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顧南琴見他一直不退,急了:“你還不快走!逞什么能!”
對面二人越戰越猛,刀劍之快更是讓顧南琴二人目不暇接,連喘氣兒的機會都沒有留下。
這下子,冬溫就算想走,也真來不及了。
顧南琴心道不好,頭一反應便是把不懂武藝的清綺往門口推。
清綺被顧南琴推搡一把,心內雖是焦急,卻也不想拖顧南琴的后腿,提著裙子便往門口跑。可才剛到門口,忽然看見什么,驚喜交加:“主子,有人來了!”
顧南琴納悶:誰?
腦中這疑惑才剛冒出,便忽然見著一個紫衣女子劃過眼前,手中軟劍刺出,正正擋下了那來勢洶洶的長刀。
“紫璞?”對哦,還有這人。顧南琴一喜。
江璃叫自己用此人的時候,顧南琴還不覺得,也未曾試探過這姑娘的身手。
但眼下幾招看來,紫璞一人足以擋下對方連招的兩人。
冬溫也反應過來,扯著顧南琴的手腕就往門外跑。
顧南琴稍一垂眸,還是覺得此事不妥。這幾人是沖著自己而來,還敢在宮中行刺,只怕根本就是死士,很可能就沒有準備過全身而退。
駱家莊的戲班……
記得在萬花樓內聽壁腳之時,正巧張子文談到了這戲班。當時顧南琴也只是記了個名字,不曉得其中究竟關系到什么。
但今日清綺說到這戲班進了宮,顧南琴才記起這戲班大約是不同尋常的。
正好在張子文被拉下臺后出現在宮里,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剛剛兩人劈來的刀劍,分明是打過蠟的,看上去像是道具,可實際卻是實打實的真刀真劍。
能做到此事的,只怕跟整個戲班子都脫不了干系。
顧南琴這些念頭一閃而過,狠狠心,把清綺托付給了冬溫,而自己則是飛速擇了另一條小道躍上了宮墻。
既然他們是沖著自己來的,那自己若是離開,也能給其他人留下一條活路。
再者,這可是皇宮啊,自己也算是門兒清了,要躲過這幾人的追殺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冬溫來不及勸阻,已另有一人朝自己而來,為了避免清綺受傷,冬溫即便心急顧南琴的安全,一時間也脫不了身。
顧南琴這頭,則是在連續躍過兩道宮墻之后,又遇到了兩個戲班子的人。
兩人雖是濃妝滿面,卻也掩飾不住滿眼肅殺之氣。
完,要倒霉了。
顧南琴手中只剩了那把匕首。唉,早知如此,該繞道取劍去的。
這兩人似也跟刀劍相輔的兩人類似,都是在招式上相輔相成的。
而此刻稍有不同的是,這次是一人執長槍,一人拿弓。
眼看著后頭那人取箭拉弓,顧南琴這下連逃跑是奢望。
好在前頭拿槍的人并沒有多厲害,顧南琴打不過至少還能躲兩招。可后頭那用弓箭之人就沒那么好對付了,冷箭嗖嗖劃過,整個兒一副要致顧南琴于死地的模樣。
顧南琴汗如雨下。自己這身子骨,最差的便是耐力了。兩人夾攻,自己能撐過三招都是不容易。
時間越長,越是對自己不利。
顧南琴暗罵了幾聲張子文,猶豫著要不要以一條手臂為餌,出個虛招以退為進,也好奪下那人的長槍。
可此事的也有不足——這條手臂怕是得廢。
但若是不拼死奪下那長槍,隨著體力的流逝,自己也只能是個死的下場。
若是奪下了,說不準還能扳回一成,留下自己這條小命。
思及至此,顧南琴左手執匕,上下虛晃一招,已然做好了即使舍棄一臂,也定要奪下那人手中長槍的準備。
可就在手臂差點兒被冷箭刺穿之時,忽而聽見旁邊一聲大喝。
與此同時,還有一枚飛鏢劃破虛空而來,正正替顧南琴擋下了那枚差點廢去她一臂的冷箭。
咦?終于有守衛來了?顧南琴心內一喜,可這喜悅才剛剛漫上來,在看見來人的下一秒,又是一沉。
這才來了一個人?
可當顧南琴看清這來人的面龐,心緒則是比剛剛還澎湃——這是那個廚子。
或者,換句話說,這是那個會做糖蒸酥酪的廚子。
此人相貌無奇,身高甚至跟顧南琴差不多,由于骨骼瘦小,在男生的體型上,看上去比尋常男人還要精瘦得多。
可就是這么一個瘦巴巴的人,下手卻是厲害得緊,即便只是尋常飛鏢,蓄勢而出,也能狠狠擋下對方來勢洶洶的刀法,全然不像是這個瘦小身板兒能干出的事兒。
顧南琴有些訝然。
廚子撐過幾招,冬溫便已經帶人趕來,和廚子聯手之下,很快便擒下這兩人。
只可惜,這死士們似在執行任務之前就已經服下毒藥,即便冬溫有意防著他們自盡,也沒能留下一個活口。
“主子。”冬溫拱手上前,凜冽的目光掃過廚子,再看向顧南琴的眼色則是略有復雜。
顧南琴挑了挑眉,明白他的意思。
廚子這身手,若說是無意被派進公主殿來,那才是用腳指頭想想都不會信。
顧南琴瞥了瞥依舊恭恭敬敬的廚子,后者似是完全沒有感受到冬溫異樣的眼光。
擺了擺手,顧南琴卻平靜道:“……罷了。”
侍衛統領很快負荊請罪,那跪在公主殿前的可憐模樣,戰戰兢兢、冷汗層層,不知道的,恐怕還得以為長公主才是罪魁禍首。
“……滿宮都在傳些亂七八糟的謠言,氣死我了!”盈袖拎著藥箱進來,才剛進門就氣鼓鼓道。
顧南琴正為冬溫包扎傷口,聽她這話,不由得一笑:“說什么了?”
“還不都是那些,公主又私下養了面首啊,欺辱其他嬪妃啊……嗤,這么多年都不換個說法,造謠者只怕還沒我念的書多呢。”盈袖重重把藥箱放在地上,雖然是嘲笑口吻,可小臉依舊被氣得紅彤彤一片。
顧南琴有條不紊地給幾人包扎好,忽然抬頭:“廚子叫什么名字來著?”
盈袖一愣:“……佟,和吧?我也記不大清了,我們也總叫他廚子來著。”
顧南琴垂下目光。
“主子為何……”冬溫咬了咬牙,還是問出這話,不然總不能放心。
顧南琴唇角揚了揚,卻是回答的有些詞不達意:“……他的身手,很俊呢。”
冬溫原本還納悶著,可腦中忽然靈光一現——身手。
剛剛自己來得晚了些,加上情況危急,自己并沒來得及多想。可現在稍加回憶,那廚子武功路數,分明是……
和自己像得很。
或者說,和江璃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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