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五十三章把人救走
近午的暖陽傾瀉在一處涼亭上方,在涼風的吹拂之下沒有炎熱,只是一股觸碰手背的暖意,摘掉帽子露出青絲的影如莎,在一處石凳子上輕盈落座,手里沒有刀槍的她,也散去了狠戾和殺意。
容顏俏麗還帶著冷艷的女人,就像是一個千金小姐,靠在凳子上眺望遠處花草,清亮眸子中映射著一朵搖曳花兒,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臉上無意識流露的憂傷,讓每個見者心生憐憫。
在軟禁孔王爺他們的囚室里,影如莎沒有跟周琪軒死戰到底,純粹冷兵器放手一搏,她有八成信心殺出血路殺出囚室,可面對數十把槍械以及狹長走廊,影如莎知道連魚死網破的機會都沒有。
于是她最終放下槍械跟周琪軒來到這里,沒有手銬也沒有刀槍威懾,周琪軒給予她足夠的禮遇,還讓傭人送來最好的茶水和點心,只是影如莎知道,一旦自己起心跑路,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雖然說江湖殘酷愿賭服輸,但影如莎對今日失敗多少茫然,按道理趙恒應該被孫雯墳墓拖住,即使沒有把全部精力放在墓園,囚室也不該設下這種陷阱,而且聽周琪軒語氣,趙恒預料到劫獄。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影如莎輕嘆一聲捏起茶杯的時候,背后傳來了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隨即就聽到趙恒的渾厚聲音:“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見到你,我都不由自主想起深宮中的人兒,深邃,悲涼和憂傷。”
影如莎沒有回頭張望是誰,她聽得出是趙恒的聲音,紅唇輕啟:“我也差不多,每次見到你,總是想起古代宮廷的大奸臣,陰險、卑鄙、毒辣,趙恒,你雙手沾滿鮮血,你晚上睡的著覺嗎?”
從墓園回來的趙恒保持著旺盛精力,一臉笑容在影如莎的面前坐下:“一將功成萬骨枯,我不踩著白骨上位,我就會成為人家腳下的白骨,我不卑鄙一點,只怕我現在也不能活著見到你了。”
影如莎目光落在趙恒堅毅的臉上,后者一如既往的溫潤儒雅,只是眉間涌現著一股鐵血,威嚴若隱若現,她對這男人向來情緒復雜:“一將功成萬骨枯沒錯,但你踩下的白骨未免太多無辜。”
趙恒一笑:“無辜?”
她看著笑容燦爛的趙恒,嘴唇微咬冷冷拋出一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希拉家人怕是全被你殺掉,百余人,有幾個跟你有仇?只因為希拉的錯誤和不成器的懸賞,你就屠掉無辜的他們?”
“嗜殺成性為真,不為后患是假。”
聽到影如莎這幾句話,趙恒沒有太多的愧疚,只是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以前讀書的時候,我對教科書灌輸理念相當不解,書上說,東瀛軍國主義分子有罪,東瀛人們卻無罪無辜。”
趙恒淡淡開口:“我就好奇,東瀛人們無罪的話,軍國主義分子哪里來的?難道是天上掉下來?東瀛政府也是自己冒出來的?是誰培養了軍國主義分子?又是誰支持他們走出東瀛四處侵略?”
影如莎微微沉默,隨后冒出一句:“你想表達什么?”
趙恒端起茶水輕輕抿入一口:“其實你我心知肚明,沒有東瀛人們的財力物力人力支持,軍國分子能夠滿世界橫著走?哪會成為當年法西斯的一大主力?因此我的觀點,東瀛人們一樣有罪。”
趙恒眼里涌現出一股殺氣,捏著茶杯的手青筋突出:“如果當年華國的主將是我,我會滅掉軍國主義分子之余,也把東瀛民眾狠狠殺上一大批,至少,把到華國境內的東瀛人全部變成尸體。”
影如莎淡淡開口:“你未免太狠了!”
趙恒發出一陣大笑:“不要談什么無辜也不要說以德服人,華國就是太仁慈,不要戰爭賠款不要他們割地,導致東瀛人覺得華國軟弱可欺,到現在也對華國吹胡子瞪眼,一千個一萬個不服。”
趙恒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相反,東瀛人卻對米國佬點頭哈腰奉承,還任由米軍在領土上駐扎軍隊,日常政治行為更是以米國利益為先,為什么會這樣?是因為米國佬砸過東瀛兩顆原子彈。”
在影如莎保持沉默的時候,趙恒又補充一句:“仁慈換來東瀛人的嗤之以鼻,狠辣暴力卻換來東瀛人的崇拜,所以實力才是絕對一個國家一個人高度的基礎,其余什么以德服人就是大笑話。”
影如莎接過話題:“那也沒叫你濫殺無辜?”
“濫殺無辜?”
趙恒臉上劃過一抹笑意,語氣平淡而出:“米軍的兩顆原子彈,炸死的難道全是軍國主義分子?只怕橫死的平民是軍人百倍千倍,而且被核輻射折磨慘死的人,相比我的手段更加殘忍殘酷。”
他目光平和的看著影如莎開口:“為什么沒人說米軍濫殺無辜無辜呢?而且如非米軍不管不顧的毀滅性打擊,讓東瀛人知道招惹米國會有滅頂之災,不僅會招致自己橫死,還會牽涉到國人。”
“東瀛人現在又怎會有恭順的態度?”
趙恒把杯中茶水喝完,隨后又給自己倒上一杯:“我已經算不錯,我只是牽涉到對手族人,而且還是對方先挑釁的情況下,我如不讓敵人知道,要殺我就要有血的覺悟,只怕每天都被襲殺。”
影如莎聽完這一番話,想要反駁后者純粹顛倒是非,往深處思慮一會卻覺得他所言有道理,雖然不少勢力痛恨趙恒的蠻橫霸道,但沒有幾個勢力敢公開跟趙恒叫板,連她也是再三思慮才出手。
“你殺這么多人,難道不怕千夫所指?”
影如莎望著趙恒嘆息一聲,手指摩擦著茶杯開口:“也是,如果你真在乎人言的話,也就不會有旺來血案和唐家莊慘案了,只是我想要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老天遲早會收了你這罪人。”
她像是看透命運一般平靜,眸子沒有半點波瀾起伏,也不在意自己面對的是趙恒:“我知道你不會把天譴放在心上,狂妄自大的你習慣神擋殺神鬼擋殺鬼,但你要知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善惡顛倒,塵世毀滅。”
趙恒淡淡回道:“等老天收我再說吧,其實我還感覺自己過于仁慈,我對你不該生出情愫,也不該給北如逸他們面子,我三番四次放過你,結果你卻一次次跟我作對,這次還跟東瀛人聯手。”
“如果我當初殺了你,又怎會有現在后患?”
他嘆息一聲:“我放你這么多次,你為何還要跟我作對?”他的眼里帶著一抹責備:“無論是在婆娑組織總部還是南悍一戰,我可以殺你卻最終放你,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感激?誓要死磕嗎?”
影如莎低頭看著杯中茶水,一字一句回道:“師父的仇,大師姐的恨,二師姐的離開,婆娑組織的毀滅,你就是放我再多的生路,我也不可能忘記這一筆恩怨,趙恒,這一世,我們是冤家。”
她的語氣帶著一抹遺憾,但也有著一股子堅定:“如果我不殺你,我怎么面對死去的師父,師姐以及同門師妹?趙恒,不是我想要殺你,而是你毀掉了我的親人和依靠,你說,我能沉默嗎?”
趙恒聞言苦笑一聲,隨即輕聲拋出一句:“就因為那幾筆扯不清的恩怨,所以無論我怎么展現出善意,你也不會珍惜?甚至為了能夠報仇而投靠山川義清,還甘愿成為他的炮灰?這值得嗎?”
“你跟希拉的性質一樣。”
趙恒早已清楚山川想法:“你可知道,他讓你來營救孔王爺,只不過是拿你做幌子,山川義清知道希拉玩不過我,也清楚你的行動難于成功,可他依然讓你們來對付我,讓你們成為犧牲品。”
“你就真的無怨無悔?”
影如莎瞇起眼睛:“犧牲品?”
趙恒看著影如莎似乎不知情的樣子,聲音保持著一股平淡:“我不知道山川義清向你承諾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說服你來營救孔王爺,但我要告訴你,他心里絕對清楚你們救不走孔王爺。”
趙恒淡淡開口:“要你們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實質就是要你做炮灰做幌子,在希拉吸引我去墓園的時候,你帶人營救孔王爺,同時還派出人手去攻擊露西,來勢洶洶擺出跟我硬碰態勢。”
在影如莎眉頭輕輕皺起的時候,趙恒又補充上一句:“可是,他的真正用意不是孔王爺也不是露西,更不是斷我一手,他目的是救回山川法子,犧牲你們救回他的妹妹,讓他再無后顧之憂!”
影如莎把所有事情迅速在心頭過了一遍,多少確認趙恒沒有忽悠自己,山川義清拿她和希拉做幌子,不過她并沒有太多的怨恨,淡淡出聲:“你已猜到他的行動,想必也不會讓他把人救走!”
“不!”
趙恒搖搖頭:“我會讓他把山川法子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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