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嫣然也是反復思考過的,一是清暖嘴巴嚴;二是這樣可以拉近她們之間的感情,日后有個照應;三是她覺得這件事情雖然被壓下去了,但實際上世家大族都能夠拿到資料的,所以提早說反而更好。因此,她撇撇嘴:“我有什么不好說的?我想這估計都成一個笑話了,還不知道我的未來會怎么樣呢!”
清暖對嫣然還是足夠關心的,不免驚異:“有這么嚴重?連你的閨譽都會被影響?”雖然說陳嫣然還是會嫁給純血夏貴族,但閨譽受損的話,姻緣也不會太好。
“我想應該吧?畢竟宮里的人都不是傻子,她怎么可能恰好被太子撞見然后讓太子喜歡上,為此特地求了太后?”陳嫣然情緒有些低落,“本來,她是子爵的嫡孫女,怎么說也是個側妃,但皇上只讓她當了太子的庶妃,和那些士族出身的女子平級,這……”
清暖也知道這里面有貓膩了,畢竟子爵的嫡孫女,而且是完全沒有水分的下一任繼承人的嫡女,縱使是給洛祈淵那種出身低微的純血皇子當正妃也差不多的,想必皇上很看不上眼,所以要雖然沒有動陳老將軍的官職,到底還是給了他一個沒臉。
但正因為這樣,清暖更擔心了,對于太子的情況,他們可是時時刻刻關注著的,自然知道這一次選秀中,皇上將戚家嫡長房的嫡長女指給了太子當正妃,戚家祖上受封安國公,雖然幾經起落,但無奈家大業大,光是旁支目前便有五個爵位,宗族人脈遍布朝野,可以說是非常強大的一個家族,致遠承恩公這種因為出了一個太后而封公爵的家族與戚家完全沒有什么可比性,選定了這位小姐,由此可見太子圣眷之隆,受寵之深。也更讓文昌侯這一家子心驚肉跳,覺得皇帝也太那什么了,給太子這么有力的岳家,萬一日后出什么事情,可不好辦啊。
清暖自然是知道傳聞的,不由輕聲道:“我想這是要給太子妃和安國公一個臉面吧,畢竟你也知道,這一次……”
陳嫣然就是擔心這件事情,想到這兒都快哭了:“你說我怎么這么命苦啊,我哪里沒有聽過傳言?那戚家小姐本來就是天之驕女,心高氣傲,行事狠毒,我們這一家子必定是被惦記上了的。日后選秀,宮中貴人焉能對我有好感?我可算是被這個堂姐給連累死了,縱使再端莊又有什么用?人家對怎么可能有好印象?”
清暖自然不可能順著她的話題應下這件事情,只道:“你也不要太過擔心,宮中貴人,未必就……何況聽說太子眼界極高,素來喜愛美人,太子妃容貌……再加上她輩分小,我想,我們選秀的時候,她未必插得上話。”
聽見清暖這樣說,陳嫣然這才慢慢地平復心情。
清暖卻另有思量。
致遠承恩公府的動作果然已經引起了皇上的忌憚,否則本來太子妃應該是在下一屆選秀的時候選出,聽說也有出身高貴能夠比得過蕭秀敏的,可皇上偏偏選擇了安國公家。戚家家大業大,矛盾也非常尖銳,雖然是助力但也可能是阻力,就看太子有沒有手腕了。皇上這一舉動,到底是為了太子好,還是已經開始提防太子了呢?
還有蕭秀敏,聽說她雖然把持著東宮中的事務,但太子畢竟還是住在皇宮,各方勢力都關注著那兒,她又沒有生下孩子,想必太子妃這個時候確定,對她來說是很大的壓力吧?
這就是陳嫣然和蕭清暖的不同,陳嫣然畢竟是女子眼光,遇到這種事情,只會想到自己,撐死想到一下家族會受影響。而蕭清暖便從大局出發,分析皇上這些舉動的用意,要知道,清暖在蕭家非常受重視,蕭宏誠和遠在京城的蕭晉初絕對不會忽視她的意見,將她當做男子一般對待。
陳嫣然知道自己或許會沒有事,心情也好了很多,見清暖若有所思,便湊過去,問:“你又在想什么呢?”
“我只是在想,你方才說安國公家的小姐行事狠毒,你見過她?”清暖笑道。
陳嫣然知道清暖必是不信,覺得這種品行的女子是無法得到皇室認同,成為太子妃的,于是便低聲道:“我沒有見過這位小姐,只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但我卻知道,這位小姐因為容貌不出挑,因此最厭惡自己那些美麗的庶出姐妹,在管家的時候暗地里使絆子虐待她們,就連自己的侍女都是那種容貌平平的。”
“或許這是有心人傳出來,敗壞她名聲的罷。”清暖對此是保留態度,太子妃一定要是政治家,本來蕭家如果沒那么一弄,或許皇帝還能夠給太子找一個出身平行都良好的正妻,可現在,身份能夠越過蕭秀敏去的,整個皇朝還真的沒有幾個,說不定皇帝沒有辦法才選了戚家小姐。當然,如果論綜合實力的話,清暖也是高過蕭秀敏的,沒辦法,世襲這兩個字的分量太大了,想當初陌冰彥自己是唯一一個異姓王,而他的子孫便是世襲公爵,只不過政變之后,天下便不會有任何世襲公爵,倒是以文昌侯這個世襲一等侯爵為首,由此可見清暖身份之高。
陳嫣然也知道這只是傳言,所以只是說說,但她卻不屑道:“你看吧,太子府美人眾多,光是你那個族姐就又美麗又有身份,我那堂姐完全就是去找死的。”說罷,她上下打量清暖,然后故作不懷好意的樣子,“我說,如果你早生了五年去參加選秀,我那堂姐也根本不會被……”
清暖對自己的容貌才情相當自信,所以她倒是大大方方應下:“是啊,真可惜我晚生了幾年。”
陳嫣然頓時大笑:“我說,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
“當然,這種事情還要說么?”清暖對自己越來越美麗的容顏和日漸吸引人的氣質也很頭疼,卻知道日后還會慢慢地長成幽禁時的樣子,便更加郁悶。
陳嫣然故作憂傷:“所以說,我本來也覺得自己是大美人的,但站在你身邊,就連渣都不是了,無論怎么樣都覺得自己好庸俗啊!”
“我記得,你才比我大兩歲吧?”清暖慢悠悠地說,“而我今年,只有十一。”
對于清暖的屢屢拆臺,陳嫣然郁悶萬分:“你就不能配合一下么?要知道,這其實也是一種樂趣啊!”
“你覺得這樣好玩,我覺得拆你的臺更有意思。”清暖明明很開心,卻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你覺得呢?”
陳嫣然頓時悲憤了,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兩個女孩子就這樣互瞪,最后一起笑了。
果然,還是這樣比較有意思啊。
如果歲月能夠一直停留在少年時期多好,無憂無慮,女孩子嬉鬧在一起,和家人相處的每一天都很溫馨……
可惜,時光,不會為了任何人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