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洗。”沈岸聲音更啞,近乎逃離地準備起身,卻被林微捉住了手。
林微神色沮喪,剛才的笑容好像從未出現在她臉上過:“不要丟下我,我會乖乖聽話的。”
她軟軟糯糯地說,用力拉他,很怕他離開。
沈岸怔住,心底某處化了。
他情不自禁地俯首,與她的唇只有半指寬的距離,差些親了她。
沈岸眸色愈加的深,嗓音沙啞到極致:“沒人丟下你。”
讓他亂了方寸的女人在他話音落時,腦袋往下栽,額頭貼靠在他胸膛,好像又睡著了。
他無奈地低喃:“你是小豬嗎?說睡就睡。”
沈岸簡單幫她洗了澡,把她從浴缸里撈出來,裹在浴袍里,帶她到臥室后,找了件T恤套在她身上,將她放在大床上。
當他洗漱完,回到臥室,床上的女人在蠶絲被里縮成一團,他大手伸進被窩,雖然開了暖氣,但里面冰冰涼涼的。
他躺在林微身側,縮著身子的女人突然翻身,手搭在他的胸膛上,跟他貼著,甚至像八爪魚越纏越緊。
她把他當成了熱源,輕柔的鼻息吹在他的喉結。
沈岸的肌肉緊繃起來,他側過棱角分明的臉,看著擾他心緒的罪魁禍首,緊抿著薄唇。
許久,他開口,低聲喚她:“林微。”
女人果真又睜開了眼,循聲望著他。
兩人對視著,夜色蠱惑人心。
他起了懲罰她的心思:“親我。”
林微無力地抬起頭,軟軟的紅唇貼上他的唇不動,輕微的觸碰讓他緊繃的自制力崩盤,他想要她,現在就想,一切在清醒地失控,如癮。
他反客為主,含住她的唇漸漸深入,她一如既往,沒有任何反抗,任由他親吻她。
不輕不重的喘息聲在稀薄的空氣中響起,沈岸倏然停止,他不想在她不清醒的時候跟她做。
他推開林微,起身,給她蓋好被子后走出臥室,去露天陽臺點了根煙。
寒風過境將煙霧吹散,他的癮仍在,他甚至想回臥室,做完他想做的事。
嗡嗡的手機震動聲讓沈岸回神,他捻著香煙,拿出手機,上面顯示著賀聰的名字。
電話接通,他嗓音清冽:“怎么了?”
“沈教授剛進研究所應該不忙吧?”
賀聰那邊很吵。
沈岸在煙灰缸上敲去煙灰,沉沉地說:“有事說事。”
電話里傳來賀聰不滿的聲音:“真好奇你是不是對你女人也這么說話的,死人都比你有溫度。”
沈岸擰眉:“掛了。”
“別別別,就是看你剛回國,明天又周末,問你現在出不出來喝酒。”賀聰忙說道。
“不去,有事。”沈岸簡單地回答,看向臥室的方向。
賀聰在電話里打趣:“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會是忙著做牛馬墾地吧。”
沈岸知道賀聰接下來只會說些沒營養的葷話,欲掛電話,手指即將觸在掛斷鍵上時,他又停下了。
他再次看向臥室的方向,重新將手機貼近耳朵:“你有時間造黃謠,不如去查一查你下屬的受賄問題。”
“什么意思啊,誰受賄了?”賀聰摸不著頭腦。
“姓許,把他開了。”沈岸語氣果斷,平靜無波。
賀聰半晌沒說出話來,過了好一會才回復:“沈少爺,你什么時候管起自家公司的事情來了,還是個子公司。不過許經理是公司中層,集團那邊調過來的,歸總部管,可不是我說開就能開的。”
沈岸看著夜的深處,將香煙捻滅在煙灰缸里。
他薄涼地說:“你自己想辦法,你不開他,終止跟中永醫藥的合作,我就開了你。”
“有你這么做人的嗎……”
電話掛斷。
被掛電話的賀聰一臉懵,許開放到底怎么得罪沈岸了,沈岸不是好管閑事的人,卻非要炒了許開放,關鍵中永醫藥是陸謹言的學妹林微工作的公司,陸謹言還特意交代了的。
終止合作,不是跟陸謹言對著干,陸謹言也得罪他了?
但賀聰還是立馬發了一條郵件,郵件主題是查許開放受賄,斟酌是否開除許開放,暫停中永醫藥的采購事宜。
在京海市的豪門圈里,沈岸的身世是金字塔頂尖的存在,只是這家伙很低調,又在晉城長大,認識他的人不多,不過圈里但凡認識他的,老老少少都要給幾分薄面。
他剛才說要開了自己,真的只是動動嘴皮子,一句話的事。
公寓陽臺上,沈岸散去身上的煙味,重新回到臥室,本來在床上躺著的女人從被窩里探出頭來。
“怎么不睡?”沈岸在床沿坐下,將林微耳邊垂下來的發絲撥到她耳后。
她醉成這樣,但好像從未真的睡過去,喊她都會回應,還時不時鬧出動靜來。
林微突然挪動身子去摸床頭柜的抽屜:“我要吃藥。”
又把這里當成她自己家。
沈岸按住她的手,她的手背很涼,比他吹過寒風的手還涼:“吃藥?吃什么藥?”
“艾司唑侖,半片。”林微用手比畫了一下,動作并不穩,酒還沒醒。
沈岸眸光中帶著淺淺的訝異,艾司唑侖是安眠藥,她失眠?
上次在岐黃縣的酒店,她的睡眠質量好像很好,他本想叫她一起吃早餐,但叫了幾次,她都沒醒。
他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拉高,然后掀開一角,躺在她身邊,將她攬入懷中后在她耳邊低沉地說:“這里沒有藥,你先睡,還是睡不著的話,我給你講故事?”
就像在哄小孩。
林微沒答話,臉頰貼著他的胸膛,很快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這就睡著了,不是失眠?
沈岸捏了捏她的臉頰,她沒反應,真是睡著了,他合上眸子,擁她入眠。
翌日,睡夢中林微覺得頭很重,她揉揉太陽穴,撐著手臂起身,但另一只掌心的觸覺讓她的心咯噔一下。
她猛地朝手掌的位置看,灰色的男款睡衣,硬邦邦的胸膛,她跟一個男人睡在一起。
再看向男人的臉,林微整個人愣住,竟然是沈岸。
沈岸還沒醒,線條分明的輪廓比醒著的時候柔和幾分,完美的睡顏如無暇的美玉,沉靜而從容。
他不是去德國了嗎?為什么他們睡在一起。
林微大氣不敢出,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但什么都想不起來。
她躡手躡腳地往被窩外面挪動,想要逃之夭夭,突然一只大手將她纖細的腰肢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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