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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吾等愿降!”
“愿降啊!”
幾個羌人將自己捆綁了起來,此刻跪坐在了將軍龐會的面前,眼里滿是驚恐。
這場叛亂,當真是稀里糊涂。
很多羌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拿起武器就開始作戰,打了一半才知道對面是誰,打完了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部族首領們自己都沒有想到石苞敢動手,更別提是這些族人們了。
在得知首領被處死之后,很多部族的臨時首領是選擇了直接起兵為首領復仇,可他們才在起步階段,早已盯上了他們的鄧艾就直接出手了。
鄧艾出身底層,多行仁政,在地方上擔任太守的時候很喜歡開墾,搞水利,深得百姓們的喜愛。
但是,鄧艾這個人有個缺點。
可能是年幼的時候太窮困了,讓他變得有些吝嗇,這個吝嗇不只是說在錢財上吝嗇,而是在人頭上吝嗇。
這個人在攻破成都的時候,做了一件喪心病狂的事情。
他將魏國軍隊的人頭跟蜀國軍隊的人頭堆積在了一起,做了個京觀。
以用來彰顯自己的軍功!
“使于綿竹筑臺以為京觀,用彰戰功。士卒死事者,皆焉蜀兵同共埋藏。”
連自家人的首級都不舍得丟棄,非要拿來用,老魏人窮怕了,一個人頭都不敢丟。
鄧艾對自己人都是如此,對羌人就更不要說了。
諸葛誕對皇帝說的其實沒錯。
鄧艾就是故意讓石苞去逼反這些羌胡,在鄧艾的眼里,這些羌胡首先是一個巨大的不穩定因素,另外,他們是一個個會走路的軍功。
鄧艾在看到軍功的時候,甚至連統帥的命令都可以不理會。
因此,在石苞還沒有召見首領的時候,他就已經準備好了軍隊,做好了襲擊的打算,而石苞十日內必須前來的事情,也是鄧艾所授意的。
鄧艾對這些人極為了解,他很肯定這些人一定會覺得受到了羞辱,一定會違背軍令,到時候就可以處死他們,然后拿軍功。
一切都如鄧艾所預測的那樣,羌人果然準備謀反了,而等候已久的鄧艾,則是趁機發動了進攻。
鄧艾不只是要攻打那些羌人部落,連帶著生活在雍涼地區的鮮卑,匈奴,乃至氐,都一并遭受了清算。
這里也有匈奴的部族,只是不同于并州已經歸順的部族,這些是屬于跑出來的小雜魚。
禿發部此刻就很是茫然。
第一天聽說羌人反了,第二天就看到鄧艾的大軍前來攻占自己的領地。
他們甚至都來不及解釋自己不是羌人,就遭遇了正面的交戰。
鄧艾此刻眼里只有人頭,也顧不上其他,雍涼血流成河。
而鄧艾的這些舉動,也讓羌部直接出現了分裂。
并非是所有的羌部都想為自己的首領流血到最后一刻,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么要打這場戰爭。
于是乎,在鄧艾的軍隊連著擊潰了好幾支部族之后,其余部族紛紛選擇了投降。
龐會看著面前的羌人,眼里有些遲疑。
沒有鄧艾的命令,他也不敢輕易招收俘虜。
龐會想了片刻,當即下令將這些人留在帳內,隨即派人去告知鄧艾。
龐會不太確定,鄧艾是否愿意留下俘虜。
各地將軍的情況也大多是如此,在沒有當地人幫助的情況下,這些毫無準備的人面對全副武裝的精銳魏軍,那簡直就是白給。
當初胡遵打青州都沒有這樣的速度。
當龐會的斥候到到達了鄧艾面前的時候,鄧艾這里已經聚集了不少斥候。
這些人都是各地的將軍們所派遣的。
鄧艾坐在營帳內,他的背后掛著一張巨大的輿圖,地圖上明確的標注著一些地區,若是對雍涼有所了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所標注的地區,都是那些強大胡人部族所在的地區。
諸葛緒此刻就坐在鄧艾的左手邊上,他黑著臉,怒視著前方。
在聽到斥候們的稟告之后,鄧艾平靜的說道:“羌胡,胡,胡反復無常,此刻他們投降,只是因為我們的實力強橫,他們不敢反對而已”
諸葛緒聞言,再也坐不住了,他驚詫的看向了鄧艾。
“將軍莫不是想要將雍涼的羌胡全部殺干凈不成?!”
“他們可都是歸順了大魏的部族!您這樣的行為跟殺良冒功有什么區別?!”
諸葛緒是真的忍不住了。
當得知麾下有羌胡叛亂的時候,諸葛緒跟司馬望都非常的驚訝,急忙出兵,可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鄧艾出兵太快了,敵人沒準備好就被他所消滅。
他們隨即發現,這是鄧艾很早就準備好的行動。
這讓很多官員都覺得不滿。
鄧艾平靜的回答道:“這些人,并,并,并非良人。”
“哼!”
諸葛緒猛地站起身來,他不悅的瞥了一眼鄧艾,說道:“這里的事情,我會如實上奏陛下!!”
說完,他直接離開了此處。
鄧艾此刻卻有些遲疑了起來。
鄧艾并不是因為諸葛緒要上奏皇帝的事情而遲疑,他此刻是在為如何殺掉那些俘虜而遲疑。
他們要投降,鄧艾肯定是要接受的,畢竟手無寸鐵的人更好殺。
但是要怎么去殺呢?
就在鄧艾遲疑的時候,忽然有甲士沖了進來。
“將軍天使前來!”
鄧艾急忙起身,領著幾個將領匆匆出門去迎接。
就看到有一人站在遠處,焦急的等待著。
鄧艾看到那人手里的天子節,趕忙行禮拜見。
來人乃是新任侍中盧欽。
盧欽看起來格外的疲憊,風塵仆仆的模樣,看到出來拜見的鄧艾,他也顧不得廢話,直接跳下馬車來,快步走到了鄧艾的面前。
“將軍,有些事情,需要單獨告知。”
聽到盧欽的話,鄧艾就領著他返回了營帳,讓其余人都外出等候。
盧欽也不客氣,再次舉起了天子節仗。
鄧艾再次跪坐在他的面前。
盧欽咬著牙,開口問道:“鄧將軍是想要謀反嗎?!”
鄧艾一愣,“艾,艾,艾不敢。”
盧欽再次反問道:“那為何要自作主張,使得雍涼的局勢敗壞到這種地步呢?!”
“艾,艾”
鄧艾結巴了許久,也沒能說出個原因來。
盧欽這才開口說道:“陛下有令,盡快結束平叛,對投降的部族采取懷柔的方式,即刻罷免石苞的職位,押送回朝,讓雍州刺史諸葛緒來負責安撫教化的事情!”
鄧艾急忙低頭稱是。
看到鄧艾還算恭敬的模樣,盧欽長嘆了一聲,“鄧將軍啊,陛下讓你們慎重的操辦這件事。”
“讓石苞分出敵我來,不是讓你們將所有人都變成敵人!”
“蜀國的姜維若是知道這件事,他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鄧艾沒有說話。
盧欽也不敢耽誤時日,讓他趕忙下令,停止繼續追殺那些部族。
在盧欽的監視之中,鄧艾開始下令,讓各部的將軍們停止追殺,接收俘虜,若是還有繼續反抗的,想要投奔蜀國的,可以繼續進攻。
同時,他還派人去將諸葛緒請回來。
本來準備彈劾鄧艾的諸葛緒知道這件事后,也是匆忙趕來,準備拿著詔令前往接替石苞。
說起來,其實各地的將軍們也是松了一口氣。
鄧艾在私下里給他們說,想要在涼州鑄京觀來彰顯軍功,將軍們聽到這個并沒有高興,都覺得很害怕。
因為這性質不太一樣,他們心里也知道這些羌人為什么會起兵,他們打這一仗,不奢求能得到太多軍功,只要別被罷免和問罪就好。
盧欽到達之后,局勢明顯緩和了很多。
大量的部族受降,隨即開始被押解著遷徙。
涼州和雍州在塞外的諸多部族,都被強行遷移到了長安附近的諸多城池內。
鄧艾麾下的諸多部將們押解著這些羌人,一時間,道路上都是被押送的羌部。
諸葛緒是按著廟堂的詔令來對他們進行遷徙的,具體要如何處置他們,廟堂還沒有明說,不過,肯定是不會再跟鄧艾那樣想要屠掉了。
鄧艾這幾日內被盧欽所盯著,也沒能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來。
可鄧艾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甚至也沒有任何的不滿,不知什么時候,他將自己營帳內的地圖都給換掉了。
上頭標注的不再是羌胡,而是姜維可能出兵的幾個方向。
鄧艾瞇起了雙眼,看著這張地圖。
羌胡從來都不是他的主要目標,他的軍團就可以將這些羌胡殺個干干凈凈。
而之所以要將這件事鬧大,就是為了讓他真正的目標走出來。
姜維肯定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他一定會出兵跟胡人取得聯系。
這就是自己的好機會了。
若是能吃掉姜維的軍隊,那漢中就失去了防守力量。
甚至,只需要一個很簡單的操作,一個非常簡單的操作。
鄧艾的眼睛里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果然,盯防蜀國的將軍很快就派來了斥候。
姜維從沓中出兵,目標再次指向了隴西郡和金城郡,而這兩郡,正是羌胡作亂最為嚴重的地區。
鄧艾放下了手里的情報,他的雙手都在隱約顫抖著。
他抬起頭來,那向來平靜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抹笑容。
終于來了啊,我可是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