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單身父親的日記

第二十九章 同學少年

吃著,聊著,氛圍漸漸變得越來越融洽。

蘇子含給唐亦歡夾了一塊肉后,就隨口問道:“歡歡,在這邊過年是不是沒有小朋友跟你玩呀?”

唐亦歡回答道:“有姐姐陪我。”

蘇子含好奇的問道:“哦?哪個姐姐陪你過年了呢?”

唐亦歡回答道:“依凡姐姐,我們在依凡姐姐家過年的啊!還有秦阿姨。”

蘇子含又給他夾了一筷菜,然后接著問道:“那你跟誰睡呀?”

唐亦歡回答道:“我跟姐姐睡。”

蘇子含繼續問:“爸爸睡哪兒呢?”

唐亦歡回答道:“爸爸睡沙發。”

蘇子含莫名的舒了一口氣,轉而看向唐牧野問道:“那秦阿姨是誰呀?關系還挺好,都一起過年了。”

唐牧野淡然的回答道:“她也住在我們小區,是一個單身媽媽,兩個孩子在小區里玩得好,慢慢就熟悉了,過年那段時間她還要上班,就讓我幫忙看孩子,后來就在一起過的年。”

蘇子含邊吃邊問道:“她做什么工作的呀?過年都不放假。”

唐牧野回答道:“她在商場給人賣衣服的。”

蘇子含看著父子倆,繼續閑聊道:“你這段時間上班了,誰給她看孩子呀?”

唐牧野語氣平靜的回答道:“她過完年就帶孩子回老家了。”

蘇子含不由好奇道:“過年前都忙著上班不回家,怎么過年后反而回家了呢?”

唐牧野沉吟片刻后才回答道:“好像是回去相親了。”

蘇子含頓時又松了一口氣,然后不由自主的感嘆道:“我覺得你的女人緣一向都很好,從上學那時候就這樣,好像到哪兒都有女的愿意接近你。”

唐牧野搖頭道:“不是啊,我那時好像更喜歡跟男的一起喝酒吹牛。”

蘇子含想了想,點頭道:“嗯,我記得你應該是一群男生里最能喝的那一個,每一個去過你家的男生,回來后都感慨,到了你家,怎么喝醉的都不知道。”

唐牧野淡笑道:“其實一群男生在一起喝酒,主要就是為了聊天,聊得熱鬧了,根本不用勸酒,大家都會一杯接一杯的喝,然后不知不覺的就喝醉了。說起來,還是有點懷念那時的生活,一群男生沒事就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打牌,偶爾打打架,也許那就叫青春吧!”

說完,唐牧野忍不住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仿佛找回了一點當年的感覺似的。

蘇子含也回想了好一會,才接口道:“我記得,你那時在班里其實挺低調的,成績不好不壞,座位不前不后,不怎么說話,也不愛出風頭,存在感并不強,但是奇怪的是,每次同學過生日,或者同學的朋友過生日,反而經常都會看到你的身影,酒桌上倒是很健談,與教室里的那個你,好像不是一個人一樣。”

唐牧野含笑道:“這就是酒的作用之一吧!為什么很多交際場合總是離不開酒呢,那就是喝了酒,平時不想說的話,那時腦子一熱就都說了。”

說到這,他停頓片刻后才嘆息道:“當然,這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能順暢的溝通和交流,壞處就是有時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而所謂話多必有失,說多了就避免不了會說錯話,錯話是很難回頭的。”

蘇子含不由淺笑道:“你說錯過嗎?”

唐牧野苦笑道:“那就太多了,算了,真是不堪回首。”

說著,又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酒,蘇子含看他酒杯的酒快喝干了,就趕緊拿起酒瓶給他倒上,唐牧野也沒阻止,而是開玩笑道:“你這是想用飲料把我給陪醉嗎?”

蘇子含帶著遺憾的語氣回答道:“要是你去我那兒,我不用開車,肯定陪你一起喝酒,我又不是沒喝過。今天老同學難得相聚,就是想要敘敘舊,而你是一個不喝酒就不太喜歡聊天的人,自然是希望你多喝一點,多說一點了。”

唐牧野搖頭道:“還是少喝點好,我喝多了會胡說八道,會出丑的。”

蘇子含卻笑著回答道:“我就是想聽你胡說八道才過來的,不然就在電話里跟你聊天好了,何必過來呢?”

唐牧野撓撓頭說道:“為什么好多人都喜歡聽我說酒話呢?那跟發酒瘋有什么區別呀?”

蘇子含思索片刻后,才緩聲說道:“同學們都說,說酒話的你很可愛,大家都覺得那個你似乎才是真實的你,有種笑談古今,指點江山的味道。”

說到這,蘇子含又繼續前面的話題問道:“我聽說那時追求你的女孩其實并不少,是嗎?”

唐牧野淡笑道:“那時哪懂什么叫感情呀?”

蘇子含卻固執的繼續追問道:“你那時是不是經常收到女孩子給你寫的情書呢?”

唐牧野不得不苦笑道:“是收到過那么幾封,不過那都是低年級的女孩子寫來的,你想想,那時我自己都還是一個半大孩子,低年級的女生豈不是更小,所以都是不現實的。”

蘇子含好奇道:“那你有沒有給她們回信呢?”

唐牧野點頭道:“回了,幾乎都把她們認作妹妹了。”

蘇子含笑著問道:“你一共認了幾個妹妹呀?”

唐牧野想了一會兒,才回答道:“六個,其實想想也挺不錯的,讀了三年高中,認了六個妹妹。”

蘇子含端起飲料邀請唐牧野喝酒,然后隨口問道:“你們現在還有聯系嗎?”

唐牧野喝了一口酒后,回答道:“沒了,高中畢業后,開始還偶爾聯系,慢慢的各有各的生活,就沒有再聯系了,你想想,她們后來肯定也會談戀愛,她們的男朋友會接受她們有一個認的哥哥嗎?”

蘇子含不由贊同道:“那倒也是,不過,我好奇的是那些女孩都是怎么認識你的呢?”

唐牧野淡笑道:“那都是喝酒喝的,那會也不知道哪來的那么多生日宴,好多八竿子打不著的同學的同學,或者同學的朋友什么的,反正只要有人邀請,就都去了,所以認識的人就多了起來。”

蘇子含回想道:“我記得你高中三年好像沒談過戀愛,實際上究竟有沒有呢?”

唐牧野搖頭道:“沒有,那時哪懂什么叫談戀愛呀!”

蘇子含接著問道:“那你跟你的那些妹妹都是怎么相處的呢?”

唐牧野想了想,含笑道:“還能怎么相處,就是偶爾一起吃吃飯,她們有什么心事了,開導開導一下,小女孩也有成長的煩惱,有時跟同學鬧矛盾了,有時跟家長鬧別扭了,然后就哭哭啼啼的,我就扮演一個大哥哥的角色,安慰安慰,開解開解,其實有時想想也蠻有意思的。”

蘇子含繼續邀請唐牧野喝酒,接著問道:“那時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想要追求的那種呢?”

問完就眼含笑意的看著唐牧野,唐牧野看到她的眼神和表情,不由下意識的回答道:“有啊,那時就蠻喜歡你的,可是那時候喜歡你的男生那么多,據說追求你的人都一個個敗下陣來,我就沒有勇氣發起追求了。”

蘇子含笑著說道:“你喝酒后不是很勇敢的嗎?為什么不借酒壯膽也追求一次呀?對了,我聽說有些男生的情書,還是你幫忙寫的,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呢?”

唐牧野當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沉吟半晌后才點頭道:“是有那么回事,其實想想那時也挺傻的,幫別人寫情書追求自己也喜歡的女孩子,心里很別扭,其實是很抗拒的,可又抹不開面子,不好意思拒絕,最后只好幫忙了。”

說到這,唐牧野不等蘇子含繼續問,就反問道:“你那時有那么多追求者,為什么沒談戀愛呢?”

蘇子含生氣的回答道:“那還用問,當然是我喜歡的男生沒有追求我了。”

唐牧野好奇道:“喲,什么樣的男生那么幸運,竟然得到你的垂青!可是,你就不會告訴他嗎?”

蘇子含淺笑道:“我可是一個很傳統的中國女孩,我覺得含蓄也是一種美,怎么可能主動去追求一個男生呢?”

唐牧野含笑道:“我懂了,就像劉三姐的山歌里所唱的那樣,山中只見藤纏樹,世上哪見樹纏藤?”

蘇子含嘆息一聲后問道:“你高中畢業之后,有主動追求過女孩嗎?”

唐牧野搖搖頭回答道:“沒有,感情上我一直都是被動型的,我不敢主動去追求,每次都是猶豫著,猶豫著,然后就錯過了。”

蘇子含半開玩笑的說道:“真沒出息,連追求的勇氣都沒有,其實作為男生,主動追求怕什么呢?最多也就是失敗而已。可是不主動追求,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了啊!”

唐牧野好奇的問道:“好吧,在這件事情上,我確實挺慫的。那你呢?大學四年到現在,你不會還沒有談過戀愛吧!”

蘇子含苦笑道:“追求我的人我都不喜歡,我喜歡的人又不追求我,所以就一直沒有談,現在更是將整個心思都放到工作上去了。我總是堅信,緣分就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我挺反感那種通過相親而認識,互相看對眼后就結婚的流程。”

唐牧野疑惑道:“你不是一個很傳統的女孩嗎?怎么會反感這種流程呢?你想想,按照以前的傳統方式,婚姻大事,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夫妻都是到了洞房花燭夜才第一次見面,就跟開盲盒似的,對方是好是壞,是美是丑,一切交給命運。現在已經算好多了,相親之后,還讓兩個人自己去談,成不成自己說了算,也算是自由戀愛了啊!”

蘇子含搖頭道:“我是傳統女孩沒錯,可我又不是封建社會的衛道者,傳統觀念中,有需要拋棄的糟粕,但有一些思想和觀念是值得傳承的,比如女孩子要懂得含蓄,身為子女的要懂得孝順老人之類的。”

唐牧野輕聲道:“記得我們上高中時候,就有同學戀愛同居的,而大學里面,應該就更普遍了,你是怎么看的呢?”

蘇子含沉吟半晌后,才緩聲回答道:“極少部分能修成正果,大部分都是為了戀愛而戀愛,我應該是不反對戀愛,但是不贊同同居吧!”

就在這時,已經吃飽的唐亦歡放下碗筷說道:“爸爸,我吃飽了!”

唐牧野拿過一個塑料小盤,盛了點米飯,夾了幾塊肉,澆上點湯汁,遞給唐亦歡說道:“吃好了就給奧特曼送點出去,倒在它的碗里給它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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