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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網上查到的說法,各處郵政信箱都有工作人員定期取件,但何考也未敢全信,所以還是去棲原市郵政總局比較放心,那里的郵箱總該好用。
還是開從小胖家借來的車,途中何考滿足了高雪娥逛一下本地農貿市場的愿望。
花四十塊錢買了兩雙平底鞋,他和高雪娥一人一雙,又花三十塊給自己買了件夾克衫、十五塊買了一頂帽子。
如今到處都是監控,適當的偽裝是必須的,不追究檔次,反正是夠便宜,而且何考還懷疑自己買貴了,因為時間倉促,他并沒有怎么跟攤主還價。
在別處買了信封郵票,材料分別裝妥,貼好郵票和打印的地址,趕到棲原市郵政總局的時候已經快下午四點了。
何考隔了一條街就停了車,確定這里無人觀察。
確定的方式很簡單,就是避開高雪娥的視線所及后,他能打開門戶。何考不用進入門戶,只要確定能打開即可。
高雪娥還是留在車里,何考戴好帽子和口罩,換了新鞋。二百份材料太多了,他先拿了二十份探路,夾在衣服里走出這條街,拐了兩個彎來到郵政總局。
郵政局外面就有郵筒,可是投遞口尺寸有限,裝材料的信封有點大了,他走進了一樓的營業廳。
這里發售郵票、明信片還有各種紀念品,也收包裹與掛號信,大廳的一角有個郵箱,投遞口尺寸很大,牛皮紙檔案袋都能塞進去。
何考戴著手套取出材料準備投遞,發現有個人在觀察自己……在郵局外面的時候,他就發這個人站在門口了。
等到他走進大廳,那人也跟著進了大廳,裝模作樣地在看宣傳海報,其實注意力一直在他的身上。
怎么回事,他還沒寄材料呢,難道就被人盯上了?聽高雪娥介紹,如今的郵政信箱幾乎已成了舉報信專用投遞處,難道是什么人在這里搞預防?
他還真猜對了!自從傳出那個保管箱的消息后,顧云騰就派人盯住了棲原市十幾處主要的郵政信箱,專門記錄有什么人來投過信。
顧云騰預判了何考與高雪娥商量后的行動。
像老洪那種干臟活的人倉促間不好找,但是干這種累活的,顧云騰倒是能派出來不少,反正在公共場所閑逛又不犯法!
如今用這種方式寄送信件的人已經很少了,所以顧云騰的手下只要看見了就暗中盯著,裝作刷手機,把投遞人的樣子給拍下來。
這么做有用嗎?假如真有人寄黑材料舉報顧云騰,就非得在這段時間、這些地點?顧云騰也只是試試而已,有棗沒棗打一桿子,反正又不需要他本人親自蹲守。
有了這個發現,何考還想做進一步確認,他把材料收了起來沒有投入郵箱,轉身走出了營業廳。
那個人鬼鬼祟祟地又跟了出來,還拿著手機拍他。可惜何考始終沒給他露正臉,穿過路口走入街道對面的綠化帶。
街對面是一條河,沿著河岸修著欄桿,欄桿旁是一條供市民散步的景觀步道。棲原市懸鈴木特別多,大多很有些年頭了,長得很大很粗。
何考轉到一棵樹后就不見了,那人拿著手機左顧右盼地跟了過來,還裝做也是路過的樣子
突然失去了何考的蹤跡,那人很疑惑,走到河邊扶著欄桿探頭向下看了看。何考突然從樹后轉了出來,確定沒人能看見自己,飛起一腳就踹在了那人的屁股上。
那人哎喲一聲,向前一頭栽進了河里,手機也脫手飛入水中。岸邊水不深,河底也全是軟泥和水草,倒是摔不死也淹不死。
等那人滿身泥污夠著欄桿爬上來,何考早就不見了蹤影。
何考并不知那人是什么來路,假如只是在郵政局那邊觀察他,他也沒道理將對方怎樣。可是他已經離開郵政局,那人還一路偷拍,跟到了街對面的綠化帶中,顯然就是在找事了。
所以他這一腳踹得是毫不客氣,同時也體會到隱蛾的能力是真好用,簡直令人防不勝防!經歷了這兩天的一系列事件,何考也有了微妙的改變,至少動手更果斷。
確定沒人繼續盯梢,何考才兜了個圈子回到車里。高雪娥問道:“怎么樣,材料寄出去了嗎?”
何考:“沒有。”
高雪娥:“怎么沒寄呢,又出什么事了?”
何考:“我想了想,我們還是別在棲原寄材料了,去外省吧。”
高雪娥:“外省,你打算去哪里?”
何考:“咱們明天去旅游吧,長假最后一天了,也得出門玩一趟,就去鏡湖。”
棲原雖是江海省的省會,但離鄰省很近,跨省到蕪城市開車只要兩個小時,到鏡湖市更是只需一個多小時,但今天肯定是來不及了。
來回的路上,何考也在留意大街小巷的各種監控,他發現有的監控是“有效”的,暴露在監控前,他就無法開啟門戶。
但有的監控似乎“無效”,就算停在那里對著鏡頭,他也仍能打開門戶。
何考推測,那些無效的監控,要么是壞了或廢棄了,或者在有效的記錄存儲時間內,并不會有人查看。
這其實是正常情況,這么多監控頭,沒事誰能把所有的監控記錄都給看了?而且它們分別是不同的單位安裝的,時間久了,有些單位恐怕自己都忘了吧?
大多數情況下,各單位都是管裝不管拆,因為拆還得花錢,通常沒那個預算。
還有一種情況,很多攝像頭只具備即時監控功能,或者存貯功能沒開,也就是說它不會留下信息存儲記錄。
那么有人正盯著監控的時候,便是有效的,沒人看的時候,它便是無效的。
今天回家時間比較寬裕,何考順路還買了點菜,打算自己做飯,晚餐的主菜是牛肉燉蘿卜。高雪娥很驚訝地問道:“小考,你居然還會做飯呢?”
何考反問道:“想有的吃,就得會做呀,難道你不會嗎?”
高雪娥靦腆道:“我可以學。”
何考:“那就從今天開始學吧。”
總之這天的晚飯,高雪娥贊不絕口,連呼吃撐了。何考對此還算清醒,他知道自己的手藝還不錯,但不至于像高雪娥贊得那般夸張。
高雪娥今天終于睡得比較早,臨睡前又喝了一杯沖和飲。
待她睡著之后,時間剛過十一點,何考回到自己的房間,他要進行昨夜就想到的嘗試,就是進入門戶后修煉隱蛾觀。
他原先都習慣了坐在床上修煉,于是干脆也把門戶就放在了床上,進入門戶后隨即就進入了狀態。
何考總結的那套“觀法秘訣”,他自己起名為“隱蛾觀”。隱蛾觀要求的定境非常難入,入境之后更是難以保持,但是進入門戶后的狀態,簡直就是為此量身打造。
或者換一種說法,當初創出這套功訣的人,就是描述這種狀態,并要求修煉者在現實世界的定境中達到這種狀態。
如此修煉,何考直接進入了最深的定境,然后忽然領悟了一套法訣。
這個一無所有之處,仿佛出現了一段記憶,直接就進入他的意識里,他在門戶中也只有純凈的意識而已……
何考退出門戶后,坐在床上默然消化良久,因為他剛剛得到法訣,居然是隱蛾門秘傳的隱蛾術法訣!
可是在已知的七大術門中,根本就沒有隱蛾門啊,不論是武巖駿還是錢固然、林青霜,他們也只知隱蛾的傳說,卻根本沒提過隱蛾術與隱蛾門的存在。
隱蛾傳說始于一千多年前,它一直就是一個人,代表了一種身份、一種能力。此刻何考才明白,這個身份的背后,居然還有一套秘法傳承。
所謂的隱蛾之物,如今在他看來,只是一道門戶,又像是一件無形神器。無形神器依附于有形之物,成為打開門戶的鑰匙,比如他此刻佩戴的獸爪掛墜。
他的父親、黃小胖的父親,應該都沒有得到真正的傳承。至于黃小胖,何考更可以肯定他沒有得到傳承,哪怕得到了傳承也沒有修煉入門。
想得到傳承的前提條件,就是將隱蛾術修煉入門。可是沒有得到傳承,又如何將隱蛾術修煉入門?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悖論。
解決這個悖論也簡單,就是通過另外的方式先得到隱蛾術功訣,并修煉入門,然后恰好又得到了隱蛾之物的傳承……嗯,就像何考這樣。
何考修煉的觀法,就是隱蛾術的入門功訣。他在門戶中得到的傳承,對照自己總結的秘法,二者有一些細微的差別,但顯然就是同一套功訣。
秘法修行,差一點就是差很遠,假如沒有林青霜的批注,何考也不可能修煉入門。林青霜也沒見過隱蛾術,但秘法入門的要求總有相通之處,她批注的重點就是這些。
這只是入門功訣而已,還不是入門后才能修煉的、正式的法訣。
何考總結的觀法秘籍有十二頁,他此前修煉只是前兩頁內容,后面第三頁的內容,已涉及到入門后的法訣,但與真正的隱蛾術差別就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似是而非。
何考方才在門戶中,得到只是隱蛾術的第一法訣,或者說,他目前也只能領悟到第一層法訣。
如此說來,根據那莫名的傳承所述,難道他已是隱蛾門的一階術士?古稱潛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