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賬號:熱門:第一百七十四章誤會夜間厭春宮救救小羊:、、、、、
“林騫?”她滿臉費解,看著這只有一面之緣的狀元郎,嚴肅問道:“你身為外臣,怎可擅入御花園?”
林騫神色有些驚慌,清俊的面容呈現出為難,遲疑片刻,才鄭重說道:“事不宜遲,我是來帶你走的。”
“帶我走?”
周旖錦眉頭一皺,警惕而費解的目光在他身上徘徊。
林騫的聲音頓了一下,低聲道:“外邊的傳言我都聽說了,皇上他不顧群臣反對,將你禁在宮里,還要強行冊封,實在是……”
說到這,他心里升起一陣英雄救美的勇氣來,下定決心:“我知道你心里不情愿困于宮中,奈何我勢單力薄,這樣久才打通關節得以與你一見。”
不遠處已傳來微弱的腳步聲,像是有人靠近,令林騫緊繃的神經猛然一震,恐懼襲上心頭。
周旖錦怎么都沒想到他竟如此誤解這消息,林騫卻已一把拉起她衣袖,倉惶道:“來不及了,快隨我走,我回頭再給你解釋!”
方才微弱的響動不知何時忽然消了,隔著濃郁的樹蔭,魏璇的身影隨著二人身影靠近而猛然僵住,他眼底怒氣與悲涼交織,那股熟悉的暴虐的氣息驟然升騰而起。
他今日好容易早早處理完了事務,想著陪她一并去司制房看那制好的鳳袍,卻沒料到,方走到御花園,便看見眼前這一副拉拉扯扯、活色生香的場面。
林騫……
他欽點的新科狀元郎,不僅得了周旖錦母親王夫人的賞識,亦可在他冠禮上光明正大與她攀談,如今甚至窮追不舍,手腳伸到他后宮里了。
魏璇心中驀然回想起許多畫面,一幕幕如螞蟻在他心頭啃噬,短短片刻,他心中想了無數理由去辯解,可他二人若真毫無關系,那林騫怎敢這樣貿然去扯周旖錦的衣袖?
一旁的李祥見此場景,直嚇得肝顫,忙勸道:“皇上,周小姐她為人正直,定是有什么誤會……”
話還未說完,魏璇心中的憤懣卻已攀升到頂峰,他像是怒不可遏,猛地一甩衣袖,頭也不回便走遠。
李祥心里一沉,只能忙不迭跟了上去,一群人的離去悄無聲息,空氣中卻仿佛浸滿了濃重的的硝煙味。
林騫巨大的力量制住手腕,霎時將周旖錦的思緒從愣怔中抽出。
“放肆!”
她猛然甩開林騫的手,呵斥道:“宮禁森嚴,你怎可如此目無王法!”
“可我……”林騫被她這嚴厲的氣勢所攝,渾身一肅,放開了手。
他怔目看著周旖錦冷冽的神色,眼眶忽然酸紅,沉默了片刻道:“周小姐或許不知,我小時在家中并不受寵,反而因為不愛習武,屢次被兄長所欺。”
林騫的聲音已逐漸慢了下來,像是孤注一擲的悲苦:“那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周小姐可能已不記得,顧家娘子舉辦的馬球會上,我被幾個兄長圍堵在墻角拳腳相加,是你仗義執言,將他們都趕跑。”
“那時我狼狽極了,你眼中只有先皇,我自知是不配的。”
林騫低低嘆了口氣,眼中盛滿了懇切:“但從那時起,你便是我心里最耀眼的明珠,這些年我寒窗苦讀,只為得你青睞一眼。”
“如今此舉,我自知此舉冒犯宮規,但只要能讓你獲得自由,我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周旖錦聽完他的話,沉默了許久。
“這事并不如你想的那般簡單,”她看著林騫堅定不移的目光,躊躇片刻,只能如實道來:“我留在宮中,不是外人所言的強迫,而是我自己的決定。”
林騫猛然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中像是有脆弱的東西倏地破碎,溢滿濃重的苦澀。
“可是皇上逼你?”他仍不死心,顫抖著聲音問道。
“非也,是我心儀于他。”周旖錦答得很果斷,直白得不留任何轉圜余地。
“你說的那事,不過舉手之勞,過去這樣久,我早已不記得,你也莫要掛懷了。”
她的腳步向后退,與林騫拉開距離,說道:“你今日妄舉,實在糊涂……你既已知曉實情,此刻回去,我就當今日未曾見過你。”
說罷,周旖錦臉色一沉,舉步便走。
若是尋常人如此冒犯,她定不會這樣輕易放過,可林騫入朝為官已數月有余,無論是北方水災還是朝中事務,皆處理的游刃有余,人皆稱贊。
他雖沖動,可到底沒有惡意,若是將此事捅了出去,朝中失了個能做實事的人才,無論對魏璇還是對百姓,無疑都是一種損失。
周旖錦輕輕嘆了口氣,也無心思再去司制房,便徑直回了鳳棲宮。
夜幕已沉,鳳棲宮卻遲遲沒出現魏璇的身影,只有一輪明月懸掛在天穹之上,冷冽的光芒撥開云霧,俯瞰著人間。
周旖錦候了許久,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柳綠的身影一路繞過回廊,終于出現在眼前。
周旖錦有些惴惴不安,忙站起身來:“養心殿那兒可問到消息了?”
“外邊的人說皇上公務繁忙,抽不開身,”柳綠臉色有些窘迫,思索了片刻,又道:“不過我去找了紀桑,他說皇上今日與眾大臣議事時發了很大的火,養心殿里的人個個都提心吊膽。”
聞言,周旖錦心中忽的騰升起怪異的忐忑。
往常過了傍晚,魏璇處理完朝中事務都會前來鳳棲宮,今日如此實在反常……
周旖錦的腦海中驀然浮現御花園中見到林騫的畫面,難道就這么巧,被魏璇瞧見了?
想到這,周旖錦愈發覺得不對勁,忙轉向柳綠道:“更衣,我親自去一趟養心殿。”
見周旖錦神色凝重,柳綠也沒有多問,夜晚宮道上空曠無人,不一會兒轎輦便在養心殿邊上停駐。
周旖錦在宮中身份特殊,外邊服侍的宮人不敢攔她,一直向內走到主殿處,李祥才神色倉惶地從內走出來。
“周小姐來的不巧,皇上此刻已睡下了。”李祥行了禮,按魏璇的吩咐推辭道。
“睡下了?”周旖錦有些費解,而心中那種隱隱的憂慮也隨之更深,她愣了一下,隨即問道:“皇上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不悅之事?”
周旖錦心里清楚皇上私事不容許任何人過問,可魏璇那人本就不守規矩,甚至時常連折子都要同她一起批,如今若魏璇真有什么難言之隱,或許她亦可寬慰他一二。
李祥的神色凝固了片刻,可想到白日里魏璇那副暴戾的模樣,到嘴邊的話也只能轉了個彎,答道:“奴才不知。”
周旖錦的眉心皺了起來,沉默了半晌,還是沒有為難他:“……那我便不打擾皇上歇息了。”
周旖錦轉回身,腳步即將跨出門檻時,忽然聽見背后傳來李祥低低的呼喚聲:“周小姐留步。”
李祥的臉色十分為難,待周旖錦走至面前,才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清的聲音說道:“周小姐可還記得,您白日在御花園見了那林、林……”
李祥猶豫了一下,靜默的空氣回蕩在二人身邊。
“皇上許是因此事心生芥蒂,才不愿與您相見。”李祥神情凝重,心中只愿他二人早日解開芥蒂,以免魏璇無處宣泄的怒火燒到他身上。
周旖錦愣了一下,心中不禁有了種“果然如此”的嘆息。
“我在此候著,皇上什么時候醒了,便勞煩李公公通傳一聲。”周旖錦款款福了福身。
“奴才遵命。”李祥滿臉堆笑,忙吩咐準備茶水招待。
周旖錦抿著唇,不慌不忙往遠處熄了燈燭的寢殿眺望,心中已了然這前因后果。
魏璇往常從不在這個時辰就寢,以他那別扭的性格,若是誤會了什么,定是要心里憋著火郁悶許久,也不肯同她說。
不過魏璇雖說在情愛一事上心眼小的很,為人卻并非不聽勸,她仔細同他解釋了,稍加哄勸,他心里也能打消疑慮。
周旖錦這樣想著,便也沒太將其放在心上。
“周小姐,這邊請。”茶水已呈上來,李祥引著她往一旁的太師椅坐下。
周旖錦回身的片刻,廣袖從一邊的案上輕輕一拂,邊緣一個折子放的不穩,隨著這輕微的動作“啪”的落在了地面。
周旖錦眉頭一皺,蹲下身將其拾起,燭臺上光影一晃,倏地將那折子上的名錄照亮。
那折子上一行行皆是些女子名字,家世才學、父兄官職整齊列于其上,只是這一瞥,卻仿佛見著了什么避之不及的恐怖之物,令周旖錦的心驟然涼了幾分。
她應當相信他,周旖錦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默念,又佯裝鎮定地將那折子放回。
周旖錦的手指松開時,目光不由自主在案上逡巡,只一瞬間,卻發現魏璇那慣用的墨硯變了模樣,比她送的那枚更精美許多。
一種濃重的不安陡然溢滿了周旖錦的心,她收回目光,沉默著隨著李祥的腳步走到一邊,終是忍不住開口。
“皇上怎么換了新的墨硯?”她語氣自然,像是不經意的詢問。
李祥自然不敢答皇上不滿她在宮外議親,暴怒時失手砸了墨硯,只能敷衍道:“許是收起來了。”
他話語里隱約的遲疑,已令周旖錦起了懷疑,她靜默了片刻,唇角忽然帶了淺笑:“李公公,皇上從前可不是這樣與我說的。”
聞言,李祥的臉色一瞬間僵住了,硬著頭皮低聲道:“自然是以皇上所說為準。”
周旖錦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語氣十分輕柔:“可否拿出來給我看看?”
李祥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猶豫了許久,才緩緩轉過身,將收在書架角落里的木匣捧在手中,上前遞了過來。
那木匣被打開的一瞬,周旖錦呼吸陡然停滯,幾乎聽見自己心臟如琉璃般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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