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急急的開口對紅鸞道:“尚宮大人讓大人給太子殿下送個信兒。”
二丫奇怪的看杏兒一眼:“尚勤大人讓大人給福王殿下說。”
“沒有其它的話了?”紅鸞沒有想到那兩位大人還真沉得住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找兩位殿下能有什么用。”現在太子和福王有一大堆的事兒要處置,隨便拎件出來就比她的事情重要很多——她的事情只對她的來說極為重要,人同此理啊,現在還有什么事能重過福王和太子自己的事情去。
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時候,福王和太子被太后和皇帝所厭,他們絕對是不想生事的;紅鸞相信自己去求他們就是和等死差不多,兩位殿下哪有功夫理會她。
柳兒看著紅鸞:“你有法子嗎?沒有就死馬當成活馬醫吧,試試不會死人,就這樣等下去卻根本沒有活路是絕對的。”她不清楚紅鸞為什么要向尚宮和尚勤兩位大人求救,但是她倒是很信服尚宮大人的,那可是所有宮人心目當中如同神般存在的人物。
“我去尋福王殿下,不會引人注意;”柳兒看看屋里的人:“誰去尋太子殿下?”她不懷疑尚宮大人的主意,雖然她也不懂此事尋兩位殿下有什么用,且兩位大人指的人還不一樣。
“大人是不能出去的;”她又加上一句話:“大人現在出去只怕所有舉動都會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紅鸞也沒有其它法子:“我認為只尋一位殿下為好。”她的意思要去尋太子殿下,因為福王假山上的話與舉止,讓她根本不敢求到福王面前——那不是自投羅網?眼下誰的情都能欠,就是福王的情不能欠。
柳兒知道她的心思叫道:“眼下我們沒得選,我的姐姐只去尋太子殿下,那萬一殿下不在東宮,或是殿下現在有什么要緊的朝政要處置等等,我們有時間等嗎?雙管齊下,先把麻煩解決了再說其它。”她看向紅鸞:“福王殿下不會強人所難的,相信我。”
紅鸞撫額,她也相信福王以他的身份不會逼迫于她,但是欠得情多了讓她如何面對福王?而且說不定會讓太子心中生疑,于她的復仇之計可不利。
“最好是去尋太子殿下,兩位殿下現在有點兒……,萬一兩人都開恩的話,說不定到時候會有其它的變故也說不定。”紅鸞沒有說出來的話大家都聽得明白。
現在太子和福王幾乎已成水火之勢,大位之爭沒有定論的今日,的確是有些不便同求兩人。
柳兒長吸一口氣:“我們想到的事情尚宮大人和尚勤大人不會想不到,既然她們讓我們去做定有什么原因;沒有那么多時間了,杏兒和香梅去東宮,二丫和我去永樂宮。”她盯著紅鸞:“此事不止關系著一人的性命。”說完她拉起二丫就走,嘴巴里還在催促杏兒、香梅。
紅鸞見杏兒看過來點了點頭,如果福王那里去了人,太子那里更應該去人了;她的意思只是不想去求懇福王罷了,東宮卻是非去不可的。想到太子妃她不得不叮嚀道:“小心些。”
杏兒等人都飛奔而去,屋里變得空曠起來;紅鸞坐在椅子上開始思索,如果有個萬一的話她要如何應對,其實去伺候五皇子倒沒有什么,只是四皇子的心思有些難猜罷了。
五皇子人并不壞,相信只要找對法子好好規勸應該會有所改變;這份差事接下來后,她要重新思索如何查找仇人的事情,不能和原來所想的那樣去做:比起跟在太子身邊來,事情要難做很多卻并不是沒有機會。
安皇子為什么想要讓自己去五皇子身邊,是想要借刀殺人?但是她和安皇子沒有什么過節吧,今天的事情說起來她也算是幫了安皇子的。此事定要弄個清楚明白,不然以后不定還有什么夭蛾子呢。
正胡思亂想間,招娣引著慈安宮的人進來,太后讓她馬上過去;來人并沒有說太后有什么事,不過待紅鸞的態度很親厚,這讓紅鸞稍稍有點安心。
匆匆來到慈安宮門前,紅鸞看到福王自輦下來,看到她走了過來;其它人自然就退后,就連慈安宮的人也后退了幾步,紅鸞身周空出不小的地方來。
福王走到她身邊也沒有停下腳步,只輕輕的道:“我很高興你不想去伺候五弟。”說完對著她挑眉一笑走遠了;他的面容上有笑意掩不住的疲倦,很累的樣子。
紅鸞彎腰恭敬的讓福王先進了慈安宮,到她直起身子看向太后使來的人時,那人卻輕嘆:“跪下吧,我們還要等一會才能進去了。”說完她一拉紅鸞同時跪倒在地上。
原來是太子的輦到了,帶得人并不多,不過人人都是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太子自輦上步下,看到紅鸞后淡淡一笑:“你在這里啊,隨孤一起進去給太后請安吧。”
紅鸞的頭已經有些暈了,她原本并沒有寄多少希望于太子和福王的身上;兩位殿下有太多的大事哪里會理會她?不過是尚宮和尚勤大人說了,她不得已試一試罷了,沒有想到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兩位殿下都來了。
太子的目光掃過福王的車駕:“二弟也來了。”緩緩行向慈安宮的同時他輕輕的道:“無妨的,你在御書房內當差并不是隨便能調用的人。”
紅鸞只是低頭跟著,太子說話她就答應一聲。還不知道慈安宮里是什么情形,如果太后當真被說動了心,太子殿下此時不便違了太后的心意,其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慈安宮的大殿之上并不是靜悄悄的,沒有人屏聲靜氣反倒有笑語傳來;看來太后的怒火已經消掉了不少,讓踏入大殿的紅鸞提起的心放下來不少。
殿上康王和安皇子分坐在太后的兩邊,容嬪坐在右下首,左下首坐著的卻是五皇子;而福王正站在那里,不知道和太后說了什么逗得太后喜笑顏開,仿佛太后并不曾生過他的氣般。
太子上前見禮時,康王和安皇子都站起避開了,之后再坐下時便只有太子坐到了太后身旁。
“二弟,過來坐吧;”太子指著太后的右邊:“太后,我們今天只敘家禮不敘國禮,讓我們兄弟好好陪您說會子話好不好?也免得有人天天擔心我們兄弟失和,我和二弟昨天還一起看了半夜的書呢。”
太子的笑很隨意,就像他天天掛在臉上笑意一樣,并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整個人也和平常沒有什么不同,就好像這兩天的事情同他無關般;不過他的疲憊眾人都看得出來。
太后看向太子:“剛離開你父皇那里吧,這兩天倒是辛苦你了。”轉頭看向福王:“還有你,哀家都看到了眼里;過來坐吧,你皇兄都說了只敘家禮的。”
紅鸞聽著好像太后對太子和福王,并不像宮中所傳的那般不堪。
福王答應著坐到太后身邊:“尊卑有別,不是孫兒不想在太后身邊賴著,只是我現在不小了,再像原來一樣不分君臣的胡鬧,我們兄弟倒是沒有什么,就是怕有人會嚼些舌根,到時候平白讓太后您聽到生氣;傷到您的身子,那就是孫兒的大不孝了。”
太后聞言有此許的驚訝在眼中閃過,還是笑著拍拍福王的手:“你向來是個懂事的,你皇兄也是個極讓人省心的,哀家才不會聽那些小人們嚼舌頭呢;”她又握起太子的手來:“最讓哀家放心就是你們兩個了。”
她說完瞪一眼康王:“最不讓哀家省心的人就是你。”
康王涎著臉笑:“太后,孫兒我不貪心,只要您疼不及兩位皇兄漏出來的心,用到孫兒身上孫兒就享用不盡了;孫兒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太后您就不要總記著孫兒闖得禍,想想孫兒的好處大家一笑不就沒有事兒了。”
太后聞言又瞪康王一眼:“油嘴滑舌。”卻明顯不再生康王的氣,看得紅鸞吃驚至極;在此時她終于知道康王的厲害之處了,這位王爺也不能小看的。
康王不管太后是嗔是喜,就是涎著臉陪笑,完全是任打任罰絕不吭聲知錯認錯的樣子。
紅鸞雖然站得有些遠,但是太子和福王的話她都聽到耳中,此時明白兩人已經聯手;此時也才真正回過味來,知道自己的這點事兒不可能請得動太子和福王兩尊大神,是他們都有意要到太后面前來,不過是借著自己事做由頭罷了。
如此倒讓她松一口氣,事情合情合理才能讓她真正的放心;如果今天的太子和福王就是為她而來,她只怕躲過此劫回去也要天天晚上做惡夢:天知道兩位殿下在打什么主意,猜不透的事情最可怕啊。
紅鸞原來也不怎么代太子擔心,相信他定能應對的;而現在福王和太子聯手,當然在宮中更不用怕任何人了;真不知道這兩個兄弟昨天“看了”半夜的書,都談了些什么——他們兩人要聯手還真得很難呢。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來,不管是太子和福王都是有大心胸、大抱負的人,不會在一些小節上過多糾纏放不開。
由太子、福王和康王開口,太后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滿殿之上幾乎沒有其它人插嘴的余地;容嬪淡然的吃茶,只是的聽著笑著、偶欠湊個趣兒;而公主卻過去扭著康王不放,和他咬了半天的耳朵笑mimi的回到座椅上,顯然是占了上風得了便宜的。
看康王的臉色也知道他在的手中不知道吃了什么暗虧,而五皇子在他下首笑得賊賊的,小聲的說了句什么招得康王在他頭上彈了一個爆栗,惹得五皇子馬上去尋太子和福王“告狀”,非要康王賠他點什么才成。
太后看著孫子們胡鬧也不惱,偶爾還幫康王說句話惹得五皇子揪著太子和福王傷心,直道太后偏心的厲害。
紅鸞看著這些人終于感覺到了一點家的味道:一家人就應該是這樣打打鬧鬧的,雖然有爭執但不會真得傷了感情;皇家的人雖然享盡了世間的尊榮,卻少了太多的親情味兒。
但是當她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四皇子時,那絲若隱若現的溫馨之感就蕩然無存了;四皇子坐得極為端正,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既不吃茶也沒有動那些點心,而他對滿殿的歡聲笑語是充耳不聞。
四皇子終于輕輕咳了一聲開口了:“父皇的病,如何了?”他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滿殿的歡快煙消云散。
太子先撫撫太后的手:“我今天中午服侍父皇吃了半碗粥。”
“吃了半碗?”太后高興的握住太子的手:“當真?怎么也沒有打發人告訴哀家一聲。”
太子看看福王:“到了晚上二弟要服侍上半夜的,孫兒只是想看看父皇是不是再能吃下半碗粥去;如果父皇的胃口當真好轉,再由二弟向太后報喜。”
太后連連點頭撫了撫太子的頭:“你向來是個穩妥的性子,哀家是知道的;你是為了哀家著想,不過哀家現在……”她的眼圈一紅險些落淚,自己心里清楚皇帝是不可能好轉,不過就是拖時間罷了。
太子連忙安慰太后,同時瞪了安皇子一眼:“四弟,太后是千金之體,是我們這些兄弟的依靠,以后說話要三思再開口。”他還是第一次如此明明白白的斥責自己的兄弟們。
安皇子欠身:“是我的錯,皇兄責備的是。”
福王和康王又是說又是哄,好不容易才勸轉了太后,讓她重新平靜了下來。
紅鸞忽然間遍體生寒,無風吹過汗毛也都站了起來;現在她看得再清楚沒有,滿殿上的歡聲笑語其實就是明晃晃的槍尖;而那溫馨也不過是裝飾了的暗箭。
滿殿之上的人沒有惡語相向,卻已經開戰了;眼前的情形讓紅鸞心里極為不舒服,還不如御花園中康王舉起的拳頭。
福王和太子的用意很明顯,好像都已經認準四皇子般,難道他們和康王的想法一致?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宮中成年的皇子不多,數來數去也只有眼前的幾個人而已。
紅鸞的目光在四皇子身上掃過,在此時算計了福王和太子的人當真是安皇子?那他就不止是不簡單了,心計放到一旁能一忍多年到現在才發難,只憑此點就不是太子和福王能比的。
太子也隱忍了多年,可是他倒底是太子在很多方面比安皇子要強得多,至少不敢有人當面給太子難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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