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

第一百零五章 別非禮我男人!

歷史時空

第一百零五章別非禮我男人!

第一百零五章別非禮我男人!

這樣的言語或許算是一時的沖動,但過于直白的宣告還是讓墨紀有些猝不及防。

他看著夜凰,有些怔的站在那里,似是被言語擊打的無言以對。

夜凰忿忿的扭了頭回去,她抬著胳膊擦抹了眼淚,她盡管心中難平,卻也知道墨紀說的是對的,畢竟她就不清楚大嫂到底是為了什么而妥協。

墨紀的手離開了夜凰的肩,輕輕地卻帶著一絲落寞,昂頭止淚的夜凰就看到墨紀面無表情的去了門前。

午日的陽透過竹簾照射進來,似灑下的金粉一般斑駁了他的身影,夜凰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意識到,自己這話沖動了些,但是她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討厭就討厭吧只得一年,你并不用承受太久不面對了,總會好些”墨紀的聲音低低的傳來,毫無情緒讓夜凰去把握,她眨眨眼,這才開了口:“我確實激動了些,這,這本不關你的事。”

是啊,只得一年,協議到期,去他的大哥,去他的婆母,全部都將和我無關,我何必為這個沖墨紀兇呢?

“他們是我的家人,有些事,誰也無法預料……”墨紀說著挑開了竹簾走了出去。

夜凰坐在屋內擦了擦臉,才想起墨紀并未睡多久,便也跟著出去了:“你怎得不睡了,連一個時辰可都沒”

墨紀沒言語,只看著院子里的藤蔓發呆,夜凰見他不理自己,便上前扯了他的衣袖:“發什么呆呀,再去睡會吧”

墨紀看她一眼,抽了手:“睡不著,不必了”

夜凰聽他口氣,似是他在不快,又見他這般抽手,立刻意識到是自己惹惱了他,便堆上一個撒嬌的笑容再抱了他的胳膊:“對不起嘛墨墨,我只是一時氣憤不過才那樣說的,絕對不是針對你……你不生氣了好不好?”

墨紀抬眼看著藤蔓:“我沒說我生氣,我只是……餓了”

夜凰一愣:“啊?”繼而丟了他的胳膊沖著灶房那邊就喊:“艾辰,二爺餓了,趕緊擺飯”

半個時辰后,飯菜滿桌。

夜凰小心的數著某人夾菜的次數,再遲遲不過五的情況下,她把手里的碗一放,便端起面前的一盤木須肉,給他撥拉到碗里一些。

“你干嘛?”墨紀側目瞧她,夜凰昂著下巴:“吃菜啊光吃白飯有什么營養?難道你希望自己還病著不成?”

墨紀不言語的端著碗吃了兩口,在注意到夜凰看到他吃菜而滿意的笑時,他把口中的飯咽下后看向夜凰:“我病不病的與你有關系嗎?”

夜凰一愣瞪了眼:“你這人怎么了?你現在可是我夫君啊,你說你病了和我有關系沒?”

“夫君?”墨紀看著她似是冷冷的一笑:“你真這么想嗎?”

夜凰砸吧了下嘴:“誠然我們這個夫妻關系是有協議的,但好歹咱們兩個還在一起不是?俗話說的好,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我沒離開你,協議沒到期前,咱們兩個可還算是綁在一起的,所以,我麻煩你,再心里不爽,再不待見我,也請配合一二你不用忍受太久,最多也不過一年”夜凰說著動手拿起碗筷自己往嘴里扒拉飯菜。

墨紀抽了下嘴角,低著頭開始吃飯,慢條斯理地倒無事一般,可夜凰卻吃的有氣一樣,幾下把飯往嘴里一扒拉就放了碗,所有的禮儀是統統不管,把筷子一丟這就扭了頭。

墨紀撇她一眼:“吃好了?”

夜凰不理他,只扭著頭嚼著口里的食物,根本不打算甩他。

“吃飯是為自己吃的,為別人而賭氣不好好吃飯,傷的是你自己的身子。”墨紀慢慢悠悠地說著,夾了一筷子菜,繼續吃自己的,夜凰一聽這話卻火蹭的竄了上來,她轉回腦袋來盯著墨紀:“剛才好像不好好吃飯的是你吧?你也好意思來說我?”

“可我現在不好好吃了嗎?”墨紀看著夜凰話中有話,夜凰起身往內里去:“我是吃飽了”

墨紀不言語的把剩下的飯吃了,叫了艾辰進來收拾了后,他去妝臺前整理了一下發束和衣服,就起身往外去。

“喂,你去哪兒?”夜凰在他走到門口是出身詢問,墨紀頓了下:“署辦”說完就掀起簾子出去了。

夜凰抽了下嘴角忿忿地坐在床上嘀咕:“什么人啊,小氣鬼”

太陽從日中走到山下,院落里的燭火也已點亮。

看著眼前的飯菜,夜凰蹙了眉:“收了吧。”

“可小姐您還沒吃呢?”艾辰在旁輕言,夜凰搖了下頭:“我不餓”

艾辰抽了下嘴角:“要不,奴婢去署辦那邊尋二爺去……”

“尋他做什么?人家是大忙人,你去找他別人還當我不懂規矩的纏人呢”夜凰說著扭身把繡棚子取了,捉針提線。艾辰見狀只得上前收拾:“那奴婢先收回去熱著。”

“不必了,都這個時候了,沒必要”夜凰說著擺了手,艾辰無奈的收了飯菜出去了。

哼,忙死累死那是你的身子,與我何干?拿不回家來嘔我?姑奶奶我樂得自在

夜凰想著低頭扎針,結果心不在焉下扎到了自己的手,她蹙著眉含了指頭,鼻子里哼了一聲,就把繡棚子也扔了。

心情煩躁這等精致的細活,她怎么做的了,當下沖出了房間直奔灶房而去,就看見艾辰把飯菜正往蒸屜里放。

“小姐?有什么吩咐嗎?”艾辰見著夜凰來,一邊手腳利索的做事一邊掛笑問話,夜凰走到她身邊看了一眼后抬手把她的胳膊一拉,湊著她的耳朵說到:“我養父叫你來是全心全意幫我的對吧?”

艾辰忙是點頭:“這是自然。”

“那好,有樁事,我要麻煩你”夜凰說著看了下四周壓低聲音道:“我嫁過來的時候,給這墨家的每個人都送了禮,婆婆那里也怠慢不得,就把一對福壽玉牌都給送了過去,可那對玉牌是養父給我的體己,萬不得已我不想就這么沒了的,如今送出去了,我牽掛的緊,但到底出手了又不好再問,不如你今晚辛苦一趟去婆婆跟前伺候的人那里走走,套問一下東西是收在那里,有無被賤賣了”

艾辰全然愣在那里,她一臉詫異之色似是完全不明白夜凰怎么給她這么一個差事,而夜凰對她一笑:“我養父讓你來做我的貼身,想必也告訴你我的性子,好東西我手緊的很,這失出去,我寢食難安,如今的飯都吃不下去了,所以……你辛苦了”

夜凰說著沖艾辰笑著點了下頭,這人就轉身出去,繼而回屋了。

艾辰立在灶房,臉上的驚詫之色已經收個干凈,只有猜疑的神情,她在灶臺前轉了轉,抬手抽了柴,繼而把灰土一掃,確定火熄了,便把手一凈,轉身出去了。

夜色漸濃,月都叫云遮了身,夜凰靜靜地坐在屋里等著,等得瞌睡來了,都沒見著兩個人回來一個,便悻悻的出了屋,在院子里轉圈當散步。

走到第八圈的時候,院口終于有了動靜,夜凰掃眼去看,就看到墨紀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走了進來。

她人此刻正好走在廊角處,這里并無掛燈,略有些陰暗,她思量著自己要不要開口招呼,就看到墨紀站在院中不再邁步,只盯著正房瞧看。

他看什么呢?莫非在思量著和不和我道歉?

夜凰想著嘴角輕勾:算你還有點覺悟

她正想著呢,墨紀卻一轉身往書房去了。

夜凰有些愣的看著他進了書房,關了門,繼而就看到書房內亮了燈,而后窗戶上就有了他伏案讀書的身影,這讓夜凰怔在那里好半天。

站了許久,腿腳都有些發酸了,夜凰才算反應過來,壓著火氣,她便回了房,繼而把門“砰”的一聲關上,發出了老大的聲。

書房處的窗影上,那伏案讀書的身子頓了一下,繼而那身影便是起立,在桌案前轉了轉后,燭火就熄滅了

夜凰背靠在門上好一氣喘息,后來想想的,就去了床邊往那書房看,結果看到書房竟都熄燈了,便一跺腳:“有你的”

繼而回了屋中內里,蘑菇了一會后,也就歇著了。

待到早上雞鳴時,夜凰還在睡,耳邊卻有了叫起聲:“小姐,您醒醒啊,該起了”

夜凰撐著惺忪的睡眼看了半天艾辰后才開了口:“起來這么早做什么?”

“問安啊?您不是說要給太太去問安的嘛”

“沒心情”夜凰說著翻了身,擺明了就是不打算起,艾辰見狀彎身在她耳邊言到:“小姐您還是起來吧,二爺在外面等著您呢”

夜凰聞言轉了身,看了艾辰一眼這才起床。洗漱擦抹,穿衣束發,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也差不多用了近半小時的時間,等到夜凰昂著腦袋出去的時候,院里哪里還有人?墨紀早就沒了影。

“人呢?”夜凰看向艾辰,艾辰愣了下:“二爺前頭就在這里的啊,他叫我請您起來,還說人等在這里”

夜凰聞言翻了白眼,轉身就往屋里去。

“誒,小姐,您不問安了?”艾辰趕緊的追進來。

夜凰撇了下嘴不吭聲,自己去桌邊一坐,抓了茶壺倒水,艾辰眨巴了下眼,蹲身在夜凰的跟前:“小姐,奴婢多嘴,您還是去問安的好。”

夜凰看她一眼不做聲,只舉著茶杯喝茶,那艾辰抿了下唇說到:“昨個晚上奴婢轉了一圈,也只得和趙家媽媽閑聊了一會,實在沒能問出個什么來,不過,聽那趙家媽媽說,太太心小,平日里最好細致些,萬一哪里疏漏了,得罪上可就麻煩……”

“我叫你找東西去,你卻給我打聽這個回來?”

“小姐您別急,給奴婢點時間慢慢打聽可好?畢竟我和趙家媽媽還不熟,一上去問那個不合適……”艾辰說著一臉小心之色,夜凰見了嘆了口氣:“行了,走吧,去問安”說罷就起身出了屋,艾辰自是緊緊的跟著。

夜凰到了太太的院落里,就看到只有大爺墨念在,當下想到大嫂那昨個渾身顫抖的樣子,就知道大嫂今日里想來伺候怕是都難,便冷著一張臉沖他哼了一聲,這才去墨言和譚氏跟前問安。

譚氏瞇著眼睛擺了手讓她起來,等她站直了就問道:“怎么只有你?紀兒呢?”

“他和我過來的時候,好像署辦里有什么事,把他叫走了。”夜凰睜著眼說瞎話,反正墨墨不在,她覺得那人八成是在署辦的,就這么說了。

譚氏看了她一眼后便說到:“聽說你昨個跑大房的院里去了?”

夜凰抬了眼:“對啊,看看大嫂唄,我一想到她被人打成那樣,就擔心她會不會出事,尤其是昨個早上還暈了的,我可怕她有個什么不舒服的,將來人家娘家算賬的時候把我一起稍帶上……”

“付夜凰”譚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少在我跟前端架子我知道你是梁國公府出來的,可你不過是一個養女罷了,連個封號都沒,你在我面前抖什么架子?我可告訴你,論品,我好歹也是一品的安人,你有什么?”

夜凰撇了下嘴沒出聲。

“你給我聽清楚,大房的事是大房的事,論不到你二房的人指手劃腳,至于你大嫂,她好著呢”譚氏說著一瞪眼看向夜凰的身后:“粥好了?”

“是的,婆母”一聲應答驚了夜凰,她轉頭而瞧就看見了大嫂斐素心竟領著丫鬟春桃進來,而春桃捧著托盤送來了食物。

“大嫂?”夜凰立刻轉身往她跟前去:“您不是……”

斐素心沖她笑了一下:“皮肉傷罷了,習慣了,也沒什么了。”她眼里透出一種心死般的哀色,繼而便沖春桃擺了手,春桃立刻送吃的上去,大嫂則往邊上一站,看起來和墨念是一側的,卻也留著兩步之舉,并無往日那般相近。

“老爺太太,請用”春桃說著退開來,這兩個老人竟安然用餐,看得夜凰心里忿忿,只能看了大嫂一眼,從心里哀她不言更怒其不爭。

早飯用罷,譚氏不陰不陽的說了兩句,便叫著散了。墨念還要處理政務自是去了衙門,春桃則扶著斐素心回院。

夜凰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橫豎覺得這女人就這么忍了不應該,便追了過去:“大嫂,我有話和你……”

“弟妹”斐素心急急地開了口:“我知你關心,但眼下也只能這般了。”

“為什么?”夜凰不解的開口,斐素心看著她擺了一下手,春桃便低著腦袋退開了些,艾辰也一并后退,而后斐素心對夜凰輕言:“我乃刺史之女,當年雖算是下嫁于他,可如今的墨家輝煌,倒也算門當戶對;我是受他欺負,可一旦說出去,我卻未能為墨家大房開枝散葉,自是我的錯,那么與他鬧僵開來,難看的不是一家,而是我們斐家和墨家兩家,誰都不會是無辜的我和他,能和離嗎?墨家和斐家可誰都丟不起這個臉,而最關鍵的就是我的兩個女兒,不管是和離還是我自封足,她們都是墨家的嫡女,憑著她們爹的身份,也能門當戶對的嫁個好人家,可我若是真的和他鬧開來,萬一分開,日后他再娶了誰進來,我的兩個女兒又算什么呢?”

“可是他那樣對你啊,你們兩個以后怎么辦?”

“怎么辦?”斐素心苦笑了下:“他當日給我許諾只我一個,好,我就做個睜眼瞎,什么也不問,什么也不管,等到日后那兩個有一個生的下兒子,我就過繼了做我的兒,但她們想要做妾,那是做夢”斐素心說著咬了牙:“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我死都要撐下去”

夜凰看著斐素心這般模樣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是同情與憐憫嗎?有,但更多的卻是對她的哀痛,因為這個身為受害者的女人選擇了把自己熬進去,在那個痛苦的漩渦里翻轉……

“弟妹,我的事,你已看在眼中,對男人莫再同我這般傻傻的付出,他們,他們不值得”斐素心說完這話就轉了身急走,那春桃趕緊上去將她一扶,她們兩個就急急的去了。

夜凰瞧著大嫂這般沉在了泥潭里,便覺得心里悶悶的,艾辰慢慢的走到夜凰的身邊,眼看著斐素心的背影輕聲嘀咕到:“大奶真是個可憐人,為了孩子,也只能這般忍了。”

夜凰當即搖頭:“委曲求全只會讓自己泥足深陷,若要真的解脫就必須離開源頭,哪怕是壯士斷腕,也要在所不惜”

艾辰聞言看了眼夜凰,眼里閃著一些激動的光,而夜凰則轉身回了自己的院落。

刺繡發呆睡覺,渾渾噩噩的一天,過的是百無聊賴,這天晚上,墨紀依舊回來的很晚,而且回來后連正屋都沒進就去了書房。

夜凰站在窗前看到書房的燈熄了后,便轉了身往床帳里去,此刻的她已經不似昨夜那般氣惱,因為她此刻根本無心去理墨紀在鬧什么情緒,只在想著藍颯,在想著得到寶石后應該如何做。

這夜,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思考了很多也假設了很多,只到半夜才迷糊上了。

清晨又是艾辰來叫起,夜凰問也沒問,就坐了起來,神情呆滯的洗漱穿戴,忙完了后大步出屋,院里依然沒了墨紀的身影,可夜凰卻毫不意外,她也不再問艾辰二爺人呢這樣的話,只像個上班族一樣面無表情的出院往太太那里去。

在太太院里她看到了陸媽媽也看到了墨紀,愣了一下,她走了過去,就沖著陸媽媽淺笑了一下便一言不發的站在墨紀身邊。

墨紀看了她一眼:“換個衣服要這么久嗎?走吧”他這般言語顯然就是沒讓她回答的,她也懶的言語便跟著進屋問安,行李起身之后,譚氏有些不滿的問向墨紀:“你有那么忙嗎?昨個都不過來給我行禮”

“娘和爹多多體諒,最近漕運上的事,是比較多的”墨紀答了話,一臉的歉意,譚氏大約心里舒服了些許,便只是咕噥道:“怎么一下就忙成這樣了?你可注意著你的身子骨”

“是,兒子知道”墨紀答了話,大嫂又帶著丫頭送了吃的進來,當下幾人杵在那里等二老用完飯了,便也告退了出來。

大哥依舊往衙門去,大嫂由丫頭攙扶著回去。

夜凰跟在墨紀身后出來,一臉的漠色,擺明了就是墨紀先開口,可墨紀倒后一出了院子竟沖他大哥喊了一聲:“大哥,等等我”這就追著大哥兩人邊說邊走的出去了,完全沒說和她打個招呼。

夜凰盯了墨紀的背影一眼這就帶著艾辰快步回屋,等進了房,她就去床榻上一躺,裝死一般的躺著。

沒過多久,艾辰捧了吃的進來給她,夜凰起身去了桌邊進餐,卻沒什么胃口,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了碗:“收了吧”

“小姐,你這兩天可沒怎么吃東西,這樣傷身啊”艾辰一臉關心之色,夜凰卻無心應付于她,簡單的笑了一下擺了手:“天熱起來了,我就沒什么胃口,不礙事”說著打發了艾辰收了東西,自己拿了繡棚子開始繡。

繡了大約一個時辰,艾辰捧了一盅紅棗茶走了進來:“小姐,喝點這個吧,就算沒胃口也不能傷了身子,紅棗補血的,您喝點”

夜凰聞言看了眼艾辰,忽而就抬頭看她:“你到底知道我多少?”

艾辰一愣:“小姐這話,奴婢聽不懂……”

“你去我角柜里,把那封信拿出來”夜凰說了這話端茶抿了一口,略熱的茶湯里有紅糖的甜味。

艾辰去了角柜前,一打開柜子就看到衣服包上放的那封信,她抿了下唇,拿了出來,走到了夜凰跟前雙手捧遞:“小姐。”

“打開來,念”夜凰不接信就說了這么一句,繼續喝茶,那艾辰的眉挑了一下,便言語到:“這信是老爺讓帶給小姐的,這是家書啊,奴婢怎敢……”

“你要做我的貼身不是嗎?貼身就是我的心腹,我的心腹,就自然是要知道我的秘密的,不是嗎?”夜凰笑著看了艾辰一眼,便把茶一放,靠在椅背上望著她。

艾辰低著腦袋捧著信頓了大約三秒后開了口:“小姐既然這樣說,那奴婢就斗膽了”她說著從信封里把信瓤給取了出來,繼而打開來欲念,當下就挑了眉,人就愣在那里。

“怎么不出聲?念啊”夜凰笑著催促,那艾辰點了下頭,這才小聲地念到:“吾女凰兒見字如父……”

“大點聲”夜凰笑嘻嘻的言語著,艾辰點了下頭,只得大了些聲的念道:“吾女凰兒見字如父,今聽聞愛女歸夫家途中遭遇變故,不由心驚,惴惴難安,幸得之你安好,這才茶飯知味;思來想去,愛女身邊乃無可用可保之人,故而精挑細選后,尋下此奴于你,凰兒只管用她,她定勝任,可不負眾望,若然辦事不利,其有異心,凰兒亦可將她打發歸來,爹再尋合適之人于你……”

艾辰讀到此處就沒在讀下去了,她看著夜凰笑嘻嘻的望著自己,只能掛了淺淺的笑:“小姐是要奴婢知道老爺的厚望……奴婢,奴婢絕不會讓老爺和小姐失望的。”

夜凰笑了笑:“現在你很清楚了,我身邊是要一個能用的人,但,你若不適合的話,我就只有把你送回去”

“小姐”艾辰急的當下就跪了地:“奴婢哪里做的不好,您只管說,奴婢一定用心去做好,定不叫小姐您失望”

夜凰看了她一眼,伸手從她手里把信拿過放在了桌上:“我這人比較心急,所以上次交給你的事,我希望很快就有結果”

艾辰一頓看向夜凰:“小姐的意思是……”

“三日之內我看不到那對玉牌,你就可以……滾了”夜凰說話時眼就盯著艾辰的眼,艾辰抿了下唇后,點了頭:“是,奴婢知道了。”

夜凰笑著起身將她完全拉起來:“這才對做我的貼身就要是個有用的人才成”說著她欲往外去,忽而的眼掃到了自己掛在窗拴上的那把干花,就兩步走過去,將它往下取。

“小姐,奴婢幫您”艾辰極其有眼色的跑到跟前,夜凰看了她一眼松了手,由她去弄。

裹著宣紙的花被取下,艾辰瞧看著還是那把花草便開了口:“小姐為何這般包著那花?這些花兒都要枯死了。”

夜凰看了眼那花兒說到:“本來想風干了以做保留,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我白費心了沒用的東西,就丟了吧”

“丟了?可這是二爺……”

“你不是個挺有眼色的人嘛,怎么現在也話多了?”夜凰蹙了下眉,艾辰便立刻捧著那花束出去了。

夜凰閉著眼深吸一口氣,便往桌前回,現在她也沒了出去轉悠的心思。

到了桌邊看到那封信,她笑了一下:丫頭啊,你和我玩,行啊,你送上門來,那我就不客氣嘍

將信匆匆的收了,拿去角柜放好,夜凰又抓了繡棚子開始繡了起來。

黃昏的時候,天邊涌起了大塊的烏云,那本火紅的霞色就帶了陰暗,等到了掌燈時分,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來。

夜凰丟了繡棚子立在窗前看了看這天,便不自覺的想著墨紀會不會淋雨,但下一刻她又搖了搖頭:你操心他做什么?這墨府再是下人少,不也終歸有的嘛管他的

想到此,她折身去了書案便翻看那本圖志,才翻了一頁,艾辰卻進了屋:“小姐,這雨可越下越大了,您看奴婢要不要去給二爺送傘?”

夜凰挑了眉:“墨府又不是只你一個下人,門房上的人吃干飯的啊”

艾辰往她跟前湊了湊:“小姐,大爺那邊今日里接了兩個人進來,這會的大家都在那邊幫著搬東西呢,只怕……”

“接人?”夜凰一下反應過來:“難道是那兩個外宅?”

艾辰點了點頭。

夜凰眼一轉:“是搬到太太那邊還是大房院里?”

“自是太太那里,只是聽說……”艾辰有些欲言又止,夜凰嗓子里“嗯”了一聲,她就繼續說了下去:“奴婢也只是聽說,說其中一位進門的時候,忽而扶著人嘔了幾下,這會的太太好像遣人去請郎中去了。”

“啥?”夜凰蹭的站了起來:“還有這種事?走,咱們去瞧瞧”

“哦”艾辰應著趕緊去拿油傘,等到她撐傘打過來的時候,夜凰又言到:“多拿一把”

“是”艾辰答應著再取了一把來,夜凰便伸手拿了,這就往外去,人還是在艾辰撐起的傘下避雨,手里這把油傘倒是拿了個緊。

她們出了院,往太太那邊去,結果院口就停下了,因為她看到里里外外忙碌的下人,他們舉著傘打著燈籠在那里搬著一些箱子和包袱。

看著那東西,夜凰就撇了嘴,因為這些東西足以說明大哥的外宅養了到底有多久。

轉頭進了院,就看到陸媽媽在門口立著,腦門上沒那么大的一貼膏藥了,卻還敷著一個小塊,表示那里有傷。

她快步走了過去,還未張口陸媽媽就笑著先向她走了過來。

“二奶奶怎么跑這兒來了?”陸媽媽笑著問話,眼落到她手里的油傘上。

“哦,我,我本是給二爺送傘去,卻瞧著二門處大家在搬東西,一問才知道,那兩位來了,就說過來看看”夜凰說著抬頭往那邊張望。

陸媽媽抬手一擺:“二奶奶莫為兩個丫頭在這里浪費時間,還是去給二爺送傘吧”

夜凰聞言笑了下:“我知道,可是好像有一位不大舒服來著,既然請了郎中我也想聽聽是不是人家水土不服來著”

陸媽媽此時的笑淡下去了點,繼而看了一眼跟在夜凰身后的艾辰,沖夜凰說到:“太太此刻正笑的合不攏嘴呢”

夜凰心里一驚,蹙了眉:“真的?”

陸媽媽點了頭:“真的。”

“多久的事兒?”夜凰不自覺的發問,陸媽媽看她一眼:“說是兩個月嘍”

“那,那大嫂知道嗎?”夜凰有所擔心,陸媽媽苦笑了下:“還不知,太太說,這個時候正是小氣的時候,壓一壓了再說”

夜凰聽了垂眸臉有郁色,陸媽媽卻看了下天催到:“這個時候你也別在這里了,太太正在興頭上,你要再亂說點什么,可對自己沒好處,還是趕緊的去接二爺吧大房如今有了消息,不管最后如何,總是有了,你要不想日后自己的日子難過,也和二爺抓緊著點”

夜凰聽了這話臉上一紅,立刻抓了傘轉了身:“知道了……”說著就低著頭趕緊的往外去,艾辰自是也趕緊的追著她給她撐傘。

陸媽媽瞧著夜凰的背影,笑了笑,再轉身看著太太的屋子,又嘆了口氣往那邊去了。

抓緊,再抓緊也沒用

夜凰心里嘀咕著捏了傘急步往外,路過二門處也沒理那些下人,待走到一門外的甬道時,忽然的艾辰伸手一把拉了她,繼而在她錯愕的看向她時,她卻急急地拽了夜凰往一邊一躲,這就藏身在了一旁的樹木之后,夜凰剛要開口問她你做什么,艾辰卻比劃了個噤聲的動作朝外努了嘴,而后就一口把燈籠里的燭火給吹熄了。

夜凰立刻朝外瞧看,很快的就看到甬道上一盞燈籠相近。

夜凰狐疑的轉頭看向艾辰,不明白干嘛要這么躲著人,卻耳里聽到了細細的言語聲:“阿紀,你身子骨不算好,每逢雨天就容易著涼,回去可要用熱水多擦擦身”

夜凰聽了這話背就徹底的抻直了,她立刻盯向甬道處,當那燈籠靠的近了些,借著他們的那盞燈籠夜凰瞧了個清楚,竟是霍熙玉同墨紀同打一把傘走了過來

夜凰心里罵了一句便盯著那兩人,就見墨紀右著傘左手背在身后,而他的右邊霍熙玉雙手提著那燈籠低著腦袋蓮步輕移。

“多謝玉表姐關心,我已不是幼年,沒那般孱弱。”墨紀不緊不慢的言語著,口氣與言語都聽不出親疏來。

“哦”霍熙玉低著頭走了兩步忽而站定:“阿紀,你是不是覺得,覺得我多事?”

墨紀撐著傘立在那里輕言:“玉表姐是關心我,記掛我,我很清楚。”

“真的?”霍熙玉的聲音里浮起一絲喜悅。

“這有什么真假。”墨紀似是淺笑了一下:“不過還是要多謝玉表姐記掛”他說著似乎欠了下身,豈料此時霍熙玉的身子往上一貼:“我不要你和我這般客氣,我們從前不是這樣……”

墨紀立刻抬手推了她一下,繼而急退兩步:“玉表姐,請別這樣”

霍熙玉兩步走上前:“你一口一個表姐,可知我聽的多心痛?叫我熙玉……”

“玉表姐,請,請自重”墨紀說著再推一步,兩人徹底的就在夜凰的視線正前方。

“你,你說什么?”霍熙玉的身子晃了下上前一步:“你竟對我這般言語?”

墨紀低了頭:“我也不想這般說的,可是你……”

“我怎么了?我不自重是不是?”霍熙玉說著抖了抖肩,似乎是哭了:“阿紀,你怎能這樣對我?就算姨媽她不允你我的婚事,但你也不該這般對我……”

“玉表姐,你知道的,我已有家室……”

“那個丫頭嗎?”霍熙玉的聲音里抖出一絲嘲笑:“她才幾歲?還不如黛娘大一個比你妹妹都小尚未及笄的女人,真的能做你的妻子嗎?她能照料好你嗎?”

“玉表姐,請不要這般說夜凰,她是我妻子,你不可以這般說她”墨紀忽而言語硬了些,可霍熙玉卻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一般,使勁的搖了頭:“你別和我說什么妻子,如果不是你母親在拆散我們,做你妻子的人是我那個丫頭算什么東西?就她那樣的骨膀那樣的年歲,你和她怎可以”她說著就往墨紀的懷里撲,墨紀見狀立刻側身讓過,霍熙玉就撲了個空。

“夠了”墨紀似乎有些不悅:“我知道我欠著你的,可是我和你不可以”

“你是嫌棄我是寡婦?”霍熙玉手里的燈籠在搖晃,可見她此刻又多激動。

“這和你是不是寡婦沒有關系,而是我們不可以”墨紀強調著,可霍熙玉卻有追問道:“那,那你是嫌棄我是,是……”

“玉表姐”墨紀重重的喊了她的稱謂:“我已經有了夜凰,我有妻子了,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你有妻子,我知道,可是我,我,我也不求做你的妻子啊”霍熙玉說著點點前移:“阿紀,我知道我此刻雖是完璧卻似污泥,可我的心在誰那里,難道你不清楚?當日若非迫于無奈,我也不會應了那門親事的……”

“玉表姐,過去的事,我們不說了成嗎?”

“為什么不說?我要說”霍熙玉說著向前一步:“當日若非你做那說媒之人,我豈會應?還不是瞧著你一臉痛苦我才答應嫁了他,可,可我命不好攤上那樣的事,我的心里有多不甘你知道嗎?”

“玉表姐,過去的事就過去吧,我知道我欠了你的,所以我現在也在補償你,你在這里住著,這里就是你的家,我能給你的就只有這些……”

“這不夠”霍熙玉搖著頭打斷了墨紀的言語:“當初你娶了淑芬,我守寡之身不敢見你,也不敢有所求,可淑芬去世后,你和我都是一樣的,我守寡你鰥居不是嗎?你接了我來,不就是要和我在一起……”

“不,我沒這么想過”墨紀立刻反駁,可霍熙玉卻急急的言道:“我不信阿紀,我知道你是個念情的人,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你娶那付夜凰的事我清楚,梁國公保媒嘛,你推辭不得對不對?你不能不答應不是嘛我懂,我真的明白,我也體諒你……”

“玉表姐,你聽我說,我墨紀是一個人,一個大活人,若是我不允這段婚事,梁國公也不會迫我……”

“不,不是這樣”霍熙玉激動的搖晃了身子,那可憐的燈籠在急速的搖擺著,火光也時暗時明:“我知道你的難處,你是被迫的阿紀你聽我說,我不要什么名分,我不要,我只求你不要和我這么疏離……”

“玉表姐”墨紀忽而把手里的傘一晃:“你睜大眼看清楚若我心里真的有對你一絲男女之念,你覺得此時此刻我會看著你在雨中淋的透濕而不為你撐傘遮雨嗎?”

霍熙玉聞言身子一晃繼而盯著墨紀說到:“你什么意思?難道,難道你真的喜歡那個,那個小丫頭嗎?”

墨紀點了頭:“是,我喜歡她,若是不喜歡她,我怎么會和她成親”

“不你騙我你騙我她只是一個小丫頭,你和她的親熱都是假的,假的”霍熙玉搖著腦袋一副完全不信的姿態,墨紀則把手里的傘朝地上一扔:“信不信由你”說著就要邁步,可霍熙玉卻追了過來:“這不可能的,你和她才認識多久?我和你又認識多久?”

墨紀回頭看向她:“感情的事很難說的,我可以告訴你,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她了”

“我不信”霍熙玉說著沖墨紀奔來,墨紀急忙的讓過,霍熙玉便一個撲到摔到了地上,而此時一把傘卻撐在了墨紀的腦袋上:“玉表姐,寂寞空虛您也有個度啊,別非禮我男人成不”

墨紀完全沒料想到會從身后冒出一個人來,他詫異的回頭時,艾辰已經用火折子點亮了燈籠,而霍熙玉的摔倒也使得她手里的燈籠倒在了地上,當下火就蹭蹭的著了起來,于是夜凰的笑容清晰的出現在他和她的眼前。

“你,你怎么回在這里?”霍熙玉白了臉,哆嗦著問話,夜凰卻堆著淡淡地笑:“玉表姐問的奇怪,今日落雨,我擔心我家男人淋雨生病自是為他前來送傘接他回家……”

“那你怎么藏身在這里?”霍熙玉看了眼他們三個,有些慌亂的爬了起來:“鬼鬼祟祟的像什么”

夜凰冷哼了一聲:“哼,玉表姐還真會說話呢我瞧著您與我男人同撐一把傘回來,便知您是念著姐弟情誼的,未免您的臉上難看,我特意吹熄了燈藏身于此,就是想給您留點臉面,免得您的那塊貞潔牌坊被雷給劈了,卻不想撞了這么一處……嘖嘖,玉表姐,我本愿出來,可我家男人三番五次的重申,他和您不可能,您還這么纏著他,可就過分了”

霍熙玉一甩袖子:“付夜凰,你少在那里做態,你和他才認識多久?我告訴你,我和阿紀可……”

“你們兩個就是從小穿一條開襠褲呢也不能證明什么現在,他,是我的男人”夜凰說著把墨紀的胳膊一攙沖他笑言:“是吧,夫君”

墨紀看了她一眼點了頭:“是的,我是你的夫君”

更的晚了些,電表故障總停電,我也欲哭無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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