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無手兼腦殘
之后,如初按原計劃上京。當然,同行的還有虛遇倭寇事件似乎就這樣輕描淡寫地過去了。不過在如初心中卻不是如此,因為那一小撮倭寇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們居然敢大搖大擺地深入到到大明舊都的腹地來,而且還毫無顧忌地搶劫,實在太囂張了。
這也讓她不禁有點發愁,為未來戚繼光的蕩倭行動捏了一把汗,看來民族英雄不是那么好當的,在書本上看看歷史當然輕松,而且書上也只記錄了他的豐功偉績,期間的困難與苦楚很少深入描寫。其實現實中,他不知要進行多么艱苦卓絕的斗爭,肯定也會遇到很多挫折和阻撓。她很想幫他,卻不知今后要怎么辦?畢竟她只有兩年自由時間,然后就要回家陪老爹的。
“還再為倭人的事煩惱嗎?”俗家打扮的虛海問。
如初搖搖頭,“我是在后悔呢,因為遭遇這群惡棍時,有一句很豪情的話沒來得及說。我本來想說:劫財嗎?老子有的是,可是一分不給。劫色嘛,老子也有得很,但半分也不讓你們惦記。”她故意說得俏皮,掩飾自己的另一份擔憂。
那對倭寇兄妹明顯不是小人物,還有名有姓的,這是不是說,虛海今后的人生也危機重重呢?就算他再也不到東南沿海來,那個武田花枝冒險到內陸來綁架他也可能吧?如果有倭寇地奸細潛在金陵城,想查出他是鳳毛麟角的正六品僧官并不是難事,然后長期跟蹤他也不是難事。
要知道女人瘋起來是沒邊兒的。這樣說來,她最算回家相夫教子,也能和虛海斷了聯絡才是,必須隨時知道他的消息。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因此也不理虛海一路上不停地勸她暫時不要到京師去、要她迷途知返地話,不到半個月就順順當當地到達了六百年前的偉大首都。
一想到就要見到學生們了,如初感到十分開心,本打算進城后先到慶善號的分號去落腳,然后再派伙計去打聽參加會試的生員住在何處,可沒想到才通過外城的左安門進入內城的崇文門,迎面就有一條黑影竄了過來,讓人只感覺烏云罩頂似地,還配合著開心地大叫,“小雛子,你終于來啦,可想死老子了啊!”
如初心中滿溢著重逢的喜悅,臉上卻佯怒著,一把拍掉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毛手,喝道,“在我面前也自稱老子,黑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李成粱嘿嘿笑著,搔了搔頭道,“我是見到你太高興了。”
“你沒事跑城門邊蹲著干嗎?”如初好奇地問。“話說我跟你還真有緣。京師有九個門。你怎么就在這時候正好出現在這里呢?”
“啥緣分哪。快別瞎扯了。”李成粱抹了一把汗。“小光說進京者必走南路。而正陽門是走龍車地。普通百姓不能通過。宣武門又經常走囚車。是死門。你也不會進。所以只要在崇文門等你就行啦。”
“等我多久了?”
“進了八月就等了。不過你也不必擺出那么驚訝地表情。也不是我一個人等你地。小光因為要負責咱們土隊全隊參加武舉會試地事。平時抽不出空來。于是叫白圭排了值事表出來。每天有一個人專門到城門迎接你。今天終于被我逮到啦。哈哈。照這么說。咱倆也算有緣。怎么樣?武舉會試后跟我到鐵嶺衛玩些日子?”
“可辛苦你了。”如初調侃著說。心里為戚繼光那么體貼地安排感到很窩心。
“那倒也沒什么苦。”李成粱露出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來,“誰輪到這一天,就不用練武備試了,還能拿著隊里每人貢獻的五文錢,一共九十文,到城門邊的茶棚喝茶吃肉末燒餅。不就是坐在那看人來人往,有什么難的。”
“這么聽來倒是美差呀。”
“可不是。”李成粱聳聳肩,隨后一把拉住如初,“往這邊兒走。小光給了前邊不遠那家車馬行五錢銀子的定金,不管你什么時候來,保證有車可雇,不過后面地車資得你自己掏,我們沒錢。而你……”他瞄了一眼跟在如初身后的挑夫,壓低了聲音道,“你是太監,肯定能從宮里倒騰不少好東西,是有錢人。話說這挑夫是從城外雇地吧,話說你上京看武舉會試而已,帶這么多大包小包的干什么,要是我,巴掌大地包袱就解決了。”
“好,有本事你就別要我帶的禮物!”如初哼了一聲,心道女人出門就是這樣,可惜不能表明身份。
“別呀別呀,我就是說說,不帶你這么不講理地。”李成粱雙手亂搖,生怕有好東西少了他那一份,連忙把話題扯開,“小雛子,你是要到哪里落腳?我們是住在東城一家大車店,不是不請你去住,實在條件不太好,怕你這細皮嫩肉的受不了。你安頓好了,我才好帶你去見土隊的弟兄嘛。”
聽他這樣問,如初停下腳步,轉頭看看一直一言不發的虛海,當著外人的面改口道,“虛大師,你有什么安排嗎?”
“啊,這是虛大
您這一往俗家打扮,我都沒認出來。”李成粱很驚禮,因為虛海是他們佩服的極少數的教頭之一,所以很是恭敬。
虛海謙虛地還禮,而后對如初道,“京師也有僧錄司,小僧去那處落腳。
胡施主找到住的地方,派人送個信來。土隊參加武舉會試是大事,小僧也一定要盡力的。”
是想讓我請你品嘗京城美食吧?沒問題!如初趁人不備,遞了眼色給虛海,后者神色慈悲,雖然也算是和如初眉來眼去來著,可外人硬是看不出地,掩飾得極好。而他那豐神俊秀的模樣,倒是惹得路人紛紛偷眼瞧來。
“那大師先請,咱們遲些日子再見。”如初客套著,目送虛海離開后,才對李成粱說和慶善號京師分號的掌柜的是舊識,要到那里歇下。
李成粱不疑有他,雇了輛馬車就走。因為天色還早,如初又怕慶善號京師分號地掌柜不機靈,當著李成粱的面透露她的真實身份,于是在馬車快到達內城中心時,忽然提出要到最熱鬧的商業街上逛逛,讓八重乘車先去打前站。
李成粱本來最煩逛街,但看如初那么好奇的樣子,就耐著性子陪她逛了半天,當兩人緩緩行至一處賣首飾的小攤子時,如初立即被一對白銀纏絲雙扣鐲所吸引,擠過去仔細觀看,沒想到路邊攤上也有這樣精致地玩意兒。
對于一個太監這么喜歡女人家的首飾,李成粱大為鄙視。如初也很明白這一點,反怕他影響了自己的購物心情,于是給了他一錢銀子,讓他去旁邊地甜食鋪子去吃驢打滾,順便給土隊的學子們一人帶一個。
看著這高高大大的美少年(或者說是美青年,畢竟他已經二十歲了)走開,如初擠入兩、三個滿眼放光的中年婦女、外加一名十一、二歲小小少女之間,一起圍在攤子前,對著琳瑯滿目地銀飾挑挑撿撿,開心地和貨郎討價還價,完全沒注意到一雙陰毒的眼睛正在暗中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那人自打如初一進內城就鬼鬼樂樂地跟著,此刻見李成粱離開,如初落了單,遲片刻后,掏出一個豬八戒的面具戴上,之后又毅然抽出藏在袖中的西瓜砍刀,向如初沖了過來。
關鍵時刻,如初繼承的這個身負上乘武功地身體又自然產生了對危險的預知。如初只感覺后背地汗毛無緣無故地豎了起來,本能地轉頭一看,正見到眼光寒光閃閃。
她不知道人腦每秒的運算量是多少,反正她地腦海里在剎那間生出了許多念頭,就像人在死前的短短一瞬能回憶起自己地整個人生似的。
她的第一反應是安公公賊心不死,趁她在京師立足未穩之時誅殺于她。但轉念間又覺得不像,因為他要在這里動手,似乎更容易被嚴世蕃追查到。而且,當她和刺客照面的瞬間,發現那人瞪視她的眼睛里充滿了仇恨,那不是殺手應該有的職業冷酷目光。
她這是又得罪了誰了?貌似沒有啊!
倒霉的是,事發突然,她不大可能全身而退。因為和好幾個人擠在小貨攤面前,她的兩只手都給纏住了,除非她把夾著她左臂的小姑娘和拽著她右臂的大嫂子推到身前當擋箭牌。那樣的話,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肯定血濺當地。這事,她胡如初哪做得出來!
于是電光火石之間,號稱力大無窮的她奮力往外猛推,把周圍的人全部推倒,自己孤零零地暴露在砍刀的籠罩之下,英勇地則徒手格擋……其實……是那人已經沖到面前,她來不及再做任何反應了,只本能地雙臂護頭。
天哪,看對方帶著仇恨的用刀力道,看那把可怕而鋒利的大砍刀,再看她這纖細的小胳膊,還真有螳臂當車的感覺。一刀下來,肯定她的雙前臂得脫離軀干,之后刀勢稍緩,但仍然會劈在她腦袋正中,這樣她就算不死,也得腦液外流,后半輩子肯定無手兼腦殘了。
爹呀,女兒不孝……
她驚恐地閉上眼睛,連回憶現代和古代生活的時間也沒有,只聽到“咔嚓”一聲骨折的聲音,然后就是凄厲的哀號。不過奇怪的是,都不是她發出的。
誰救了她?
………………………66有話要說……………………
唉,看書評區,大家喜歡虛海和小光的各半,都在抱怨呀。
66感覺像風箱里的耗子,里外不是人呀。
于是突發奇想,把虛海和小光湊一對,BL得了,這樣大家各得其所,也免得我每天被折磨。
以上是玩笑。
以下是真話:大家沒事看看個人書屋,有粉票的,呵呵,考慮下66吧。這個月競爭太激烈了。或者,明天我也寫個求票小品啥的?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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