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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灣中一個背風的地方,有人搭了一個氈布帳篷,帳篷旁用石塊壘了一個簡易的灶臺,灶臺中燒著松木,有兩個人正在烤肉。
何考戴著隱娥紗施展潛行術,從下風口悄悄接近,在這種地方遇到野營的人,他本能地保持了警惕,但又沒按捺住好奇心,所以摸過來看看。
他在林中的高處緩緩探出腦袋,看到了那兩個人。其中有一人身材很魁梧,穿著厚厚的狍裘,另一人的衣服沒那么臃腫,是專業的登山防寒服。
這種防寒服何考也有一套,前陣子還穿著,就是攀登世界各大高峰的專業裝備,一般顏色都比較艷麗醒目。
此人這套衣服卻似特意染成了白色,還刷上著斑駁的黑褐色條紋,在這種環境下是很好的偽裝。他坐在雪地上,屁股下面卻墊著一張虎皮!
動物皮毛需要鞣制成熟皮,才便于保存使用,但何考卻感覺這似是一張新鮮的生皮。這兩人難道是偷獵者,剛剛在這山中獵殺了一頭老虎?
那他們此刻烤的,難道也是虎肉?
何考沒敢用神識查探,好在如今的視力已經遠超,離得很遠也能看清那兩人的面目,他莫名就認出了其中一人。
那名穿防寒服的男子,看形容約三十許,是興神門四階術士曾鴻業。
江老頭給他留下的神念心印就是這么玄奇,原本根本不認識甚至沒聽說過的修士,見到了也就認出來了。
曾鴻業原名曾紅葉,可能是嫌這個名字不好聽或者不夠大氣吧,上中學之后便自稱曾鴻業,高中畢業那年正式改了名。
他今年三十五歲,常住東北伊美市,兩年前突破四階修為成為高階術士,算是術門中小有聲名的一位后起之秀,
這是截止到去年十月間的資料。
至于另一人,何考并不認識,棕色的頭發連著胡子亂糟糟的,也看不清究竟是多大歲數,其膚色五官顯然不是東國人,像是毛羅國的老外。
曾鴻業父輩是林場伐木工,其本人則是護林員出身……對于術門中相對重要的人物,江老頭給的“數據庫”中,特意多介紹了幾句。
興神門四階術士,戲稱乞丐,又稱花子,不僅掌握各種高階應用法術,也熟悉不少江湖套路。
這種時節,他怎么會出現在國境外這么遠的地方,難道就是伙同老外來偷獵嗎?
這種事被撞破了,對方弄不好會惱羞成怒,何考雖已是三階探險家,但自忖應該還不是曾鴻業的對手,至少正面沖突肯定干不過對方。
所以他趕緊將頭低了下去,繼續保持潛行斂息狀態,也不放出神識,只是凝神傾聽順風傳來的聲音。
離得這么遠,曾鴻業的神識也很難發現他,而且在這種地方,對方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將神識凝成一束,朝一個方向特意查探。
那個老外說的竟是一口流利的東國話,很標準的東北口音。
在龍江省比如阿城一帶,其實就是常年生活著一批毛羅國人,他們的東北話也說得很溜,此人可能也是這種情況吧。
“師尊,那小子真能跑到這兒來嗎?”
曾鴻業:“我們是追著他過了烏龍江,當時一場風雪把痕跡都給抹掉了……但是今天早上,在條這河谷里又發現痕跡。
有人刨開了河灘上冰層,好像是挖了一個大河蚌,周圍還有足跡……這種季節這種地方,除了他還有誰會來?
想必是那小子餓急了在找吃的吧,應該就在這附近,跑不遠的!
我們隨時注意哪里有煙……他白天可能不敢生火,晚上應該躲在什么避風還避光的地方,可能是挖了個雪窩子或者是找了個山洞。
只要他出來活動,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跡,我們不用著急,很快就能找到。”
老外:“從這地方帶個大活人回去,可不容易。他既然是觸犯那什么了共誅令,為什么不干脆殺了他,也免得麻煩。”
曾鴻業:“要的就是活捉,至于為什么,你也別管那么多。抓住之后不用帶回去,就近找個地方看住了,自會有人來接手。
小斯啊,我教你術法的事,不能被外人得知。術門不允許術法外傳,更不會允許你這個外國人修煉……到時候你就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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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斯:“就聽師父吩咐。”想了想又說道,“假如我們抓住了那個武巖駿……他回頭再告訴別人,您教我術法的事不就暴露了嗎?”
曾鴻業擺手道:“放心吧,不會暴露的。有人只是要問他一些事情而已,他只要被我們抓住了,就沒有機會活著離開……
既然觸犯了術門剛剛頒行的共誅令,除掉他也是順理成章……術門正需要抓個典型呢,誰又能說什么?
況且他師父早死了,也沒有其他同門師兄弟,投靠在師伯門下,沒人在乎他的死活……就算他師伯想追究,也不能怎么樣!”
聽到這里,何考感覺有點窒息,因為他清清楚楚聽見了“武巖駿”這三個字,想必術門不會有人同名同姓。
那個老外是曾鴻業的徒弟,曾鴻業叫他小斯。
曾鴻業暗中教授小斯術法,卻沒有將這件事上報術門,去年術門弟子大普查的資料中,也沒有這個小斯的信息。
要么小斯尚未修煉入門,要么是高鴻業故意隱瞞……看著小斯樣子,估計是有修為在身的,那么情況就是后者。
聽高鴻業的語氣,他應該是騙了小斯,說什么術門禁止將術法傳授給外國人。
可是據何考所知,術門并沒有這條規定。雖然在平常情況下,術門尊長對海外收徒這類事情都比較忌諱,甚至會很反感,但也不至于無故懲罰。
高鴻業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可能就像惠明石家培養清潔工那樣,培養供自己驅使的手下,好干一些見不得光的黑活……比如偷獵。
但何考最關心的可不是這些,這兩人居然是來追蹤武巖駿的,而武巖駿也越過烏龍江逃到毛羅國境內了!
這大過年的,小武不回南花看父母,怎么跑這兒來了?
那兩人還說小武觸犯了術門剛剛頒行的共誅令……須知宗法堂頒行共誅令,就是何考建議的結果,怎么第一刀就砍在了武巖駿身上,他究竟犯了什么事?
那兩人自以為找到了小武的蹤跡,其實是鬧了個烏龍。河灘上的痕跡其實是何考昨天留下的,他們應該是沿著河灘找了過來,恰好在那個地方歇腳吃點東西。
何考已經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了,身形悄然消失,只在雪地上留下了一個趴著的人形痕跡。
他從鶴嶺市出發,以隱蛾之能穿行至林海雪原中,通常是不帶手機的,有時就算帶了也開啟了飛行模式,否則可能會引起信號異常。
深山中大部分地方都是沒信號的,但保不齊也會偶爾進入有信號的地方。至于越過邊境之后,他就更沒帶過手機了。
回到鶴嶺的酒店,何考取出了自己常用的那部手機,居然沒有收到任何有關消息。
假如小武犯了事,而且是觸犯了宗法堂最新頒行的共誅令,應該有人會告訴他的……至少錢固然就清楚他跟小武的關系不錯,江長老也應該知道。
錢固然前幾天還給何考發了消息。
何考多請了兩周假,而老錢節后則是多請了一周假,已經提前回到了棲原。宗門的二次傳法儀式順利完成,老錢也找到一位長輩幫他祭煉法器粗坯。
何考還曾特意回消息向老錢表示了恭喜,算算日子老錢明天就該上班了……何考立刻就撥通了錢固然的電話,那邊響了半天才接。
只聽老錢的聲音道:“我這邊正陪幾個領導打牌呢……聽說你到阿城逛冰雪大世界去了,怎么還沒玩夠,咋地,不想上班了?”
何考:“我沒待在阿城,這幾天又往北走,去挖野山參了。”
錢固然:“你還有這本事呢?給我也捎一支極品山參!”
何考:“給伱的,我已經準備好了。但我要跟你打聽點事,聽說入微門弟子武巖駿,觸犯了宗法堂最新頒行的共誅令,究竟是什么情況?”
錢固然的反應有些懵:“武巖駿,不是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小武嗎,我沒聽說啊他出了什么事啊?”
何考:“我在荒山河谷遇到了兩個人,無意間聽到他們的談話,應該是術門弟子……他們正在追蹤武巖駿。”
錢固然:“這事我一點消息都沒聽到,照說不應該啊,你別著急,我馬上就找人打聽。你不是和江長老很熟嗎,有他老人家的聯系方式吧?你也可以去問江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