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佳偶

010 初陽

010初陽

010初陽

夏嫻目光在夏楠身上打量了下,唇角一勾。

“我以為二姐姐只是說說,沒想到真的把你給帶來了。”

夏嫻湊近夏楠,夏楠便聞到她身上傳來的蘭花香。

忽而想到凌煙閣中所種植的蘭花,眼神一凜。

夏穎說,她不帶五妹六妹的。

見夏楠神色微動,夏嫻又道:“凌云群主的生日宴,邀的是我們侯府的嫡女,真是不知道,二姐姐為何會帶上你,不知楠姐姐可否告知我這是為何?”

夏楠只是定定望著她,并不想作答。

她的目光穿過夏嫻,落在正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夏穎身上。

她帶她來,寓意何為?

夏楠不理會夏嫻,夏嫻也自覺無臉,便拉著夏落離開,頓時夏楠身邊便僅剩她一人。

那邊是成群結隊的貴女堆湊在一起,嘰嘰喳喳捂嘴掩笑地不知道在笑著什么,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她,夏楠估摸著與她有關。

被眾人孤立,她也不覺得難堪,只是覺得空中脂粉氣息太重,想去透透氣。

她記得來時路過一個花園,那里距離亭子這里也近,而且現在時間還早,距離宴會還有一段時間,她透透氣,應該是無礙的,況且……她根本不在受邀之人里面。

夏楠本想著跟夏穎說一聲,但見她被眾人包圍著,也便作罷。

尋著來時的路,夏楠摸索著到了花園。

凌王府不愧為天家之人,所用擺設皆精致無比,就連這花園里的植物,也開得比別處好。

夏楠的目光落在一個圈種著海棠花的瓷盆上。

只見那海棠生得極其嬌艷,紅艷嬌嫩,盡綻的花瓣完全袒露在視線之中,有風徐過,紅艷的花瓣微顫,搖晃下上面附著的一層薄雪。

夏楠的目光卻不是被海棠的嬌艷吸引,而是被這嬌艷海棠底下一株瘦瘦小小的牡丹花所吸引。

牡丹還未綻開,只有小小一個花蕊,瘦弱的小枝干極其纖細,生長在磚盆的縫隙中,明明極為瘦弱的一株,卻昂著頭,似是在等待綻放的時機。

夏楠望著牡丹,眼角有笑意。

栽種這盆海棠的人,可能無意灑落一顆牡丹的種子,卻不料這顆種子,在縫隙中居然也能生存。

雖生長在磚瓦縫隙之中,卻挺直了腰桿子,跟海棠爭搶著為數不多的營養,努力生長。

“我是否也要像你一樣,努力在頑境中成長呢?”她不由得低吟出聲。

“你也看到了這株牡丹?”

突然,一道低沉的男聲落入夏楠耳畔。

夏楠一驚,猛地站起來,卻因蹲久了腳略微有些麻,身子晃了晃。

男子伸手欲扶住夏楠,卻被她不露痕跡躲開。

夏楠有些尷尬。

“在下何以桓,剛才見著姑娘也在觀望這株牡丹,只是驚奇會有人注意到這株牡丹,便才出聲,沒想到卻驚嚇到姑娘,是在下唐突了。”

夏楠望向男子。

男子一身青衣直綴,腰間配以一塊上好羊脂玉佩,身形修長,氣質溫潤,雙眸晶瑩浩瀚,待人時唇角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整個人好似清風,予人極其舒服的感覺。

“并無大礙。”她淺笑服了身子。

“在下斗膽,敢問姑娘剛才何出此言?”何以桓一雙黑瞳落在夏楠臉龐上,卻正對上一雙熠熠黑瞳,不覺雙頰略微溫熱。

“只是突發感慨罷了。”

今日凌云郡主設生日宴,所邀之人定然是京中勛貴,這個何以桓前世她未曾聽過,但想必也是有一定來頭。

夏楠今世不想與人有過多糾纏,只想尋得當年真相,和和美美過一生便罷。

于是便辭了何以桓,轉身腳步不停歇回了亭中,也不顧身后男子的呼喚。

“真奇怪?”這姑娘怎么躲他跟瘟神一樣。

她腳步剛到,夏穎便迎了上來。

“楠妹妹你這是去哪兒了?不多時宴會就要開始了。”

夏楠說了下去透透氣,并未再多說。

夏穎又在她身邊低語了幾句。

“凌云郡主是凌王愛女,這場宴會是凌王特意為群主舉辦的,宴會擺設地點在前廳,我們現在這邊是凌王府后院,前院接待的是一些京中勛貴,待會兒宴會開始,我們是要到前院去的,到時你跟在我身邊便好,不要隨意走動,這里的人,都精貴得很,雖然你夠聰穎,但還是小心為好。”

“知道了穎姐姐。”

夏楠低著頭,應了幾聲。

她扯了扯披在身上的披風,今年的冬天本便寒于往年,而今位于亭中,四面為水,有風吹過,絲絲沁涼。

“你們夏威侯府的小姐都這般嬌弱么?”

一道清脆的聲音,驀然出現在夏楠身旁。

只見少女一襲青衣立在夏楠身邊,面澤粉嫩又富有生氣,頭上青絲調皮地落在肩頭,一雙杏眼炯炯有神。

夏楠認得,眼前之人是京中云家之女,云初陽。

云家世代書香,傳承已久,云初陽祖父云侯雄原為太子太師,而后年事以高,便請求辭官,但兆昌帝苦于當今才能出眾之人甚少,便再任命云侯雄為國子監祭。

云初陽雖然出聲書香門第之家,但她的性子卻跟書香門第沾不上一點關系,吃喝玩樂,名聲堪比京中紈绔。

夏楠想著,許是她瞧著她被孤立,才來找她玩玩的吧。

“云小姐何出此言?”

“你們一個個都裹著那么厚的披風,這不是嬌弱是什么?還有,那邊那個身穿黃色衣服,不正是你們侯府六小姐?成天跟在另一個人身邊,面露卑怯,與人不敢對視,就怕是喝她一聲都能嚇倒,這不是嬌弱又是什么?”

夏楠很想說這不是嬌弱,這是性子天生軟弱,但她卻不能說出口。

她畢竟是一個表小姐,若是在外說了侯府嫡小姐的壞話,傳到府中人耳中,那她的處境,只會更加難過。

“云小姐說笑了,落妹妹只是性子較為溫和而已,并不是嬌弱。如今已是臘月,天寒地凍,女兒家多穿點保暖也是正常。”

“你就是說我不正常了?”

云初陽似是有意為難夏楠。

夏楠不以為意,云初陽性子歡脫跳躍,京中許多人只知道她整天吃喝玩樂沒有個大家風范,在場許多閨秀都對她敬而遠之。

“夏楠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好奇,云小姐為何不怕這天寒地凍?”

聞言,云初陽突然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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