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蛾

053、超出經驗的遭遇

趙還真等人做夢也沒想到這種場面!

他們只是聽過隱蛾的傳說,卻從未親眼見過隱蛾的之能,這段時間以來,除了一個梁凱失蹤,也沒見隱蛾有什么別的反應。

就連收拾一個梁凱,看現場情況,那隱蛾也是暗中下手,趁其不備搞的偷襲……他們從心底里對隱蛾就有所輕視。

也怪東國的治安太好了,平時民間出現一支手槍,在當地警方眼中便是大案。

何考當初好像只是做夢說胡話,但他提到了闖入者手里有槍,警方就不得不重視,不僅調看了公寓的監控,還對總計三層樓的住戶進行了摸排調查。

至于沖鋒槍,那是外國黑幫片里才有的東西……結果今天卻見識到了。

何考的電話才掛斷不到兩分鐘,他們又多審了幾句,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通知三溪大橋那邊的埋伏者做好準備,自己這邊就遭遇了襲擊!

還有一件事令人意想不到,對方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沖鋒槍,塹壕戰與巷戰輕武器,雖然使用的是手槍彈,可是射程與威力比手槍大多了,一秒鐘就可以射出十來發子彈。

這把槍的彈匣是三十發容量,假如射手沒有經驗,一緊張容易把扳機摟死,不到三秒鐘就會把彈匣打空。

在東國這個和平年代,中彈的感覺恐怕很少有人體驗過。對沖鋒槍而言,其實軀體部位剛中彈的那一瞬間,人是沒有太大感覺的,只覺得被什么東西推了一把或扎了一下。

植物神經反應比意識更快,中彈部位的肌肉會瞬間收縮,假如是打在腿部這種地方,會導致運動失調,仿佛忽然間不聽使喚。

疼痛感和虛弱感要過幾秒才會出現,假如后背中彈,人往往還能再跑幾步。

面具人正對著這條步行街,開槍幾乎不需要瞄準。那十幾個綁匪正在往門廳方向跑,后面的人把前方的同伙擋住了。

所以沖鋒槍的動靜雖然大,總共十二名綁匪,他其實只打中了四個人。

這也不全怪他的槍法,盡管后來槍口確實上跳了,彈道已越過了頭頂位置,但那伙人的反應也太快了,槍響后不到半秒鐘,走廊上只剩下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都是中槍的,其中小套跑在最后,身上中了好幾槍,算是給同伴擋子彈了,其中一槍打在后腦勺,立時了賬。

綁匪也不全是修士,除了老洪及其手下,小套也是個普通人。他是趙還真的跟班,也想跟趙還真學習術法,未入門之前就跟在他身邊賣命。

今天果然把命給賣了。

另外兩人傷勢很嚴重,倒地不起,眼見也活不了。還有一人也中了槍,但及時閃身躲進了旁邊的商鋪里。

前面速度快的人已經到了門廳,聽見聲音往旁邊一閃就能躲過子彈,還在步行街上的人,也及時閃進了兩側大門空空的商鋪。

槍聲還在響的時候,他們誰也沒敢露頭……面具人果然打空了彈匣,看來也不是上過戰場、經驗豐富的老兵。

槍聲一停,走廊盡頭的一家商鋪中就飛出來一把刀。近一尺長的戶外野營砍刀,竟然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微帶轉彎的小弧線,打著旋砍向面具人。

面具人帶了兩把槍,槍上有背帶,一左一右斜挎在肩上。他將打空彈匣的沖鋒槍前舉,似是要解下來扔掉,一片黑暗中,飛來的刀正砍在槍身上。

其力量竟把槍身都給砍碎了一塊,也不知掉落了什么零件。沖鋒槍也被震得脫手,面具人還向后連退了兩步。

何考的位置與面具人只有一墻之隔,這時他大喊一聲:“九點鐘方向!”

所謂九點鐘方向,就是正左側。

記得高考后的那個暑假,接到通知書后等待上大學的日子,是何考迄今為止最自由散漫的時光,成天出去玩也沒人管。

那時歡樂山谷還沒有關門,園區內白馬山山腳的坡地山林中有一塊場地,是CS真人野戰游戲項目。

那里用的是仿真槍,射的是顏料彈,穿戴游樂園提供的野戰服和眼罩。

野戰游戲區旁邊還有一個實彈射擊館,但射擊場中只有手槍,而且每把槍都用鏈子鎖在射擊臺上,是拿不走的。

顧客射擊時旁邊有專人盯著,開關保險上子彈這些操作,都不能讓顧客動手,顧客只能拿過槍對著靶子扣扳機。

顧客玩射擊需要買子彈,一發子彈二十塊,一個彈匣十發子彈起售,玩一次至少要花二百。何考沒舍得玩,倒是小胖有次掏出了四百塊錢請客,兩人各放了十槍。

至于CS真人野戰游戲,他們畢業班的同學倒是組團去玩過好幾次。每次何考都跟小胖結成一個戰術小組,兩人配合得還有幾分像模像樣,反正互相喊的話都能反應過來。

面具人此刻后退兩步,已來到步行街盡頭外的后廳位置,那里是兩條室內步行街的連接處,聽見聲音也反應過來了。

他身體左轉,雙手將腰間挎的另一支槍橫過來,隨即就摟響了。

這一聲槍響特別震耳,比沖鋒槍的聲音大多了,黑暗中有一人正飛撲而來,又應聲而倒。

何考的超常感知能力,要借助環境中的聲音,才能將空間事物感知得更加清楚。可是聲音太響太亂,同樣也會影響與混淆感知。

方才沖鋒槍連射的時候,何考對門外的感知也是一片混沌嘈雜。可是當槍聲停歇之后,他忽然察覺到,有個人從另一條步行街繞了過去,動作迅速輕盈就像一只貍貓。

兩條步行街是連著的,那家伙顯然是想抄面具人的后路,手里應該還拿著武器。

歹徒除了刀其實也帶了槍,但他們只有兩支手槍,在面對沖鋒槍時幾乎沒有還擊能力,黑暗中子彈亂射,也沒人敢冒頭還擊。

趙還真有一把槍,另一把槍就在此人手中,可惜根本就沒來得及開槍,就被面具人擊倒了。

面具人的第二把槍居然是霰彈槍,俗稱噴子,噴出的是一把小鋼珠,倉促間開槍應該沒什么準頭,但這么短的距離也不需要什么準頭,只要槍管指對方向就行。

巨大的后坐力使槍身脫手打了個旋,槍托差點從后面打中面具人的腦袋,由于斜挎在肩上的背帶,槍倒沒有飛出去,又被面具人順手撈了回來。

緊接著他又一扭身,沖著步行方向開了一槍。那邊有人剛準備冒頭,又被這聲槍響給嚇了回去。

面對一支恐怖的噴子,誰又敢賭對方打不中呢?

面具人威風凜凜地開了這兩槍,向前兩步又回到剛才出現的位置,也不知什么緣故,他愣了愣卻突然撒腿就跑,從旁邊的辦公室翻窗出去了。

幾乎與此同時,黑暗又有一塊碎磚飛來,聽風聲勢大力沉,假如面具人還站在原地,這一磚就能將他砸得筋斷骨折,還好沒砸中。

眾綁匪也是一愣,以為他要從建筑物外面包抄過來,從窗戶向里面開槍,紛紛避開了從窗戶外開槍能打中的地方,另找位置隱蔽。

可是等了好半天,也不見有什么動靜,假如換成一般人,這是很恐怕的感覺,因為不知槍手在什么地方,誰也不敢亂動。

可綁匪卻不是一般人,黑暗中的趙還真不知說了什么,反正何考聽不清,沒中槍的所有綁匪同時沖出藏身地,跳窗追了出去。

此刻外面的走廊上沒人了,何考迅速放開了手腳也沖了出去。他腳上只有襪子,踩到了幾顆仍有些發燙的彈殼,還有不知什么雜物,腳底板被硌得很疼。

顧不得這些了,所有的動作就像是下意識地應激反應,又像在腦海中演練了很多遍,他先跑向距離最近的后廳,那里躺著一名被霰彈槍打倒的綁匪。

何考從綁匪手里摸到了一把槍,又脫下了綁匪的鞋子穿上,還從綁匪身上摸出一部手機揣進褲兜。

這時他又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居然有人跑了回來。

何考很緊張,感覺心臟都快跳出喉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有清晰的超常感知,也不知來的是誰,趕緊跑回了房間。

高雪娥還在沙發椅上呢,顫聲問道:“怎么回事,有人來救我們了嗎?”

何考小聲道:“是的,你先別動,也別說話!”

腳步聲越來越近,何考坐回到沙發椅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雙手握槍指著門口。這是一支九毫米手槍,保險是開著的。

何考此前只打過一次手槍,但印象非常深刻,這支槍與他曾在射擊館打過的型號差不多。他當時雖然沒有親手操作開關保險,但將工作人員的講解動作看得很仔細。

何考想使用感知能力,但此刻怎么都找不到狀態,他不知道外面來的是敵是友。

那人終于到了門口,借助對面房間窗外的微光,何考看見了其的身形輪廓,立刻就認了出來——就是剛才拿水潑高雪娥,并拿刀逼著她臉頰的女子。

何考立刻就開槍了,一連五槍,前三槍命中,后兩槍則打出了對面房間的窗戶。不是他槍法不準,這么近不太可能打不中,而是對方已摔出門外。

何考就是機械式開槍,有點反應不過來,朝著門的方向空放了兩槍。假如對方不倒地,他估計會把彈匣打空的。

那名女綁匪根本沒想到何考手里會有槍,更沒想到他會開槍,當時她正好邁步進門,兩側都是門框,沒法躲閃也沒反應過來。

當胸中了第一槍之后,她就更做不出閃避動作了,手中刀落地,連中三槍踉蹌后退摔倒在地,喉嚨里只發出奇怪的聲音。

屋里似乎還響著彈殼落地的回音,高雪娥本能地想尖叫,卻又死死壓抑著,喉嚨里控制不住發出呵、呵的怪聲,聽上去就像她也中槍了似的。

腎上腺素急速飆升中,何考腦袋里嗡嗡響,幾乎無法清醒思考,似是本能地按照剛才曾預想過的場景行事。

他迅速起身,打開手機電筒撿起了刀,幫高雪娥割斷了手腳上的扎帶,感覺手抖得有點厲害,然后又返身脫掉了女綁匪的鞋,遞過去道:“娥總,快穿上,我們最好馬上換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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