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煉丹室順著漆黑的通道往上走,大概有百十多個臺階,她才走到后院。嘈雜的聲音是從前面傳來的,越往前走聲音就越大,聽起來是個女人。
小止對外都是花蓮剛見她的那模樣,聲音更是跟幾百歲的老頭子一樣。
“你是不是看我們好欺負,這也叫丹藥?”女子帶著幾分尖銳的聲音傳出,其中還混著魅音。
應該不是有意為之,那么,這說話的女人應該就是會魅惑之術的種族。
“客人,我已經說了,這里只賣普通丹藥。”小止的聲音不高不低,對于人家的指責也沒有露出半分不滿。
“普通丹藥?哼,我看是連普通丹藥都不如吧。我看你是存心跟我們過不去!”
“客人言重了,所有的客人買的都是同一種丹藥,或許您可以出去打聽一下。”
“不必了,我問你,你這紫珊蓮到底賣不賣?”那女人沒有跟小止繼續糾纏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
紫珊蓮?花蓮聽到這名字心頭一動,那東西是琉璃堂的鎮店之寶,六千年份的紫珊蓮,放眼整個妖界也是罕見的。就連小止也不知道她母親是從什么地方拿到這東西的。
“不賣。”紫珊蓮之所以珍貴,不光是因為適合它生長的地域很少,還因為這東西成熟之前會惹來無數妖獸的攻擊,能存活下來的紫珊蓮一般都是有人特地栽培的。能擋住那些神智未開卻實力強橫的妖獸的攻擊,非是妖帝境界不可。
不過紫珊蓮的用處卻并不廣泛,能夠一眼認出的人也不多。
“不賣?哼,不識好歹,我家小姐要買你這東西是給你面子。”
“那就多謝您家小姐給我面子了,東西不賣,如果客人沒有別的事兒的話,還是請吧。”誰知道她家小姐是誰,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樣。這南溪山城中哪個妖是沒有點來頭的。
花蓮走進前庭的時候,發現里面除了小止之外,就只有三個客人。其中有一個女妖,應該就是剛剛說話的。另外兩個好像是護衛,一直面無表情。
雖然小止已經開口送客了,可惜,人家就是不肯走。這年頭,開個店真是不容易,時刻要擔心惡客臨門。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看見花蓮,那女妖橫眉冷豎,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是她的地盤。
花蓮聽了她的話,偏頭看了眼店門外,發現外面竟然還有守衛,把想要進來的客人全都擋在了外面。
敢在這城里鬧事兒,恐怕來頭真是不能小了。
“我是這家店的丹師。”花蓮扯開一抹微笑,雖然明知對他們笑也是浪費感情,可是誰讓他們是客人呢。
看見花蓮出現,小止明顯是松了口氣,她不太習慣面對這么多人,不然也不會在身上帶這么一個黑色的袋子了,雖說這東西也算是難得的寶貝,可造型實在是詭異了點,一般的妙齡少女,誰會喜歡這東西啊。
“這些垃圾都是你煉的?”既然奈何不了小止,這女妖干脆把注意力放到了花蓮身上。花蓮看著被她扔了滿地的青色藥丸,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可真是無辜啊。
低頭看了眼到處滾動的藥丸,花蓮心里還在想,一會兒要不要等他們走了之后把東西撿起來收好繼續賣呢?“這些清心丹是城里安平堂提供的,如果客人對丹藥不滿,倒是可以去那里理論一番。”
雖然只來了幾天,不過在小止的強烈要求下,花蓮還是把這城里各大商鋪仔仔細細了解了一番。
安平堂是城中最大的藥房,里面甚至有能夠煉制低級中品丹藥的丹師,據說后臺是來自大荒山。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安平堂在南溪山城建立千年,至今無人敢去惹他們就是。
那女妖大概也是知道安平堂不是她能夠招惹的地方,憋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么。
“玲兒,怎么這么慢?”就在花蓮已經等著送客的時候,店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軟軟的召喚聲,這聲音一出,花蓮感覺整個身子都在發軟。
這聲音中的魅音可是比眼前這女妖厲害多了,店門外那些看熱鬧的,好像大半都受到了干擾。
“小姐,您可算來了,這家店的伙計太過分了!”叫玲兒的女妖扭著身子快步走了出去,還不忘了順便抹黑一下小止。
“哦?誰又惹你了?”清脆的鈴聲伴隨著那悅耳魅人的聲音,一個玲瓏的身影出現在花蓮眼前。
美女她不是沒見過,只是從未見過能有人把妖媚以及清純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融合在一起。明明該是很怪異的,可在她身上,卻是恰到好處。也怪不得外面那些妖眼睛都直了,如果她是男人,恐怕也是如此。
“就是他們,賣給我的丹藥效果差,還敢狡辯。”
“就這樣?”那女子笑著問。
“還有……”這回,那女妖是悄聲在她家小姐耳邊說的,那女子傾身聽了幾句,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抬頭看向大堂,目光停在藥柜上方的那紫珊蓮不放。
沉吟了片刻,燕歲兒還是走進了琉璃堂。原本她就不需要買下等丹藥,只是身邊的丫鬟要買些送人而已,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小店里遇到紫珊蓮。
如果是別人,恐怕根本就不認識這東西,但燕家卻是以丹藥起家,家祖是名揚妖族的丹師,連天級丹藥都能煉制,她這個當孫女的自然也認識各種珍稀藥草。
看著那長了六層花瓣的紫色蓮花,燕歲兒禁不住有些激動,就連家族中也只有一朵三千年的紫珊蓮而已。
“請問,這里的老板在么?”盯著紫珊蓮看了半天,燕歲兒戀戀不舍地將目光移開,邁著蓮步走進大堂。
“我就是。”小止答道。
“您好,我叫燕歲兒,來自傾月彎燕家。”
小止點了點頭,“我叫止。”似乎是看出了燕歲兒的想法,小止再度開口,“鎮店之寶,不賣。”
還沒等人開口,就把話給堵了回去,這讓燕歲兒有些尷尬。不過很快,那小臉上就漾出了微笑,“不賣沒關系,請問,可以讓我看看么?”
小止沉默了一下,還沒等她開口,花蓮突然插嘴,“抱歉,不行。”
燕歲兒跟小止同時看向花蓮,小止倒是沒有什么,但燕歲兒眼中卻有這一閃而過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