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零六章銅雀春深鎖二喬
子彈轟向周武子!
周武子在半空一扭腰身,子彈擦著肋骨過去,隨后眼神變得更加清冷,如非他早知道趙恒手里有槍,此刻雷霆撲擊怕是已被后者陰死,見到趙恒對自己無所不用其極,他心中殺意騰升到巔峰。
這一生,縱橫天下,罕見敵手,文韜武略不敢說天下第一,但也算是屈指可數的主,彈指之間影響無數人生死以及世界格局,只要他想要,分分鐘可以改變一國之勢,稱得上世界大鱷或寡頭。
如今,他卻被一個小子困這里,還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驗,周武子感慨時運不濟之余,對趙恒的無恥也容忍到最大限度,以前出于和氏璧、大哥和柒柒調和,他不得不暫時掩飾自己殺機。
現在,周武子只想把趙恒大卸八塊。
他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十八年前也沒有,他最欣賞最喜歡的兩個女人,成為他人的妻子,他都沒有這樣的恨過憤怒過,但今天卻是無法壓制心中的殺意,強大的內心再也無法如水平靜。
周武子不知道是趙恒的無恥激怒了他,還是從后者身上看到心愛女人影子,總之,他此刻沒有半點殺出重圍的念頭,更多是想要殺掉趙恒而后快,兩個女人都已經死了,銅雀春深鎖不了二喬、
這個孽種又何必留著礙眼呢?周武子沒有半點的愛屋及烏,更多是恨屋及烏,所有人都以為周氏跟華國的對抗,只在于雙方的歷史恩怨以及未來利益,卻不知道,期間還夾雜著他的一絲私心。
這私心,不彰顯不惹眼,卻根深蒂固!
“砰砰砰!”
子彈一擊未中后,趙恒從容退出幾步,躺向地板的時候再度扣動扳機,三顆子彈呼嘯著噴出,四十五度斜著向周武子轟過去,之所以躺在地上開槍,是想子彈一旦落空不至于傷害到自家兄弟。
剛剛落地的后者臉色微變,身子向后一折,子彈從他腹部上空穿過,打入通風管道,趙恒把槍械往懷中一揣,雙腳交錯讓身子挪后幾步,隨著蔣氏刀手的合圍,趙恒不可能再對周武子開槍了。
這么近的距離很容易傷到自己人,趙恒握著戰刀從地上起身的時候,四扇鋼化盾牌砰一聲巨響,頃刻合在他的面前保護,越小小和百狗剩也站在前面,向身邊蔣氏刀手怒喝一聲:“砍死他!”
蔣氏刀手拍著盾牌沖前,不遠處,鬣狗也分出人手趕來!
雖然外面有蔣氏成員對抗周氏保鏢,但從槍聲的不斷貼近來判斷,一心救主的周氏成員正瘋狂突破防線,鬣狗清楚周氏保鏢不是普通角色,又處于這種魚死網破關頭,蔣氏很大可能壓制不住。
因此分出一半兄弟擋擊,他則率領其余人向周武子追過來,剛才一輪槍擊雖然因為子鼠和經蛇作擋箭牌沒有斃掉周武子,但他相信也耗掉了周武子不少力氣,十幾道擦傷也會給后者造成不便。
所以只要合力圍殺,周武子生機渺茫。
“趙恒!”
在鬣狗他們向這邊壓過來的時候,周武子正冷眼看著遠處的趙恒,聲音極其威嚴的喝出一聲,從原地到趙恒的身邊,要經過無數如狼似虎的蔣氏刀手,還有十幾扇橫檔的盾牌,但周武子無懼。
“殺!”
蔣氏刀手像是古代的兵士一樣,把盾牌疊加后氣勢如虹推進,竭盡全力壓縮周武子空間,只要把后者迫入到角落或者狹隘空間,砍刀齊下必定能要他的命,腳步和吆喝聲,瞬間變得驚顫人心。
面對四面壓過來的盾牌以及砍刀,周武子腳步一挪猛地爆射向前,躲開砍過來的片刀后,一腳踹在其中一扇盾牌上,盾牌咔嚓一聲裂出痕跡,后面人群也為之一緩,昭示出周武子驚人的力道。
“當!”
下一秒,周武子雙手交錯,在手腕被掠出一道傷口時,夾住四五把刺來的砍刀,隨后猛地一折,砍刀被他生生折斷,在蔣氏刀手眼露震驚的時候,周武子雙手一揚,斷刀從盾牌的縫隙中射入。
“啊”
七八聲慘叫幾乎同時響起!
四刀傷七人,盾牌隨之多出了兩個缺口,壓過來的攻勢也遲緩下來,就在這個空檔,周武子身子一躍,奪過一把橫掃的砍刀后,他就踩到了一人頭上,那人還沒有反應之時,就覺得腦袋一輕。
在他口鼻流血搖晃倒地時,周武子已經閃身而過,如潮的刀手在他眼中看起來不過如草,他身輕如燕,矯若蛟龍,從蔣氏刀手頭上踩過,如御風行,頃刻就讓盾牌失去作用,還拉近雙方距離。
百狗剩和越小小一顆心提了起來,似乎沒有想到周武子霸道成這樣,他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神情警惕保護趙恒,蔣氏刀手終于有了醒悟,先是一撤,隨后一圍,揮刀要攔截下這不可一世者。
“嗖嗖嗖!”
刀光翻飛,砍刀如林的刺來,周武子驀然揮刀,冷光一耀,映在刀光之上,射出光彩萬千,眩耀的光環下,刀斷頭落,燈光如血,鮮血似霞,周武子一路行來,劈光浴血,竟然沒有人能擋擊。
或者說,甚至沒有人擋住他地半刀,他握著奪來的砍刀,只是一揮,就有數人噴血跌出,重傷卻不死,不是周武子要手下留情,而是他懂得,此刻重傷對手更合適,這會分散其余刀手的攻擊。
面對受傷的同伴,蔣氏刀手總不能踩著他們的軀體,總不能不管他們的傷勢,而一旦有所顧慮有所援救,密集攻擊必定大打折扣,趙恒也看出這一點,不由嘆息一聲:“岳父的確是個人物!”
百狗剩和越小小沒有回應,只是繃緊神經看著對手。
周武子對圍過來的刀手沒有太多重視,略微佝僂的雄健身軀猛地挺直,磅礴氣勢迸射而出,撲上去的刀手為之一震,旋即蜂擁而上,圍攻周武子,他們的強悍絕非會花拳繡腿的繡花枕頭可比。
“殺!”
孤軍奮戰的周武子似乎沒把這當成絕境,也沒抱著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的心思坐以待斃,他手指一抹砍刀鮮血,悍然沖入迫近的人群,撞向動作最快那名刀手,動作最快,多半實力最強。
那名蔣氏刀手想不到經周武子會舍近求遠,而且更沒想到周武子爆發力如此驚人,戰刀抬起卻已經太遲,被周武子一刀刺入胸口,隨后砰然撞飛,魁梧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條五六米長的弧線!
“砰!”
他直墜入后面人群中,砸翻七八名同伴。
周武子一擊得手,卻沒有絲毫停滯,依然挺刀向前廝殺,血色漫天,更勝殘霞,健步急行下,人仰馬翻,周武子宛若殺出一道血海,勢不可擋,蔣氏刀手臉色難看,這才知道,世上真有怪物!
千軍萬馬取敵首如探囊取物!
不過他們沒有就此退縮,能被蔣雯雯派過來的精銳,都是被蔣氏社團器重的骨干,一旦退后,他們的榮華富貴都不復存在,以后也難于在香港道上混了,無路可混,活著跟死了也沒多大區別。
因此他們短暫遲緩后爆發出更大沖擊,一波一波向周武子沖擊,砍刀在冷光中閃爍寒芒,如滔滔江水向周武子傾瀉,兇猛的攻擊,讓后面趕赴過來的鬣狗他們無法出手,只能安靜等待著機會。
只是雖然蔣氏刀手悍不畏死攻擊,四面八方給周武子營造殺傷險境,可是傷人策略卻給了周武子多了一絲緩沖,讓他能夠借著蔣氏傷者的空間從容上前,不至于被刀手壓縮到艱于呼吸的地步。
“當!”
周武子一刀砍翻兩名刀手,鋒利砍刀多出了幾個缺口,一把砍刀從他背后刺中,刀尖卻在刺穿衣服后停滯,襲擊者神情一怔之余,卻見缺口砍刀一旋,下一秒,他就捂著自己的胸膛跌飛出去。
在他發出慘叫倒地掙扎出一個圓圈時,周武子就瞬間移動腳步,趁著蔣氏刀手把受傷同伴拉起退后時,從容不迫拉近自己跟趙恒的距離,其余刀手無奈他的戰術,只能想方設法去拖住他腳步。
八把砍刀不知從何而來,化作八道戰意滔天的光芒。
他們硬生生封住了周武子前行的腳步,一道巨響轟然炸開,刀碎,攻勢也微微一亂,整個通道一片灰塵彌漫,八名刀手的砍刀斷裂在地,他們也四處跌飛出去,他們也無法扛住周武子的一擊。
“撲!”
八人翻身而起,半跪在地吐出一口鮮血,周武子也微微翻滾氣血,但很快又恢復平靜,刀勢再度凌厲,只是他的眼里閃過一抹訝然,似乎對自己攻擊被擋住感到訝然,同時感覺氣力有點不濟。
周武子雖然腦海中劃過念頭,但形勢卻不容得他多想,蔣氏刀手蝗蟲般的攻擊,讓他不得不收回注意力,混戰之中最懼心神不寧,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被冷刀冷槍傷害,而他身上的傷已經夠多。
今天,周武子受的傷,是一生中最多最重,但殺的人卻不是此生最多,因此他的殺意更加旺盛,見到周武子大殺四方且距離越來越近,越小小向身邊數人微微偏頭,百狗剩也把武器收了回來。
趙恒卻笑容旺盛看著周武子:“岳父大人不同凡響啊,這么多人都困不住,所幸我們還留有一手!”隨即他抬頭望向若有所思的百狗剩,百狗剩顯然知道趙恒的意思,看了一下手表輕聲回道:
“差不多了,最多三分鐘!”
越小小一愣:“到時會怎樣?”
百狗剩臉上依然是淡漠神情,輕聲接過越小小的話題:“到時,他的心就軟了,他會想起不該想的人,想起不該想的事,一個當世強者,生死關頭,小傷小害不會有太大作用,但心如軟了、”
“也就傷了!”
趙恒一笑:“三分鐘?有點久!”他揉揉耳朵讓自己更加清晰捕捉外面動靜,原本零星的槍聲變得激烈起來,毫無疑問周氏保鏢也在不惜代價救主,趙恒嘆息一聲:“看來我還是要會會他!”
“當!”
周武子對著前方一人劈出一刀時,四條尾指大的暗黑鐵鏈嗖的一聲射來,缺口片刀頃刻被鐵鏈纏住,就在這空檔,受傷的百狗剩直接撲上去,一秒之后,他毫無掩飾的一拳已掠至周武子面門。
這種敏捷速度讓蔣氏刀手暗暗驚呼。
世間能有幾個人,將平實剛猛的拳法演繹出如此炫目的效果?習慣刀槍的人們,只怕早對拳頭嗤之以鼻!周武子嘴角淡淡笑意依舊,眼神卻驀然綻放一抹異彩,左手在胸前左右劃出一道弧線。
掌心瞬間托住百狗剩這驚人的一擊,與此同時,他馬上腳步微微后撤,將百狗剩的整只手臂帶向身側,卸去對方的力量,在避過百狗剩氣勢如虹的雷霆攻擊后,他就將從身邊沖過的后者拉住。
手背在他寬闊的胸口渾圓掠過,一記暗藏玄機的力道,把百狗剩的身軀足足推出好幾米,而百狗剩也用手臂蕩在對方的腰身,留下一道疼痛痕跡,百狗剩退出四五米,嘴角流淌出一大股鮮血。
兩人隔著刀手再次遙望!
周武子眼里閃爍一抹欣賞,但也眼含一絲凝重,不知道為什么,雖然百狗剩一如他所料受傷,可是卻沒有他想象中的重創,推在百狗剩身上的力道原本壓到八分,但推上去卻只有六分的效果。
“岳父,我來了!”
趙恒沒有給周武子喘息的機會,不顧越小小拉扯直接爆射出去,前行途中,戰刀瞬間出現在他手中,刀芒雪亮雷霆出手,另一邊,周武子臉上涌現一股冷笑,右手一抖,狠狠攪碎刀上的鐵鏈。
森然無匹的刀光,幾乎跟趙恒同時揚起。
半把斷裂的砍刀,在冷光映襯下,猶如一把魔刀,帶著奇異的魅力,砍刀與恒刀劇烈撞擊,火花閃爍,周武子眼里蘊含一絲森冷,猛然后撤一步,手中半截斷刀直接掄成一個驚艷霸氣的弧度。
嗖!勢如奔雷!
這一刀要是落在趙恒身上,那可是真正的死無全尸,趙恒向后不斷退卻,避其鋒銳,眼前的半截刀鋒始終距離自己大概兩公分的距離,寒意襲人,趙恒后退,周武子迅速持刀跟進,刀鋒凌厲。
越小小想要出手,卻找不到下手空檔。
退出五六米后,趙恒終于不再一味躲避,戰刀鋒銳微揚,以一種微妙的弧度,直接貼上了對方的刀鋒,趙恒笑容溫潤,手臂力道將砍刀角度撞擊的偏出去,整個人瞬間加速,向前賣了一大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半,貼身近戰,原本剛才躲避砍刀表現的并不像是一個巔峰高手的趙恒瞬間狂暴起來,狂風暴雨,連綿不絕,他始終都是不善于防守的男人,崇尚的是絕對的攻擊力。
哪怕他身手只剩下一半,他也要爆發出最大殺傷力!
周武子緊緊瞇起眼睛,神情看似輕描淡寫,心里卻是多了一抹沉重,看來自己大哥所說的并沒有錯,趙恒這小子也跌跌撞撞進入宗師行列,常人要五十年才能達到的高度,他只用二十年完成。
這小子還真是奇才啊!只可惜他姓趙,只可惜他死忠華國,不然把柒柒許配給他,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無論是對柒柒和周氏都有著莫大利益,但趙恒的身份和立場,注定不能跟周氏結合。
橫劈、豎砍、撩刺!
趙恒如江水一樣攻擊,招式繁多,快準狠,刀刀角度詭異,防不勝防,周武子始終隱忍,招架防守,尋找進攻機會,也不知道是激戰過久,還是傷勢束縛行動,周武子覺得自己攻勢緩慢兩分。
剛才對戰中,他明明有三次機會劈翻趙恒,可是每次出手都慢了半拍,讓趙恒險險躲避過去,即使擋擊數百發子彈以及重創近百人,周武子也覺得體力不該耗損到這地步,他感到一抹不對勁!
念頭轉動中,他又擋下趙恒十八刀,刀刀硬碰,刀刀沖擊,趙恒就是一個瘋子,根本就沒有一招一式的防守,全是密不透風讓人喘不過起來的攻擊,周武子不想同歸于盡,所以拒絕兩敗俱傷。
面對打了雞血一樣戰意滔天的趙恒,這一刻,周武子突兀的想起一挺長槍的趙子龍,想起春花燦爛之下巧笑如花的二喬,想起此生君臨天下卻孤獨落寞的心,還想起周氏大院高高聳起的銅雀。
有些人,即使娶其閨蜜,依然不能代替她的影子,周柒柒的母親再貌美如花,再棋琴書畫,依然無法代替周武子曾有過的影子,他拆散了那個圈子,毀了顯赫趙氏,卻始終不能釋懷心中的痛。
“當!”
在周武子精神生出一抹恍惚的時候,趙恒猛然爆發出全部力量,對著周武子劈出一刀,凌厲的刀風讓周武子身軀一震,夢幻的眼神恢復應有清冷,半截斷刀也橫檔了過去,刺耳巨響瞬間暴起。
兩人各自向后退了出去,彼此的臉頰都潮紅不已,隱約有血跡從嘴角流淌,趙恒撲通一聲半跪在地,用戰刀死死撐著自己的身軀,胸膛不受控制起伏,剛才一刀,他已經耗費了全部精力體力。
他無力再戰!
“嗯!”
連退五步的周武子也是身軀輕顫,他感覺身上力氣正在渙散,再想到剛才的腦海念頭,臉色止不住一變,一口血水從嘴里吐出,殺意越發濃郁,低喝一聲:“下毒?趙恒,你真是卑鄙小人!”
“謝謝岳父大人夸獎!”
趙恒一笑:“誰讓你用子鼠和已蛇擋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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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