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的抗日

第六十五章苦戰

沖鋒,短點射,臥倒為戰友警戒,瞄準狙擊或者投擲手榴彈,爬起來前進一段距離,然后再重復上述動作……雖然肖安寶之前有強調,要各戰斗小組中的學兵要注意做好帶頭示范作用,但是真正打起來,學兵們還是習慣和老戰友搭檔,他們彼此大呼小叫著,一邊開槍射擊,很快就全身心投入戰斗中,漸漸的就將身邊的菲兵和美兵給遺忘了。最快最全盡在貓撲()這種程度的戰斗,對于學兵們來說乃是駕輕就熟的事情。他們很容易就能結成一個小集團,不知不覺間十幾個人站成了一排,持槍一邊掃射著一邊向前逼去,前面的日軍旦有抬頭露面者,下場便只有一個——被彈雨掃成碎片。

不管美國人和菲律賓人承認與否,與學兵人相比,他們就是新兵。新兵與老兵最大的區別,就是會出現一些低級失誤,比如說因為緊張反應變得遲鈍,甚至會陷入間歇性癲狂狀態,猛然好像佐羅附體一般的勇猛的沖出去,然后就成了日本人的靶子。因為以上種種,一般情況下,新兵的傷亡率要比老兵高得多。美國人和菲律賓人在被喚起勇氣以后,一開始也沒能走脫這個怪圈。貌似很奇怪的景象,他們跟著學兵們一起沖鋒,不少人甚至位于學兵們身后,然而日軍的子彈好像長了眼睛認識人似的,放過前面的學兵不打,偏偏往他們的身體里鉆。

“眼睛看著前方,把槍口往下壓一點,始終保持待射擊狀態——”有學兵不管菲兵和美兵聽不聽得懂,朝他們大聲吼著,他們實在看不下去了——美兵和菲兵們打出去的子彈并不少,但是效率實在是太低了,而效率低的結果是,他們沒能擊中敵人,接下來就成了敵人的靶子。

幾千人在長達七八百米的戰線上廝殺,秒秒鐘都有人倒下。各種慘叫聲混雜著槍聲、爆炸聲成為戰場的主旋律,其間還夾雜著一些個美軍軍官的怒吼:“養的,跟上去——”“起來,你個癩皮狗,我們美國人的臉被你丟盡了!”……

美軍炮團的突襲,給日軍造成了不小的損失。日軍隊形太密集了,而顧大平提供的技術參數又那般精確,于是一發發炮彈就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只要能夠炸響,便能放倒一片。退是不可能的,這不符合大日本皇軍的作戰風格,那就沖吧——此時此刻,也只有守軍陣地才是安全的。

進攻一方全力上沖,守軍奮力向下反擊,幾分鐘過后,雙方就火星撞地球一般的撞到了一起,隨即,最慘烈的短兵相接開始了。

日軍更換了十五式半自動步槍以后,白刃戰術有所調整,不再一味崇尚刺刀見紅了。而學兵軍這邊遺傳自29軍的大刀戰術現在也有所改進,不再是人手一把大刀,而是根據士兵的身體素質針對性的進行訓練和配備,所以,雖然操弄大刀的人少了,但是只要背上敢背著大刀的,那就無一不是其中高手。

一團白光閃爍,一顆人頭落地,鮮血泉水般噴灑,濺得左近的人一頭一身。一個學兵輕描淡寫的就將一個鬼子的腦袋砍落,他身后的兩個菲兵和一個美兵被鮮血淋了一身,其中一人登時尖叫起來。

“鬼嚎什么?保護我兩翼!”學兵嘶聲吼道,手起刀落,又將一個鬼子劈翻了,然后,他覺得左肋一疼,身子一個趔趄,卻是被一個鬼子一槍擊中了。“噔噔——”他往后退了兩步,腳跟被一棵樹一絆摔倒了。

“啊!”一個鬼子大聲叫著,挺槍刺向他扎來。他身后的美兵見到,惶然中扣下扳機,“叭”的一聲槍響,那個鬼子心口中彈,不甘的倒了下去。

“我打死了一個,我打死了一個!”美兵又緊張又激動,全身顫抖著喊道。忽然,他腦門綻放開一朵血花,他仰面栽倒,睜得大大的雙眼中,驚喜的神采瞬間就流失掉了。

新兵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進化為老兵?如果讓歐陽云來詮釋這個問題的話,他會豎起一根手指說:“一條人命!”

類似于剛才的一幕在戰場上并不鮮見,便是杜迪生在干掉第一個鬼子的時候,他持槍的右手一度也有點顫抖,差點就握不緊槍。

王老虎他們是最后一批進入戰場的,而以他為中心的這個戰斗小集體,推進的速度卻是最快的。刻把鐘左右的時間,他就將日軍陣列鑿穿了,而倒在他手下的鬼子,就以杜迪生的估計為數,不下十人。

戰斗最慘烈的地方位于陣地東側。王老虎為了不讓小鬼子再向東突進以免尚未被小鬼子發現的隱蔽戰壕暴露,在那個方向多安排了大約一個排的學兵。這一個排的學兵再加大約一個連的第61師美菲聯兵,他們本來是為了防止小鬼子向東突進,然而,因為山勢西高東低的原因,守軍一路碾壓過來,日軍被逼著向東集結,結果他們反而成了防止日軍逃進東側叢林的最后一道防線,遭到了十倍于己的日軍的瘋狂進攻。

日海軍陸戰隊悉數由預備役組成,這讓其戰斗力存在先天性不足,至少比日本陸軍那十七個常備師團要差一個檔次。這部鬼子勇則勇矣,卻只擅長打順風仗,而缺乏打逆風仗的心理準備。小泉敏一郎等西征艦隊高層忽略了一件事,在他們看來,學兵軍的存在雖然增加了他們攻伐菲律賓群島的難度,但也就僅僅如此而已。單單從大局上分析,他們如此以為倒也不無道理——西征艦隊擁有制空權、制海權,陸戰部隊數量又足夠的多,美國人即使有學兵軍相助,但最多只是多茍延殘喘一段時間罷了。他們卻沒想到,因為學兵軍名聲在外,再加上大阪第四師團的那幫商販們別的本事沒有,嘴皮子功夫卻是一流,于是在他們的渲染下,一度打得荷蘭殖民軍和馬來西亞英軍及其扈從軍如喪家之犬、不可一世的陸戰隊士兵,其實已經普遍對學兵軍存在了畏懼心理。

當然,僅僅因為心理上有陰影還不足以導致上面那種局面的發生。巧的是,遠征第二軍協防三寶顏的恰好是山地第一師下轄部隊,這支土匪出身、又在西北混過若干時間的學兵軍,其作戰風格多少保留了一些土匪的影子,士兵們作戰風格勇猛兇狠,于是正好坐實了學兵軍“兇殘狠毒”的名聲。于是乎,在若干人被砍掉腦袋以后,這部日軍不可避免的發生了潰敗,然后就此一發不可收,被王老虎這個山大王指揮的三國聯軍攆著屁股打,開始向東邊叢林奔逃過去,結果和堵住他們逃生路的那部守軍展開了一場血肉橫飛的白刃戰——

一個名叫許亮的學兵剛剛一個掃射打倒兩個鬼子,側面冷風起,一把軍刺刺了過來。他來不及躲避,只好用槍去格擋,結果被正面的鬼子沖過來捅中腹部——他大叫一聲干脆丟掉自己的槍抓住刺刀想將槍奪過來,結果卻被側面的鬼子一槍刺中了心臟。

在他左手邊不遠處,一個正在和兩個鬼子展開廝殺的學兵饒曉明眼睜睜的看著許亮被放倒卻無法支援,睚眥欲裂的朝他們中間的一個菲兵兩個美兵喊道:“媽拉個巴子,上啊!你們是死人嗎?”

他瞬間的走神被鬼子抓住了機會,一支槍刺挑中他的左肋,他大叫一聲朝前撲去,同時拉響了腰間的手榴彈。

“轟”的一聲巨響,饒曉明和三個鬼子一起被煙火吞沒,此景被旁邊的學兵看到,立刻讓不少人忘記了生死。一個負傷的學兵左右手各抓兩顆冒著白煙的手榴彈向鬼子最密集的地方沖去,那群鬼子驚慌失措的四散,同時不下五個鬼子舉槍朝他射擊。他的胸口立刻被打成了篩子,他嘴里噴血朝前倒下的同時將四顆手榴彈甩了出去,“轟隆隆”的爆炸聲中,不下十個鬼子被炸飛了。

學兵軍的奮死抵抗終于點燃了美兵和菲兵的勇氣,一個名叫希姆的美兵抱著挺勃朗寧輕機槍沖出來,一邊嘶聲吼著:“養的,去死!”一邊沖鬼子猛烈掃射。當他放倒第四個鬼子的時候,一枚手雷在他身邊爆炸,將他連人帶槍給炸飛了。

“希姆!”一個美兵大叫著淚流滿面的撲了上去,一槍放倒一個鬼子,俯身想去將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希姆抱起來。他身子才俯下,屁股一疼,人朝前一趴摔了個狗啃屎。“去TM的?”他罵道,回頭想看是誰踢了自己一腳,卻正好看到那個名叫“狼”的學兵腹部中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還不算傻,立刻意識到這顆子彈本來是射向自己的。完全是本能反應,他朝旁邊一個翻滾,抬頭時看見兩個淺綠色的人影開槍就射,對面登時傳來了一聲日式慘叫。他一邊飛快的拉動扳機,一邊抬頭去看,便看見另外一個鬼子被“狼”射出的一串子彈打得身子抖動、四肢亂顫,百忙中回頭遞給“狼”一個感謝的眼神。

“狼”的眉頭疼得皺在了一起,然看到他這個眼神,卻故意臉色一冷喝道:“SHIT!”

老毒物:曾經一斤不倒,現在二兩就頭疼,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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