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夫36計

第五回 提前揚名

第五回提前揚名

清晨時分,陳大成也回來了,虛海和如初就依約到他們各自的地盤去治療輕傷者,雖然陳大成和王如龍的“總部”都在富春鎮,但因為附近好幾個鎮都有人牽連了進來,所以他們忙活奔波了一整天才算全部了結這件事。與此同時,如初也打聽到這次集體械斗的真相,不禁嘆為觀止。

總共有三千多人參加了這場可怕的斗毆,不,應該算得上是戰斗了。怪不得官府也不敢管,衙門里的官兵只怕也沒這么多人,也怪不得各鎮都沒有醫館愿意替他們治傷,生怕治了這派的人就得罪了那派。

但盡管糾集的人多,但他們卻并不是當地的黑幫,如此拼命,不過為了是掙幾個苦哈哈的銀子。就這樣,還因為要上下打點貪官,向朝廷繳納重稅而貧苦之極,每天辛苦勞作,卻連口飽飯也未必吃得了。

對于來自現代的如初而言,實在不理解這些人的思維,既然如此團結,為什么不一起抗爭呢?既然連命也舍得出,為什么還要怕貪官污吏?自己卻為了某個礦道山頭打得你死我活?

“難道你要他們造反嗎?這些百姓全是老實人,只要有一絲活命的機會,也不會輕易抗爭。那些無恥貪官,利用的就是這一點,吸們身上所有的血,卻留命的氣兒。”虛海嘆了口氣。

那個坐在京城西苑的人、那.個高高在上的人、那個只顧著修仙問道的人知道這一切嗎?倘若不是因為那個“二龍不相見”的魔咒,假如這天下為他所有,他一定不會讓百姓如此之苦的。可惜……他現在唯一能保護的,就只有身邊人了。

如初一想也是,記得讀書時上歷.史課,老師總講到農民起義的局限性什么的,看來封建時代的人真的缺乏自由思想,也沒有那個環境和機制讓他們爭取正當權益,而她雖然是穿越者,卻知道自己沒本事、也不應該改變歷史,只能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依我說,這件事你們雙方都沒.有錯,卻也都有責任。”當天晚上,兩個死對頭聯合請如初和虛海吃飯時,如初直截了當地道。

聽這話,兩人都挺不高興,但對恩人又不好意思怒.目而視,只好低頭喝悶酒。

如初看在眼里,卻還是說,“大家都是窮苦人,被貪官.污吏壓榨欺侮還不夠嗎?自己還要打?真的有什么問題,可以坐下來談,總有雙贏的辦法。使用武力,不但不能改善你們雙方的處境,反而更嚴重了不是嗎?這次傷亡這么大,真的是你們所要的嗎?”

“為了活命而已。”半晌,陳大成仰頭飲盡杯中酒,嘆道。

“難道我們不要活命嗎?”王如龍一拍桌子。

陳大成皺緊眉頭,似乎被激怒了。一邊的如初看.他們又要爭吵,連忙攔住,對虛海使了個眼色。虛海一項很特殊的能力,他說話時,那平靜的語氣和聲調有安撫人心的奇異力量。

果然,當虛海開.口勸解,這二位“仇敵”的情緒正常了許多,漸漸的說出了事情的始末,那些無奈的事實令如初越聽越氣。

雖然明代的礦業有金、銀、銅、鐵、汞、鉛、錫、礬、硝、堿等,但主要是銀礦的開采,不過附近的一個山頭卻出現了藍寶石礦。而官府對外宣稱是奸民盜采,實際上卻是私下販賣了采礦權的。趁著這幾個月礦監之位空缺,其他官員大肆斂財,一女許兩家,收了陳大成和王如龍兩派對人馬的錢,采礦權也賣了兩次,當發生糾紛時又不管,所以才有了聚眾械斗那一幕。

雙方為了這個礦都花費了巨資,差不多是所有財產了,之后還要繳重稅,支付官府的各項費用,利潤空間本來就被擠壓得極為狹小,現在有人再來分一杯羹,自然入不敷出,絕不能讓另一方再插一腳的。

其實他們都是受害者,但為了自己的弟兄卻都不能松了這口氣退一步,所以才僵住了。而這頓飯足吃了兩個多時辰,在虛海的調停下,雙方才答應先共同開采,并約束手下再不爭斗,而虛海答應他們稍后會想辦法把他們交給官府的錢拿回來。

“既然采礦這么辛苦,為什么不轉行做別的?”這桌合頭酒吃畢時,如初問。

“能做什么?從商?養活不了這么多人。種地?給那些員外老爺們當佃農,一家大小的日子更苦,還要看老天的臉色。好歹采礦還能混一口稀粥吃。”陳大成恨聲道。

“那為什么不從軍?”如初有意地問。

哪想到這兩個死對頭卻在這時候步調一致,露出了輕蔑的神情,對官兵遇到倭人就跑,武官們貪婪可鄙的行為嗤之以鼻。

“一群耗子扛槍窩里橫的,老子雖窮,還不屑與這群軟蛋為武呢。”王如龍罵。

如初咽了咽口水,想象不到軍隊的威望在民間已經惡劣到這種樣子,只道,“人和人不一樣哦,世界上到底有好官的。聽說這次即將上任的指揮僉事戚繼光戚大人就是個了不起的人,雖然年紀,可文韜武略都是極好的,而且有志蕩平海寇,你們不妨考慮一下。”

她大肆吹捧,可陳大成和王如龍卻不以為然,大概因為見過太多社會黑暗而了,對官方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只答應如初看看情況再說。

如初知道這事不能急,于是也就沒再多說什么,因怕八重等得焦急,反正這邊也沒有宵禁,就和虛海連夜往富春鎮趕。

路上虛海說,“師妹你不該現在就為小光揚名的。”

“為什么呀?雖然我說得夸張了點,可你不覺得他定會做出一番事業來嗎?”如初很疑惑。

虛海微微搖頭,“小光是百年難遇的人才,將來定有作為。但是你別忘記了,他為了能娶你要運用釜底抽薪之計,到任后肯定要混賴一陣子,到時候吃喝嫖賭樣樣俱全,怎么能是一個好官的形象?”

如初“啊”了一聲,倒把這事忘記了,猶豫半天才道,“那他……之后變好,可以說是為了迷惑敵人而故意自污嘛。不過話說,算算腳程,他應該早到海防衛了呀,為什么還不來找我,別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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