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記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有事

這山里的景色經過人工雕琢自然不差,若是能有相機,恐怕照完不用修片已經勝過前世不少優美風景了,可惜此時沒有相機,否則還能讓人打消一些爬山之苦。玲瓏想到這兒,頓時眼睛亮了亮,她這會兒腦了里涌出一個念頭來,雖說此時沒有相機,但她還能找人畫畫兒啊,可以仿照前世時相機的緣故,專門讓人會畫畫兒的人停在山中各處,到時直接將這些貴人們上山時的神態畫出來,就算到時有人走得累了,可一旦能用這種新穎的方法將他們的身影留下,這些人一定會很高興的,說不得還有人會喜歡多跑幾趟以多留幾張圖像!

一想到這兒,玲瓏頓時眼睛發亮,她已經想好了,一張圖若是按照前世時的沙龍照算,怎么也要收個幾十兩銀子左右,畢竟這可是純手工打造,又費墨水不說,還費人力,這個數字聽起來是高了些,可到底畫的是這些貴人們的身影,相對來說便如同獨特的個人照片一般,來這兒的人大多都非富即貴,這些人肯定不會吝嗇于掏一點兒銀子的!

沒料到眨眼間竟然又多了一條財路,玲瓏不由笑得更是開懷了些,親自將這對夫妻送上山里的房間之后,看到這夫妻倆進了屋之后便驚嘆滿意的神情,玲瓏想著自己的念頭,以及之前準備想做的麻將牌,也不敢再耽擱下去了,因好像找到了要忙的事情做,她這會兒也不覺得腰酸腿漲了,趕緊往自己的小樓方向跑。一邊又著人去喚岳承宗回來,一邊則是開始回憶起剛剛那對夫婦的容貌來。

等到回了自己小樓時,等了多時的姚氏這會兒還在院中坐著,不過臉上神情看著有些不耐煩,看到玲瓏回來時,她眼睛一亮,連忙便道:“劉氏,你趕緊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但這會兒功夫玲瓏正忙著自己的事兒,哪有空搭理姚氏,聽到她這樣一喊,沖她笑了笑,往屋里去的腳步卻未停:“婆婆,我現在正有要事,若你有什么事兒。等會晚些時候再說吧。”

她說完這話,沖姚氏笑了笑,這才趕緊進屋讓人準備筆墨紙硯了。

姚氏看到玲瓏說完頭也不回的便進屋里去了,頓時氣得心口兒發漲:“反了天了!”一旁岳繼祖滿臉不耐煩的拍著姚氏的背,一邊心不在焉的往屋子方向看了一眼,又想著剛剛玲瓏不理不睬自己的行為,頓時心里冷哼了一聲。眼珠一轉,索性埋頭在姚氏耳邊挑撥了起來。

玲瓏一坐下來,先是將自己準備等下讓岳承宗準備的麻將牌分別畫了圖案出來,這些東西倒是簡單,她前世時雖然不一定很迷這個麻將,不過也會打,因此默下圖案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兒,再加上本來這些牌面兒就簡單,因此沒用到兩刻鐘的功夫,她便將這項工作完成了。

等到做完了這事兒。她才開始回想起那兩夫妻的容貌來,玲瓏前世時擅長的就不是國畫,可因她前世時的興趣愛好,自己也學過幾年的素描,雖說已經隔了一輩子沒拿過筆,但基本的常識還在,只是用毛筆做這事兒不太習慣,這會兒也沒有鉛筆。她索性讓人給自己燒了一小截樹枝兒來,先試著畫了畫,畫廢了好幾張畫紙之后,才大約找回了手感。

岳承宗以為玲瓏派人過來喚自己是有什么事兒。急急忙忙的往家中趕時,玲瓏已經用碳筆描了個大概的兩個人物像出來了,一些花草樹木等倒是簡單,最困難的是在人物之上,她也不敢用筆太重,怕自己不滿意要改,這樣一番修修整整的,很快畫面上倒映出兩個人影來,這兩個人影面龐雖然畫得并不大,約嬰兒巴掌大小,但眉眼卻與之前那姓趙的兩夫妻頗相,雖說這會兒因為筆的原因,再加上玲瓏又多年沒有畫過這個有些出入,可比起此時的毛筆畫人物像,她所畫的人物無疑要鮮活了許多。

拿了碳筆給人物打上陰影,再加上一些飾物衣裳的裝扮,原本六七分相似的人在這樣的配襯下,立即便成了七八分的相似,至少讓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畫的誰。玲瓏最后再用讓人調了彩墨依次給圖案上了顏色,這才松了口氣。

剛剛忙著時不覺得,這會兒一忙完,她才發覺自己的胳膊已經有些酸疼了起來,如今隱隱發顫,一旁丫頭們看到玲瓏的動作,忙都擁了上來,一邊替玲瓏揉捏著,一邊俱都開口稱贊了起來:

“夫人,您畫得可真好,奴婢覺得比那些大儒也并不差了,這人看上去便跟活了般,比以往奴婢看到過的任何畫都要像真的。”

幾個丫頭七嘴八舌的都稱贊,俱是覺得神奇無比。這樣的畫風確實是新奇了些,可若說是要跟大儒們相比,玲瓏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家那個靠的是功力,沒有幾十年的功夫,畫不出那種意境,自己這個則是討巧,許多人只要掌屋了畫畫兒的方法,只要習慣了這一套三維立體的畫面與原理,幾乎都能畫得出來。

一個畫的只是形,而一個畫的是神,那又怎么能一樣?可這會兒玲瓏要的并不是揚名立萬,她本來就只要靠個形便足夠了,因此這群丫頭們唧唧喳喳覺得新奇的樣子,依舊讓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不管怎么說,自己弄出來的東西讓人夸獎,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她剛想開口說話,門口邊姚氏的冷哼聲便傳了過來:

“區區一個道婦人家,怎么能與大儒相提并論?一個婦人本該相夫教子才是正職,一天到晚只知弄這些不著調的,難怪如今還沒個定性。”姚氏其實對于玲瓏會畫畫兒的事也感到十分的驚奇,而且看她那樣子,好像還不是第一次拿筆,她實在很吃驚一個婦人怎么會有這樣的本事,可是心里卻猜著是不是自己的兒子當初在與玲瓏來往中,教了她讀書識字兒。

這個念頭一涌入姚氏心頭,她也不覺得玲瓏有此才藝是值得她吃驚的事情了,反倒極其痛恨,只覺得這兩人當初便勾搭在了一塊兒,玲瓏當時年紀小就能勾得自己的兒子對她如此掏心挖肺,難怪如今越大了,越不肯聽自己的話!當下姚氏便如同找到了發泄口一般,越發看玲瓏的目光就更加不善:

“女子無才便是德,你該謹記著自己為人妻為人媳的本分,而不是成天東奔西跑,我這個當婆婆的有事兒找你,排著隊還說不上話,還比不上這幾張紙值得你安份。”姚氏這會兒火冒三丈,鼻子都險些氣歪了:“你知不知道該尊重長輩?從小沒有父母教你,難怪如此沒有教養,如今你既然嫁到了我岳家,我便來教你這什么叫長輩有令,不敢不聽!”

一邊說著,姚氏越發氣憤,不知從哪兒操了個掃帚出來,這下子可將屋里的丫頭們嚇壞了。姚氏在這邊雖然名聲好聽,可其實當家做主的哪個有眼色的看不出來究竟是誰?若真讓姚氏打到了玲瓏,這些丫頭好不容易落進福窩,萬一主子要是怪她們保護不力,到時將她們發賣出去,這樣的兵荒馬亂,恐怕再沒有這樣能有侍候正經主子家,且又工作輕松的好事兒存在了,說不得一賣就會被賣到那不干凈的地方去,眾人頓時一擁而上,將玲瓏擋了個結果。

“這是在干什么?”玲瓏本來想怒問姚氏一句時,外頭岳承宗含了怒氣的聲音已經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岳承宗在路上就覺得不對勁兒,他的媳婦兒是個什么樣性子的人他清楚得很,平日吃了姚氏的虧都不肯多告狀的人,如果不是家中有大事兒,像上回遇著騙子的,她不可能派人來找自己的,尤其這回不是讓他去門外,反倒是讓他回家里來,岳承宗心中頭一個念頭便想著,是不是姚氏欺負玲瓏欺負得狠了!

雖說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老娘真會干出什么過激的事兒,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畢竟以前姚氏雖說不是一個性格多好相處的人,可也不像如今這副性情古怪的模樣,岳承宗心頭擔憂著,果然一回來便看到姚氏提了掃帚要往屋里沖的情景,頓時心都直直的往下沉了去。

“宗兒回來了。”姚氏聽到兒子的聲音時,頓時心里一突,她想干什么,她自己最是清楚不過了,這會兒看到兒子回來,難免覺得心虛。

誰料她臉上心虛的表情卻被岳承宗以為她是欺負過玲瓏了,臉色便十分難看,沒有理睬姚氏尷尬的臉色,岳承宗直直的進了屋里,幾個丫頭看到他回來了,都松了一口氣,忙退到了一旁,或各自躲進廚房里頭,畢竟主子家的家務事恩恩怨怨,下人們還是少聽為妙,否則哪一天指不定就因此惹禍了。

“娘要不跟我說說,究竟今日出了什么事情,要讓您拿著掃帚,動這么大的火氣?”岳承宗這會兒心里實在是不好受,他不明白為什么好端端平靜的日子姚氏不過,非要將事情鬧得翻天覆地的。他臉上不怒自威,這會兒不再像以往看到姚氏般,總賠著笑臉,反倒露出幾絲慎重之色來,雖說現在還在問姚氏因由,但他一回來便站到玲瓏身邊的行為,早已擺明了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