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帳篷,陳匈就看到椅上坐著的那人年輕了,也普通了。
完全與他想象中的神秘人的氣質截然相反,相比起來,李玉成反而更有氣場。
可是,王不一在看到白晨的瞬間,手腳瞬間冰冷了。
這世上誰都可以輕視,唯獨眼前這個人不能輕視。
同時王不一現在才明白,自己這一整天的種種遭遇的前因后果,完全是出自眼前這個人的手筆。
眼前這個人將江湖上最鼎盛的狂之一的尸狂打敗,敢向全天下最有權勢的燎王挑戰,他更是逼死天下第一大士蘇鴻逼死,以一己之力瓦解了燎王麾下最倚重的紫薇院的影響力。
如今世人提及紫薇院的時候,都只會不屑的搖搖頭,在世人的眼中,燎王麾下的紫薇院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蘇鴻死了,和歐陽修敗了,最終成就了眼前這個人。
甚至就連天下的至尊,那位站在權力最巔峰的老人,也親口對他的兒們說,得此者得天下!
一個皇帝說出這樣的話,意味著什么?
“白……白兄弟……別來無恙。”王不一在年輕一輩中,是風頭最勁的英四杰。
在諸位師兄弟面前,他是魯莽無腦的莽夫,可是在白晨的面前,他實在無法裝出一副愚鈍的模樣。
他知道,就憑自己這點斤兩和白晨玩心計,純粹是自尋死。
“師兄,你認得他?”陳匈還沒發現。王不一僵硬的表情。
王不一有一種撞頭的沖動。在他的眼里。陳匈就是個白癡,真正的白癡。
他們師兄弟來風波城做什么?還不就是為了眼前這個人,還不是就是為了確認他的死活。
可是如今目標就在眼前,自己這位師弟居然還問出這么白癡的問題。
自己幾個師兄弟在們中是何等的威風霸氣,不可一世。
可是在他的手中卻是連花樣都沒玩出來,就已經接近全軍覆沒了,他居然還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
“別叫兄弟。我們還沒那么熟,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白晨這句話,立刻引來陳匈的不滿:“閣下好狂的口氣,我們鑄鐵門的人要交朋友,難道還不夠格嗎?”
陳匈顯然還處于以貌取人的程,王不一一聽到陳匈的話,立刻大驚失色:“陳匈,你住口!”
“師兄,我們好歹也是鑄鐵門的弟,不要失了鑄鐵門的威嚴。”
王不一有一種捏死陳匈的沖動。要耍威風也要看對象。
不是誰都吃他這套,鑄鐵門這個名字也不是誰都可以唬得住的。
“好霸道的鑄鐵門。不知道日后我上鑄鐵門去理論的時候,是不是還要遞的拜帖。”
“閣下,不要以為有些手段,便真把自己當作一號人物,我鑄鐵門可不是邊攤,誰想去走一遭都有這個資格。”陳匈依然還天真的拿著鑄鐵門的名頭使喚,以往任何時候,鑄鐵門的名頭都無比的好使,哪怕是那些江湖名宿,聽聞鑄鐵門的名號也要退避舍。
“陳師弟,你住口!”王不一大喝一聲:“花間小王想去拜訪我們鑄鐵門,是我們鑄鐵門的榮幸。”
“花……花間小王?”陳匈的腦筋出現了那么一瞬的斷檔,似乎還沒緩過神,愣愣的看著白晨:“他是花間小王?”
“我記得你剛才說過,要拿我的寶貝女兒要挾我是吧?”白晨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笑容。
“你想如何?”
“白兄弟……有話好說……”
白晨猛的站起來,座下的椅突然崩塌,臉色更是史無前例的陰沉:“看起來我的習慣你們還不知道,我白晨最討厭的便是被人要挾。”
陳匈也不知道是不是狗急跳墻,不知道從哪里升起的勇氣,大喝一聲:“你便是花間小王,好!我今天便會會你!”
“不要……”王不一想要喝止陳匈,為時已晚。
陳匈根本就不顧一切,在眾人毫無反應的情況下,早已暗蘊的掌力,已經朝著白晨拍去。
別看陳匈表現的如何無知,實際上心機一點都不比王不一淺,早已準備多時,在此刻突然爆發偷襲。
他相信白晨哪怕是先天后期的修為,也躲不過自己這全力一掌。
一切也都如他所預計的那樣,陳匈的雙掌牢牢的轟在白晨的胸口。
王不一的臉色驚疑不定,也不知道是因為陳匈的突然偷襲而震驚,還是因為白晨在毫無防備之下被偷襲得手而震驚。
當然了,如果陳匈真的偷襲得手了,他只會慶幸。
只是,當他看到偷襲得手的陳匈,臉上沒有半點喜色的時候,他就明白完了。
一切都完了!
其實只要稍有理智的人,都不會選擇偷襲。
當初在十里鋪擂臺上,烏奎也曾經偷襲過白晨。
烏奎是何等人物,在偷襲得手后,都沒能致白晨于死地,更何況陳匈。
對于白晨來說,陳匈的這掌實在是弱了,對自己造成的傷害,甚至還不如七傷拳的反傷。
白晨的臉上不怒翻笑,死死的盯著陳匈,陳匈此刻心中驚濤駭浪,自己全力一擊,居然沒有收到半點成效,而自己的雙掌卻像是拍在鐵塊上一樣發麻,整條手臂都崩出血。
白晨突然伸出雙手,抓住陳匈的雙臂,緊接著便是一扭。
伴隨著陳匈慘絕人寰的叫聲,他的兩條手臂,都已經扭曲的猶如麻花卷一樣。
“連花聚頂的修為都不到,居然也想著偷襲,自不量力了吧!?”
白晨推開陳匈。又恢復了隨性的目光()。微笑的看著王不一。
“魔煞之毒的感覺如何?”
“果然是你動的手腳。”王不一的臉色更顯凝重。
他突然發覺。自己這次前來,完全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在毫無準備情況下,自己貿然帶著武安和陳匈前來,如今武安死了,陳匈廢了。
而自己的性命,也是完全拽著白晨的手中。
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間,可是自己卻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天亮之前,把我的人還給我。至于你……我還沒想好怎么處理你。”
白晨和藥王谷的人,已經查找過了,并未在他們落腳的地方發現要找的人,說明他們將白晨找尋的人藏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這也是白晨現在還留著王不一的原因。
“白晨,其實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我們并非真的不死不休。”王不一顯然是對這樣的結果非常的不滿意,折損了個師兄弟,居然連最初的目的都沒有達到。
現在還要被威脅,交出他們手上的人。這樣的結果,王不一如何能接受。如何能承受。
“從你們鑄鐵門開始算計我開始,從你們對我的朋友動手開始,我們就沒什么好談的。”
“白晨,我知道你很有天賦,可能是曠古爍今的天才,可是這又能怎么樣呢,你終歸是一個人,可是鑄鐵門卻遠非你想象的那么弱小()。”
“很快我就不是一個人了,而鑄鐵門什么地方牛逼的一塌糊涂,我就讓他傻逼的一無是處。”白晨決然說道:“其實要弄死一個人很簡單,要弄垮一個門派,也比你想象中的更容易,你明白什么叫做釜底抽薪嗎?你知道斷人掘人墳是什么意思嗎?”
不知道,王不一此刻只覺得渾身冷汗,可是他不知道不代表他不明白。
眼前這個人絕對是說的出做的到,王不一從來不敢懷疑白晨的決心。
他突然覺得,掌門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他為什么一定要招惹這個怪物?
他這么做,很可能會毀了鑄鐵門千年基業。
“你覺得,我一定會聽你的話,把人還給你嗎?”
“我不覺得,不過知道我的人被藏在什么地方的只有你一人嗎?要知道這世上可不是誰都是硬骨頭,還有……你也不要以為自己真的很有勇氣。”
王不一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一定要在白晨面前,表現的如此固執。
白晨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從中倒出十幾顆花花綠綠的藥丸:“這是尸蟲丹,只要吞下去,個時辰內,尸蟲就會把你的身體啃的一根骨頭都不剩,當然了,在這之前你會看著自己在痛苦中慢慢死去……這是六欲丸……這是噩夢丸……這是……”
白晨如數家珍般,將丹藥的功效,一個個解釋一遍()。
王不一只覺得手腳冰冷,在白晨面前裝出一副大無畏,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對了,在你進來的時候,我就給你種下了尸毒,不要問我是怎么下的,這種無趣的問題,你也不會想知道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在尸毒發作之前,你還沒把我的人還回來,我只能讓別人效勞了……”白晨又看了看地上的陳匈:“我覺得他就是個不錯的人選,而且我也可以接好他的雙手,我可以驅除他的瘟疫。”
“我可以的……給……給我個機會……”陳匈艱難的忍受著碎骨的劇痛,臉色蒼白至,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祈求著看著白晨:“我……我知道人藏在什么地方……讓我來……”
王不一嘆了口氣,自己最后的籌碼,也被陳匈斷送了。
看了眼地上的陳匈,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可以把人送回來,不過我也要他活著。”
“喲,真沒想到,你也知道珍惜兄弟情誼,真不錯,呵呵……如你所愿。”白晨笑著點點頭,只要淵龍能回來,陳匈的死活無關緊要,更何況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