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歸

第三十一章 打聽

第三十一章打聽

第三十一章打聽

用過了晚飯,天也完全黑了,然而卻沒有誰進屋去睡覺,都坐在院子里納涼。

奶娘替錦心搖著扇子幫她驅蚊子,吳姨娘看著天上幾顆稀疏的星子,嘆了一聲:“在這山上日子過得可真快啊,轉眼就到七月了,過不了半個來月就要到中元節了吧。”

錦書在一旁聽著深有同感。

這時候錦心說了句:“中元節會接我們回去嗎?”

這正是吳姨娘所想,她就盼著中元節能回家去,在此雖然自在,可是再怎么也沒家里好。再有她還得顧及到錦心的將來,守著道觀是沒有未來的。

“長姐,家里會派人來接我們回去吧?”

錦書搖頭道:“不大清楚。小妹不喜歡這里嗎?”

錦心忙道:“我喜歡。”末了又加了一句:“有長姐在的地方我都喜歡。”

吳姨娘見女兒這樣說,笑道:“心丫頭,你還真是貼你姐姐呢。”

錦書道:“我若回去的話,必定也會讓小妹一道回去,不會扔下你的。”

錦心大受感動。

又平靜的過了兩日,一天午后錦書在后院晾曬草藥,突然聽得墻根處有動靜,她立馬緊張起來,高聲問了句:“是誰?”

“程四姑娘,是我!”

“有大門不走,怎么老是翻墻?”錦書大為不解。

孫湛已經走了過來,見錦書正忙著,竟然大刺刺的坐在了錦書剛坐過的躺椅上。他隨手拾了跟前的書看了一眼,看了幾行便笑了:“程四姑娘好閑情。”

錦書從來沒有見過這么隨便的人,便去奪孫湛手上的書:“別亂翻人家的東西。”

孫湛沒有為難錦書,很快就把手里的書遞出去了。

“你是不是在暗中觀察這座道觀啊?”

“唔,為什么這樣說?”

“不然怎么每次都能掐準時間跳進來啊?難道這后院里埋著不為人知的寶藏?”

孫湛瞅著錦書嬌美的面容笑著點頭:“確實埋著寶藏。”

“在哪里,我去找鋤頭把它挖出來。”錦書聽說便來勁了。

孫湛樂不可支的笑道:“你就是那筆寶藏啊。我是特意來看你的,怎么?不歡迎我?”

錦書見他嘲笑自己,立馬板著臉說:“我不過好心幫了你一次,你別就賴著不走啊。”

孫湛見錦書生氣了,忙起身賠禮道:“別氣別氣,我是真的來看你的,看你過得好不好,需不需要我幫忙。”

“你一個逃犯能幫我什么忙。走吧,以后別再來了,趁著還沒別人發現你。”錦書做了個請的手勢。

孫湛摸了一下鼻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讓姑娘為難了么?”

錦書心道難道他還不自知,心道他不走,自己走!于是扭身就要往內去,孫湛卻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袖,錦書轉過身去,臉上帶著些許的慍怒:“你到底要做什么?這樣的拉拉扯扯讓人看見不是毀我閨譽么?”

“四姑娘別生氣,我不做什么,你也別惱。我來找你說說話,馬上就走。你也別嚷嚷。我不是壞人,不會損姑娘的閨譽,也不會傷害到你。”說話間,孫湛已是一臉的真誠。

“有話快說。”

孫湛已經放開了錦書的衣袖,也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與錦書保持著距離,盡可能的尊重她。

“白云觀里有多少個道姑?”

“不大清楚,沒有細數過。”

孫湛又問:“觀主什么時候來的?”

“不清楚。”

“觀中有位長得很漂亮的道姑是什么來歷?”

錦書搖頭。

“她下山都去什么地方?”

錦書更是搖頭。

孫湛泄氣了,他接連問了好幾句話,錦書卻沒有回答過一句,立馬捉了錦書的胳膊,緊緊的扣住,錦書有些吃疼,驚惶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想讓你好好的回答我一句話。”

錦書惱道:“可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你。”

“真不知道?”

錦書道:“我又不是這里的道姑,我哪里清楚,你要問找別人問去!”

孫湛見她臉上雖然有惱意,但不算慌張,心道應該沒有騙他,這才松開了她。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孫湛便準備走了。

孫湛剛穿過葡萄架,就被錦書叫住了:“喂,你到底是誰?為何要盯著道觀不放,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孫湛便回頭笑道:“我叫孫湛!別的請恕我無可奉告,回頭再見。”說完沒過多久,他就翻身出了院墻。院子里又恢復了寂靜,只剩下了樹上的鳴蟬在嘶叫。

錦書雖然不知道孫湛是什么來歷,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打聽道觀的事,但她已經意識到這座看似平靜的道觀有問題,問題就出在觀主和妙言的身上。她想起了曾經向小道姑打聽的事,說觀主靠妙言供奉。她記起了那天偶然瞥見了玄素的丹房,雖然丹房不允許外人進入,但她在撩起簾子那一刻卻已經瞧了個七七八八。

錦書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匆匆一瞥看見的景象。

丹房的正中放著一尊巨大的丹爐,那座丹爐就占了房子的一半大小,青銅掐絲琺瑯的大丹爐,外面雕刻著仙鶴、靈芝。頂座上蹲著四只神獸,每只神獸都是用綠松石雕刻而成。

白云觀靠著程家供奉,加上自己有幾畝薄地,勉強維持觀中人口的生計。憑著觀中的收入無論如何也打造不出那么精美華貴的丹爐來,若那也是妙言敬獻給她師父的話,那么這個妙言的確是深藏不露。

妙言身無所長,唯一出彩的就是她的容貌了吧。錦書曾想起前世她從旁人那里聽來的閑言碎語,說一些寺廟庵院本是清凈的地方也有藏污納垢的。有些打著出家人的幌子卻干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妙言能賺錢,她沒商人那個頭腦,剩下的就只有那張臉了吧。

這個念頭閃過時,錦書一個激靈,暗道這些都是她的猜測而已,果真如此嗎?

“長姐,長姐!”錦心拉著錦書的衣袖叫了好幾聲,錦書這才回過神來,笑盈盈的看向了錦心,問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