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縣城內的春水河向縣醫院的方向走著,左曉晴不時低下頭聞著手中的玫瑰花,心情變得輕松而愉快,這可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和男孩子一起過情人節,這個念頭剛剛涌上心頭,左曉晴的俏臉馬上就紅了起來,自己都想到哪里去了,張揚只不過是普通的朋友,大家湊巧在一個醫院實習罷了,更何況人家比自己還要小,是自己的學弟,一時間腦海中頭緒亂成了一團。
張揚當然也是第一次過情人節,不過他也沒往其他地方想,左曉晴今晚擺明了是拿他當擋箭牌,大家互利互惠,他幫助左曉晴擺脫高偉,人家請他吃飯,大家兩不相欠。
張揚正準備開口說話,打破沉默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驚恐的尖叫,這聲音應該是一個女人發出,張揚和左曉晴對望了一眼,然后同時望向左側的河畔,春水河的南岸有一條長達四公里,寬約五十米的綠化帶,這里通常被稱為河畔公園,是年輕男女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張揚顧不上多想,已經朝發出聲音的方向跑去,左曉晴不敢一個人留在大路上,也跟著他跑了過去。
樹叢掩映之中停著一輛豐田沙漠王子,他們趕到的時候,一個身穿警服的女人正驚慌失措的從車上跳下來,踉踉蹌蹌毫無目的的逃著,看到張揚和左曉晴,她顯得更加的驚慌失措,原本雪白的面孔更加慘無人色。
因為沒有路燈,看不清那女警的樣子,只是覺得她的身姿很美。
“發生了什么事?”張揚大聲問。
女警顯然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顫抖著聲音道:“救……救……救命……”她的手指顫巍巍指向五米外的吉普車,因為巨大的驚恐,雙腿已經軟了,竟然癱倒在地上,左曉晴慌忙扶住了她的身體,小聲安慰著她。
張揚已經第一時間沖入了吉普車內,吉普車的后座上躺著一個男人,借著月光,張揚看到這男人的褲子褪下了半截,那根東西軟塌塌耷拉在雙腿之間。
車廂內充滿著一股的味道,張揚探了探這男人的脈門,馬上就判斷出,這男人顯然是中了馬上風,張揚心中暗笑,想不到這對男女竟然會跑到這里行茍且之事,他迅速脫下那男人的衣服,運指如風,沿著他的通天、玉枕、天柱、風門、關元一路點了下去,然后扶起那男人在后座上坐好,又沿著檀中、氣海點下……
汽車外,那女警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嘴里只說著:“完了,完了……”
左曉晴聽到吉普車內噼啪不絕的聲音,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擔心,不知道車內究竟發生了什么,好奇心每個人都有,女孩兒家往往更重一些,她本想走過去看,可是看到那女警魂飛魄散的模樣,又實在不忍心離她而去,月光下依稀看到這女警面容姣好,年齡也就是二十八九歲的樣子,肩上扛著兩杠兩花,左曉晴出身于官宦之家,對警銜多少有些了解,知道這位女警是二級警督,應該是個科局級的干部,假如在江州市應該不算什么,可是在春陽縣,這樣的警銜就意味著是縣公安局的高層領導,什么事情能把這位女警督嚇成這個樣子?左曉晴內心中隱約感到有些不妙。
車廂內張揚抬起右掌,內力貫注其中,猛然拍擊在男子的頭頂,那男子身軀隨之一震,如夢初醒般睜開了雙眼,當他看清眼前竟然是一個年輕人,有些驚恐的叫道:“你是誰?”
張揚懶洋洋舒展了一下手臂:“你的救命恩人!”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車廂內的黑暗,覺著這男人的輪廓有些熟悉。
那男人這才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低頭看了看自己,仍然赤裸著大半個身體坐在汽車內,他慌忙提起了褲子,又穿好了襯衣,驚恐的情緒在瞬間也鎮定了下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透過車窗看到外面女警督仍然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孩正在安慰著她。一時間內心中紛亂如麻,他從車內摸索出一盒軟中華,抽出一支點燃,用力抽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似乎在考慮著什么。
張揚正想推開車門走下去,卻被他拉住手臂,低聲道:“小同志,我剛才怎么了?”
張揚心中暗自鄙夷,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自己做什么事情自己清楚,居然問起了別人,不過張揚顯然誤解了人家的意思,冷冷回答道:“馬上風!如果不是遇到了我,恐怕你已經死了!”
男人又沉默了下去,大口大口抽吸著香煙,一支香煙很快已經燃到了盡頭,張揚實在無法忍受里面的烏煙瘴氣,用力推開了車門。
“小同志,謝謝你……”
張揚內心忽然一震,這聲音太熟悉了,他猛然轉過身去,望著煙霧繚繞后的面孔,說出了一句令對方心驚肉跳的話:“李書記!“張揚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因為在情人節夜晚,和女警督在春水河邊,吉普車內打yezhan的男人,竟然是春陽縣的縣委書記李長宇。
李長宇原本以為這位年輕人不一定會認出自己的樣子,想不到對方仍然揭穿了自己的身份,一時間李長宇的腦海中變得一片空白,身為縣委書記和縣公安局刑偵副隊長在外面玩玩車震,本來也無可厚非,倒霉的是,他日理萬機的身體實在太過虛弱,竟然在這種緊張刺激的時候得了馬上風,李長宇此刻心中充滿了后悔,自己不該喝那杯酒,更不該聽葛春麗的話,跑到這春水河邊找刺激,自己是何等身份,一個接受黨和國家多年教育的好干部,一個人民愛戴的好領導,一個即將從縣處級提升到副廳級的政壇明星,竟然栽倒在胯下的這根東西上。
讓李長宇害怕的是,這名年輕人認出了他的身份之后居然又重新坐內,用力將車門關上,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
李長宇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他能夠從一個鄉鎮企業秘書一路升遷到現在的位置絕不是偶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只要找到準確的切入點,任何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眼前的這位年輕人最多也就是二十歲的年紀,比自己的二兒子還要小呢,談到社會經驗,跟自己只怕差了十萬八千里,李長宇微笑道:“小同志,你認錯人了吧,不過無論怎樣說,我都會忘不了你這個救命恩人的。”他探身從手套箱中取出了一疊鈔票送到張揚的面前:“小小意思,略表存心!”雖然面對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李書記仍然習慣性的打起了官腔,盡管他竭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和藹可親,可是仔細一品,還是有著那么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張揚根本不和他客氣,抓起那疊鈔票放在了口袋里,救了他的性命,收點報酬本來就是應該的。
李長宇做事滴水不漏,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務求把壞的影響壓制在最小的范圍內:“小同志,你在什么地方工作啊?改天我要親自去拜訪你,好好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李長宇只字不提自己的身份職務,卻要對張揚刨根問底,眼前想徹底根除后患的方法就是滅口,他雖然有這個想法,可是看著張揚高高大大的樣子,自問也沒有那個能力,所以只能先探明人家的底細再說。
“我叫張揚,眼下在縣人民醫院實習!”張揚并沒有打算瞞他,一邊說,一邊盤算著怎么從縣太爺的手上榨取最大的利益。
“真是年輕有為啊!”李長宇感嘆著。
張揚狡黠的笑了笑:“李書記,你這次發病絕不是偶然,我剛才探查過你的體內,多處經脈有氣血淤滯的現象,如果不盡快治療,恐怕以后還會再犯。”
這第二聲李書記徹底打垮了李長宇心中尚存的那么點兒僥幸,人家明白的告訴自己呢,我認出你來了,你丫的別裝了,你就是李長宇,春陽縣第一縣委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