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老爺來啦
人間就是這樣,自以為暗中的甜蜜交流沒人注意,心,每一個人都看在了眼里。
如初和戚繼光現在正是這種情形,之前互相回避,現在回避得更厲害,但身邊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氣氛的異樣。只要他們出現在同一場合,就變得很少說話,可動作卻緩慢下來,熾熱的眼神、眉目傳情、還有那欲說還休的羞澀之態,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兩人正好得蜜里調油,用現代的話來說是正處于熱戀之中。
偏他們兩個自己不知道,還偷偷摸摸的約會,沉浸在隱秘又甜蜜的快樂之中。在身邊有人的時候,戚繼光裝出對如初不屑一顧的樣子,但當只剩下他們兩個,他會立即把如初抱在懷里,熱烈的親吻,長久的凝,肉麻的情話不用教,似乎天生就會似的,連綿不斷地說出來,恨不得每時每刻都黏在一起,片刻割舍不得。
后來八重實在忍不住了,有一天當如初晚上約會歸來,挪揄道,“小姐,咱們胡家未來的姑爺何時和老爺提親呀?依奴婢看,出學儀式后就是佳期。”
如初難得地臉紅了,倒打一耙道,“干嗎催我嫁,是不是小丫頭自己春心萌動,嫌我這老小姐占道礙事呀?不過你想清楚哦,你肯定是我的陪嫁丫頭,不然也一起嫁了小光,咱們二女共侍一夫多好?”
八重聽如初開玩笑,不禁又羞又惱,跺腳道,“說小姐的事呢,紅口白牙的,干嗎轉到我這里來。再說了,小姐不是說絕不許未來姑爺娶妾嗎?而且咱們家未來姑爺眼里只有小姐,容不下別人一根頭發絲,小姐敢情是拿奴婢消遣來著吧?”
“你這丫頭嘴巴這么厲害,將來得給你挑個老實頭才行,不然小兩口子就打架玩吧。”如初半真半假地說,“虛海師兄你是甭想了,他是佛祖的人。不如……選趙三紅怎么樣?他人厚道,家世好,長得帥,關鍵是他選擇和小光回山東海防衛,這樣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
八重看如初越說越真了,羞得小臉都紅透了,氣憤憤地扔下手中的女紅道,“小姐不正經,越說越不像話了,奴婢頭疼,不給小姐做小衣了!”
“別呀別呀,過些日子我要恢復女裝了,皮膚雖然已經調理好了,但身材……像你家小姐我這樣玲瓏的身段,肚兜這個東西沒有承托力的……總之,這個才適合我。”如初把做了一半地現代內衣又塞到八重手里,示意她繼續做,“你做好這個,我穿著合適,還有新花樣交給你呢,那種連體的束身衣對修飾身材很有好處。到時候,我要穿著這個迷得小光找不著北,鼻血流個不停。”
“老天爺,求求您,快讓我家小姐知道什么叫怕羞吧。”八重合掌朝天拜了拜,羞窘得好像她做了什么大羞事一樣。祈禱完,又低下頭做那件讓她繼續臉紅的小衣。
古代沒有彈性面料。也沒有細鋼絲。但八重心靈手巧。找到了些稍微能替代地東西。結結實實地縫起來。實驗了很多次。大概這件能成功了。
“你繼續。其他我自己來。”如初狗腿地給八重捏了捏肩膀。然后自己打水洗漱。又把頭發打散。慢慢地梳理。腦海中又浮現出剛才分手地情景。
小巷地陰影里。小光地吻別持續了一次又一次。那聲再見說了半個時辰也沒說完。然后他說。天津衛地事一結束就立即回家。然后就到金陵去提親。他說他受不了了。恨不得立即把她娶進門。
想到這兒。如初地臉孔發熱。因為她明白小光地潛臺詞:他渴望徹底擁有她。
實際上如初也希望他能快點提親。因為她感覺他太熱情。已經到了繃不住地邊緣。
其實她個人倒不太介意婚前性行為。兩個相愛地人做那種事不很正常嗎?有句歌詞說得好。跟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盡管她是處女。但她只是沒找到所愛地人。思想卻并不保守。
但小光不同,如果提前彼此擁有,他會覺得那是無媒苛合,會造成很大心理壓力地。就連現在二人的親昵,他也總像做錯了事一樣,只不過一看到如初,他就控制不住罷了。
要怎么和父親大人提這件事呢?說她到天津衛當教習,結果愛上了自己的學生?胡大海雖然寵得她無法無天,但這件事會接受嗎?之前她說得好的,要招贅個女婿,要承歡父親膝下,可她現在卻要遠嫁到山東去。雖然她是地理白癡,也知道山東離南京有多遠。這年代也沒飛機,估計要和父親長期分離,她一想到這兒就有點受不了,不忍心胡大海孤零零地一個人住在豪華但空曠的大宅里。
怎么辦?小光是不能來金陵的,那樣東南海防倭患怎么辦?要不,帶老爹一起嫁?這個她是沒什么問題,不知胡大海的自尊受不。畢竟他老人家是古人,小光的長輩說不定也不會
唉,一切還是等見了胡大海再商量吧。
就這么又過了幾天,出學之日終于到了。儀式定在午時進行,對此初感到很奇怪,不明白為什么衛學送出一批未來的大明將才要和斬首犯人取同一時辰。不過她是個認真負責地好老師,雖然和自己的學生戀愛是十足的沒有職業道德,但對其他學生,她并沒有忽略。
冷眼旁觀,所有的學子都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分別地傷感,但張居正除外。他似乎很沮喪,這天在河邊找到他誘供了一番,才知道他覺得自己武力孱弱,必不能有所作為,所以有強烈的自我厭棄感。
“我和小光他們在一起,就我武功最差,力量最弱。”他的心理防線一打開就完全不隱藏心事了,“每回打架,我都是拖后腿地,小光要分心照顧我。你幫我們介紹的工作,就我一個人完成不了,還要黑人抽空幫我。就連武舉考試中地雙人賽,三紅就是被我拖累的,不然他還能晉一級。百無一用是書生,我棄文從武,就是為了保家衛國,可沒想到我是庸才,不管怎么努力也沒有用。”
“話不是這樣說哦。”如初坐在張居正身邊,雙手抱膝,望著滾滾流過地河水,很輕松地道,“我一直堅信在全衛學的學子當中,將來你的成就會最大,會成為流芳千古的人物。這是絕對真話,騙你是小狗。”當然啦,有歷史為證嘛。張居正、張白龜小同學,那可是未來的大明第一首輔。
張居正歪頭看著如初,審視半晌,終于相信她說的是真話。
“不過呢,人要學會選擇適合自己的道路,不要用自己的短處比人家的長外。”如初繼續說,“比如黑人力大無窮,你卻非要跟他比上碼頭當苦力,那當然是自找倒霉。其實你文采這么好,成天又思考那些治國方略,為什么要棄文從武呢?你要明白,一個好的文臣,幫助皇上治理國家、出臺國政,那就堪比胸有百萬雄兵,比之上陣殺敵的武將不僅不差,為朝廷和百姓做的貢獻反而越大呢。”
“可是現在……朝政被嚴黨把持,我空有報國之念,又如何施展呢?”張居正小眉頭皺著,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這就是我棄文從武的原因,至少在戰場上我可以毫無顧忌。那里沒有黨派,只有敵人。”
“可皇上不發話,武將也不能出兵,而幫助皇上治定策略的正是文臣呀。所謂朝里決定朝外,說不定小光和黑人今后要指望和仰仗你才能上一展才華呢。”如初很認真地說,“你要學會忍耐,天不可能永遠陰沉,機會總是光顧有準備的人。還有一句話,叫做文可以安幫,武可以定國,不是只有上陣殺敵才能報效國家,坐陣后方,幫皇上治理國家,安撫萬民也是非常重要的啊。再說,如果奸佞當道,在外的武將可還需要運籌帷幄的文臣保護呀。”
是這樣嗎?張居正愣了愣。他其實是個極聰明的人,只是一時鉆了牛角尖,此時被如初一說,心境有漸漸開朗之勢。
于是如初趁熱打鐵,“我聽虛大師說,幫你介紹了徐階除閣老,讓你拜入他的門下,這樣對你的未來是有好處的。所以我勸你辭掉那個小小武官,棄武從文吧。相信我,只要你夠隱忍,將來一定成大氣候的。”
“你真的這么想嗎?”張居正還在自我懷疑。
“真的真的真的。”如初很確定地點頭,也衷心希望這位大明名臣盡快渡過青春迷茫期,成熟起來。
“那你說過,出學儀式后要請全土隊學子連吃三天大餐,這個算數嗎?”張居正思維很跳躍,大概心結解開,心情比較好,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如初一愣,才想說那當然沒問題,之后還要辦個歡送會呢,遠遠就見八重興沖沖跑來找她。
“這才巳時中(十點多),儀式還沒開始,你找我干嗎?”如初問。
“不是不是。”八重搖搖手,平靜了下氣息才道,“是老爺。”
“啊?我爹怎么了?”如初驚得跳了起來。
“沒怎么呀。”八重攤開手,“小姐你這急脾氣呀。我是說……老爺來啦,來天津衛了!”
…………………………66有話要說………………………
雖然66可恥的落后很多,但沒你們,我連榜也上不了。
總之,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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