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一百八十二章名聲
第一百八十二章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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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郁楨書名：
錦書坐上了從開封回洛陽的馬車，她知道這一回以后是真的很少回這邊了。
雖然已經過了立春了可這天氣還是一片的天寒地凍，樹枝光禿禿的，一點新意也沒有。天灰沉沉的，如同錦書的心情。
這一次，她婉拒了夏涼表哥護送的好意，也沒有留下等待過了燈節再走，外祖母也沒怎么強求，隨即又派了她三表哥送她。
從開封到洛陽和以前一樣，她在路上走了十天，等回到洛陽時，正好正月十四，明天便是燈節。
此刻錦書已經站在了青桐院的中堂上，她盈盈的向程知允施了禮，陽氏也坐在跟前始終沉著一張臉，她沒有吱聲。
程知允見她回來，只是微微點頭：“我還以為你此去必定是要住個一年半載，或者是更長。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陽氏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錦書這次回來所帶的東西并不多，只有一個箱籠，箱子里裝了幾件衣服，還有便是師父留給她的手札，她閑來無事的時候配的藥而已。
丫鬟忙著替她收拾箱籠，錦書站在檐下，離開了幾個月，院子里倒沒多大的變化，江氏和瓔珞將這里照顧得很好。
院門被推開了，卻見是錦心帶著丫頭走了來。錦心見著了錦書，很是歡喜，幾乎是一路小跑的過來了。
“長姐回來了，前兩晚一直夢見你，沒想到真回來了。這不是夢吧？”
錦書對錦心展顏微笑：“不是夢。”
等到錦心到了錦書跟前，錦書和她筆劃了一下身高，點頭笑說：“不錯，又長高了一截。像個大姑娘了。”
“長姐，我真想你，天天都在盼你。還以為你這一走就不回來了。”
錦書輕輕的拍了一下錦心的肩膀，微笑道：“怎么不回來，我答應過你的，肯定就要回來。我還給你帶了禮物的，走吧，我們去看看。”
兩人進了屋，流蘇已經把一個方匣子拿了出來，錦書遞給了錦心，錦心忙道了謝。
接著錦書又請錦心到隔壁屋子喝茶，錦心便和錦書說起了錦蘭出嫁的事。
“你沒回來送親，三姐上花轎的時候還嗔怪來著。你一走，三姐一嫁，這家里越發冷清了。”
錦書知道錦繡不和錦心怎么來往，過年前幾房就已經分了家，如今大家雖然住在一處可是各管各的了。
紀娘子辭了館，秀春堂也沒有再辦，錦心與錦衣、錦春來往也少了起來。
“三姐她回門時你過去看過沒有？”
錦心笑答:“當然見過了。三姐梳了婦人頭，出門仆婦丫鬟又多，可以說排場很大了。”
錦書心道錦蘭的境遇和前世相比可真是天壤之別。
“你覺得三姐嫁了人后過得好嗎？”
錦心畢竟還年弱有些事不大通曉，但一個人過得好不好，她卻能從一個人的笑容里看出幾分來。她想起那天在二伯娘的屋里見到了三姐和三姐夫兩口子，三姐夫看上去很沉穩，兩眼一直沒有離開過三姐，三姐與人說話一直帶著笑容，三姐嫁人后感覺更加柔和了，那天甚至還和她說了話。
錦心抿嘴微笑:“三姐她應該很幸福。”
錦書聽到這個答案后再沒什么別的念頭了。錦蘭她算是有了個好歸宿，錦繡也會如她所愿嫁給趙世恒，雖然只是個妾而已。她呢？她的歸處又在哪里？錦書想起了那天她看著七表哥的背影哭，心中有些發澀。
“長姐！”錦心喚了一聲，她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錦書忙兒呢:“你有什么要和我說？”
“長姐，有事你知道了早早的有個準備才好。”
錦書預感到不會有什么好事，果然聽得錦心說:“長姐和那世子退了親，立馬就回了開封，有些情況想來你不清楚。這幾個月里，長姐的名聲被謠傳得不大好。”
錦書吃了一驚，忙問:“謠傳？什么謠傳？”
“還不是因為退親的事，說來說去都是說長姐不好，說什么的都有。”錦心聲音低了幾分。
錦書手緩緩的收成了一個拳頭。這事瓔珞為什么不在信上寫呢？也不怪瓔珞，她也是怕自己擔心吧。
“長姐你要說親了，如今卻被聲名所累，以后該怎么辦啊？”錦心面露憂傷。
錦書微笑道:“這樣的情況當初不是沒想過，這是自己選的路啊。”
錦書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錦書回來了，按規矩說還是要去各房露個臉的，她依舊去了慶余堂。
張氏正與喬大夫人、佟氏打牌，坐在東面的那個人不是廖大奶奶，而是和張氏有幾分相似的婦人，那婦人穿著一身杏黃色銀鼠起花大襖，挽著靈蛇髻，留著寸許長的指甲，指甲蓋用鳳仙花染得通紅。婦人耳朵上墜著一副赤金的銀杏葉樣式的耳環，那耳環隨著婦人頭擺動也跟著輕輕晃動起來。錦書覺得這婦人面熟，總覺得在什么地方見過，一時腦中有些迷糊。
張氏見了她倒很是意外，還放下牌和錦書說話:“書姐兒回來了，幾時到的家？”
錦書回答:“中午到的。”
張氏笑道:“回來就好。”
喬大夫人倒是一直冷著一張臉，一句話也沒和錦書說。
錦衣帶著個年輕女孩子走了出來，那女孩身量高挑，皮膚微微的有些黑黃，卻又是極健康的顏色。
錦衣忙和錦書引薦:“四姐，你來得正好，這是我秦表姐，你還記得嗎？”
“秦表姐？”錦書頓時明白了，那個看上去有些面熟的婦人是張側妃，二伯娘的胞妹。這秦表姐便是秦勉的親妹妹，秦令儀！
果然秦令儀向錦書見了禮：“程四姐姐倒許久沒有來過我們家了。”
錦書愣了愣，才想起之前給王妃治病有一段時間經常出入王府。不過當初她走動多的地方就只有重華殿，熟悉的也就只有齊王妃和秦勉，王府里的其他人她有些記不住長相。
“幾月前去了開封，這里才回來。”
秦令儀笑道：“難怪。”
錦書又問候了齊王妃，秦令儀笑答：“母妃她很好。”
前世齊王妃沒活多久，如今看來也是有些許的改變了，并沒有如前世一般的早逝，所有的事情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她的將來也一定是好的，對不對？
錦書低了頭，在心里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