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蛾

117、發聵鐘聲驚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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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份郵件后,楊靈兮害怕了,她也不傻,知道自己卷進了什么樣的是非中,所以選擇了主動閃人,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錢固然猜得沒錯,她的確是知緣客出身,指派她的人名叫嚴叢飛,觀身門術士、三階醫療家。嚴叢飛還是當地的一位大老板,生意很多。

楊靈兮的父母曾經都是嚴老板麾下企業的高管,其父親過世比較早,嚴叢飛對她們家非常照顧,尤其是對她的母親。

楊靈兮知道母親和這位嚴師叔是什么關系,但也沒有說什么,畢竟父親已經不在了,而母親年紀不大、長得也挺漂亮,不可能從此就戒了男人。

更何況嚴師叔可不是一般人,他神秘而強大,能給她們母女提供更多、更好的幫助。

是的,楊靈兮叫他嚴師叔,因為據說她的父親當年曾與嚴叢飛一起修習術法,只是一人未能入門、另一人則成為了真正的術士。

楊靈兮也想成為術士,只要見識了術法的神奇,誰又能不想呢?可是世上有很多東西,不是你想要,就會有人主動給你的。

嚴叢飛教了她不少東西,也包括術法筑基的輔助功夫,但尚未傳授真正的法訣,只是告訴她必須先打好基礎。

若是根基有問題,貿然去勉強修習術法,不僅無益反倒有害,甚至會斷絕修行之路,還說她父親當年就是這種情況。

可是啥時候才算基礎已經打好?楊靈兮碩士都畢業了,才終于等到了機緣。

嚴叢飛讓她去辦一件事,聲稱這是一次考驗,若是此事辦成,就介紹她正式拜師修習入微術。若是入微術她無法修煉入門,嚴叢飛也可以親自傳授觀身術。

這個承諾多少有點奇怪,嚴叢飛本人是觀身門術士,卻要介紹楊靈兮首先去修習入微術。但嚴叢飛沒有解釋,楊靈兮也就沒有多問。

想必是嚴叢飛與入微門的術士相熟,認為她更適合修煉入微術吧。

嚴叢飛讓楊靈兮設法進入螣信棲原分公司,然后搞定何考,暗中搜集有關何考的情報,主要是排查其可疑的社會關系。

至于螣信分公司這份工作,假如將來完成了任務,楊靈兮若不想繼續干,嚴叢飛則在自己的公司提供一個待遇很好的職位,連聘用合同都給了,就差她本人簽字并填寫日期。

嚴叢飛提供的工作與職位,楊靈兮倒不是很感興趣,但是能夠拜入術門正式修習術法,確實是很難拒絕的誘惑……楊靈兮便來到棲原執行這個“簡單”的任務。

對楊靈兮而言,這種事又不犯法,同事之間有好感,女孩子追帥哥,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

尤其是接觸到何考本人之后,楊靈兮甚至有了點別的想法,感覺真找這樣的男朋友也不錯。

她一度動了弄假成真的念頭,還私下問過嚴叢飛,假如搞定了何考,那就繼續處下去怎么樣?

她這么問,多少是有一點私心的。因為老家那邊不少熟人私下議論,嚴老板是在玩母女雙收,認為她與嚴叢飛也有一腿。

其實楊靈兮本人與嚴叢飛并沒有那種關系,至少目前沒有,所以也想擺脫這種非議的影響,畢業后并不想留在老家那邊。

嚴叢飛的回答是——先完成任務再說。

這或許是催促,或許是默許,總之他沒有直接回答可以或不可以。

在楊靈兮看來,只要她略施小計,何考這種宅男程序員還不是手到擒來?她對自己的手段和魅力都十分自信。

可是接觸之后她才發現,何考不是那么容易被拿下的,那就不得不再加把勁了……

就在這個時候,何考卻突然翻臉了。假如是因為謠言的事而生氣,倒也可以理解,但何考卻直接挑明——她是受人指使,這讓楊靈兮很是驚疑。

她自問進入公司后的所有行為,并沒有露出什么破綻啊?

她將這個情況告訴了嚴叢飛,嚴叢飛則給了她新的指示,命其改變做法,給何考一點教訓……她這邊還沒有反應過來,改天又被錢固然叫去了。

錢固然亮出了術士的身份,并當面拆了她的手段。

楊靈兮本以為自己還有辯解余地,不就是個女孩想追男孩的事情,只是耍了點心機而已……但是看了那份郵件之后,她終于明白過來了。

她明白了何考為何會有戒心、錢固然為何會有懷疑?因為早就有一堆人來打過何考的主意,將其當成隱蛾謀算,結果發現其人并非隱蛾,卻惹出了真正的隱蛾。

那么多術士都下落不明,術門宗法堂震動。宗法堂甚至以公開招攬的名義,想引誘隱蛾主動現身,但也沒能達成目的。

楊靈兮哪還敢繼續待在這里,她既不敢出賣嚴叢飛,也不敢招惹錢固然,干脆來了個先斬后奏,直接離開了是非之地。

她如此決斷,甚至把錢固然都給閃了!

楊靈兮走得很匆忙,事先都沒有通知嚴叢飛,打算先來個既成事實。這樣就算嚴叢飛還想讓她繼續留在螣信分公司,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對主管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單位,連租的房子都沒回,叫了輛車先去環城高速兜了半圈,然后又換了輛車直奔機場。

楊靈兮看得明白,假如她最終沒事,單位的辭職手續,以及在棲原租的房子、里面留下的東西……等等事情都好處理。

直到坐進機場的休息室里,楊靈兮才把這件事告訴了母親。

母親知道她來棲原了,原先還以為是嚴叢飛給她介紹了一份很好的工作。

其實嚴叢飛并沒有介紹這份工作,更沒有找任何人去打通關節,而是讓她自己來棲原應聘,楊靈兮則是憑自身條件應聘成功了。

現在發現此事的兇險,所以她首先告訴了母親,然后又叮囑母親先不要聲張,并阻止了母親沒完沒了、喋喋不休、情緒激動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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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機里不斷發來的消息和通話申請,她突然又有點后悔了。告訴母親只是想有一個能信得過的知情者,她卻低估了母親的情緒反應,竟會如此不冷靜。

母親知道了這樣的事情,只會顛三倒四不停地追問,怎么會這樣、該怎么辦呢、你這么辦能行嗎……卻又不真正聽她的建議,只是說個不休。

這完全就是無效溝通,假如繼續說下去,估計到天黑也說不完,這搞得楊靈兮也有些亂了方寸。

她不得不最后一次留言,要母親知道就行,但是先別聲張,哪怕在嚴叢飛面前也裝作不知,然后就不再回復信息。

登機之前,她終于用另一部手機聯系了嚴叢飛,并沒有隱瞞什么,除了剛才與母親聯系的事,其他情況都如實告訴了嚴叢飛,包括自己做出的應對。

她并沒有挑明什么,仿佛默認了嚴叢飛也不知情,就像是在匯報所發現的最新情報。

原來公司的副總裁錢固然也是一名術士,今天把她叫到辦公室當面警告了一番。她還收到了一份郵件,講述了棲原以及術門最近發生一系列變故……她將郵件也轉給了嚴叢飛。

她告訴嚴叢飛,自己選擇了果斷離開,就是不想牽連進去,而且只有這樣,才能不將嚴叢飛也牽連進去。

到目前為止,他們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行為,能讓術門有理由追究。

在這一點上,楊靈兮很明智,分析的也絕對正確,從她的角度,這一波極限操作已近乎完美。

可是楊靈兮并不知道,嚴叢飛的背后還有人,而且那些人已經動手了,至少制造了小苗父親和黃泗母親的意外。

錢總上班,當然不必嚴格遵守考勤時間,等下午他回到辦公室,便聽說楊靈兮已經辭職走人了,過了一會兒又接到了姚少蘭的消息——任樂行把楊靈兮給跟丟了。

任樂行是一名知緣客,曾修習入微術但未得入門,后來在棲原搞了一家開鎖公司,與姚少蘭有過很多合作,合作范圍并不僅限于開鎖。

棲原有好幾名知緣客都與姚少蘭有合作關系,形成了一個以姚少蘭為首的小圈子,如今這個圈子又加入了核心人物錢固然。

上次幫何考弄回觀流小區的那套房子,開鎖公司的任樂行與搬家公司的錢大力都出力了。

這次錢大力受姚少蘭所托,還暗中跟隨小苗回了一趟老家。而這邊盯著楊靈兮的就是任樂行,姚少蘭與錢固然有時也會接手輪替。

想始終盯著一個人很難,但通常只要盯住幾個節點區域即可,比如單位、住宅,便可掌握其行蹤動態、及時發現異常情況。

有了異常情況,在現代城市中實時追蹤一個人,假如不借助手機定位信號等現代科技手段,才是真正的困難。

追蹤不乘坐交通工具幾乎不可能,但若使用交通工具,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隨便幾個路段的堵車、幾個路口的紅燈變化,就可能把人給跟丟了。

任樂行騎的是一輛小摩托,后座上架著外賣箱,身上穿的也是外賣員的制服,腦袋上還套著頭盔。

這套裝備是最實用、最方便的,堵車時不受影響,就算被看見也不會令人起疑,但適用場景只在城市街巷中。

楊靈兮從公司出來叫了輛車,離開市區上了環城高速,任樂行的外賣小摩托就沒法再追了。

任樂行不是辦案的警察,并不掌握楊靈兮的手機信號實時定位。

對此錢固然當然有后手,他在楊靈兮平日隨身的坤包底部,暗中放了個定位發射器。最終根據定位器信號,換車之后的任樂行追到了機場。

這時定位信號已經消失了,就算錢固然還有辦法查出她的航班信息,恐怕也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使用這種定位信號裝置,前提是楊靈兮沒有發現。假如她本人提高了警惕,或者身邊有三階及三階以上的術士,裝置很容易就會暴露。

楊靈兮在起飛之前給錢固然發了一條消息:“錢總,我聽從你的忠告,已經從公司走人。一切都到此為止,我再也不會做什么!”

她隨即便抽出手機卡收起了這部手機,只用另一部手機。

至于那個定位信號發生器,則在過安檢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了,她當時也出了一身冷汗。

與任樂行不同的是,何考趕到棲原機場的時間,比楊靈兮還早了半個小時。甚至在楊靈兮的航班落地五個小時之前,他就達到了同一個目的地。

他又不是神仙能提前預知,又怎么能提前趕到呢,話還要從頭說起。

何考雖然人在薩哇國,但手機還能上網,下午在工作群里看見有人驚嘆,說楊靈兮莫名其妙就辭職走人了,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何考找了個借口回酒店,緊接著就回到了棲原,中間還去了一趟固山秘密基地,順便給自己做了偽裝。

潛行術擅偽裝,簡單的說就是能模仿他人的體態特征,從而掩蓋本人的種種特征,并不是換一張臉啥的那么神奇。

隱蛾門或許有換臉之類的應用術法,但何考如今還沒學會。他換身衣服換個發型,換副眼鏡再戴個口罩,基本也就很難被認出來了。

何考回到公司附近,結果撲了個空,因為楊靈兮已經離開。

他知道楊靈兮在哪個小區租的房子,正準備去那邊看一眼,忽聽旁邊有人問道:“這位大哥,你知道機場怎么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