉殷出現在了房間里面。

他的動作太快,季箬連他是怎么翻窗的都沒有看清楚。

將手里喝了一半的白瓷細碗隨手放在桌子上,她蹙了蹙眉頭,不滿的朝冉殷望去。

“你這是什么表情?”冉殷神情一頓。

他是來問季箬有沒有被小皇帝花言巧語騙了的,本來是理直氣壯,現在被季箬這么一瞪,他又發現自己其實一點兒都不理直氣壯。

季箬道:“這是你第一次進我閨房。”

“以前也進過。”冉殷道。

季箬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以前我只是幾歲大的小女孩,如今我已經及笄。”

冉殷站在那里沒有說話。

季箬繼續道:“之前你寧愿在錦桐樹、小書房白等,也不曾進過我的閨房。”

他分明是知道守禮的,明明時刻注意著她的閨譽,偏在今天越過了這條線……他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冉殷看著季箬,沉沉嘆了口氣,眼神像是盯著獵物的狼,仿佛隨時會暴起掠奪,“我在嫉妒!”

“嫉妒?”季箬有些不解。

冉殷道:“他肯定說過他心悅你了。”

只這一句話,季箬就知道他嫉妒的是誰了。小皇帝慕容闌。

不由得有些吃驚,之前冉殷還在她面前說慕容闌是短命鬼病秧子,一副很看不上的樣子,她又不曾對慕容闌有過好感,冉殷嫉妒他做什么?

先前冉羨提親,雖然是個烏龍,可確實是沖著她來的。那個時候冉殷怎么沒有嫉妒到進她的閨房示威?

季箬玲瓏心思,只盯著冉殷,略一琢磨,便明白過來。

他確實應該嫉妒,是她,她也嫉妒!

冉殷是皇太孫的遺腹子,比慕容闌更有繼承皇位的資格。可慕容闌不但名正言順坐到了那個位置,憑著先帝的遺言,他還有迎娶她這個季家女的資格。他對她說了心悅本來是優勢,可現在慕容闌也說了,這優勢就不存在了。

他怎么能不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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