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暗很暗的暗衛

第18章 貴人是不是自己穿衣

聚集在小城的江湖客,全趕奔元城去了,這兩天客棧沒別的住客,我才敢給云舟吃帶骨頭的食物。阿釗醉酒睡到日上三竿,醒來便喊著‘壞了壞了’,急忙沖下樓,騎上他的馬往城外跑。

他是搬救兵來的,被我拒絕本應立即回去復命,就算郡主不著急,他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出發郡主也挑不出毛病。

但他醉酒耽誤了時間,回去免不得挨頓罵。

我和云舟搬回原來的房間,把另租的房間留給四名死士。

女死士睡床,另外三個男的躺地板。

我和云舟在自己屋里吃過午飯,我又過來給他們治療,云舟不肯單獨待著,我便給他備上零食玩具,帶到這屋來。

女死士扭頭瞧見窗前坐著的云舟,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她本能地情緒遭到扼制,不知是喜是悲的表情被她狠狠壓抑著。

“看來是認識,他現在傻了,我以為他記不得從前的人和事,但他好像認出了你,所以我才留你性命,為你解毒,還有你的嗓子,再過幾天便能出聲說話,到時你們再相認吧。”

我將女死士放倒,讓她重新躺好。

“你中的毒很特別,會干擾你的中樞…算了,我意思是,刺殺他或許并非你本意,如果是受他人控制才下手,你也不必太介懷了。”

女死士震驚地看著我,張嘴想要說話,但她的嗓子目前還不能發聲,我連忙阻止她,告訴她有話可以留到以后說。

沒有劇毒在她體內作祟,她很快就能恢復健康。

云舟除了認出她,再沒別的反應,仍舊專注于吃喝,女死士的魅力還不如一根雞脖子大。

另外三名死士醒來,也為自己沒死感到意外。

他們四個全都被毒啞了不能說話,三天后,女死士的嗓子可以稍微發點聲音了,不過嗓音沙啞難聽。

她也不介意聲音好聽與否,急忙叫我,要跟我談談。

她一出聲,某部經典古裝劇的情節生動再現,‘寶娟…寶娟……’。

我快步走到床邊,提醒她別用力喊,嗓子還是得省著點用。

從前原身聽墻根兒,隔著墻她都能聽見屋里人的談話內容,耳力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何況此時說話的距離近,不怕她聲音小。

女死士坦言她是云舟的婢女,自小跟在云舟身邊,但不識字、也不會寫字,只練了功夫武藝。

按我的理解,她是云舟的貼身保鏢,而且古人不比現代人,全是雇傭關系,這打小一塊長起來的主仆,可不是老板和員工那么簡單,一般來說貼身婢女對主子格外忠心,可以替死、可以陪葬,基本是主子在哪她們在哪。

女死士名叫婉兒,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跟在云舟身邊的時候,便只有個名、沒有姓。

她的手指是被別的貴族子弟砍掉的,就當著云舟的面,那時云舟的境遇不好,他們沒少被人欺負,后來云舟得勢,替她出了氣,還請武林高手傳授她武功。

“主子從沒將我們當成奴才,一直像照顧妹妹般照顧我。”

婉兒邊說邊掉淚,說她對不起云舟、對不起他這些年來的栽培,她不僅沒有保護好主子,還被人利用,訓練成死士反過來刺殺主子,她求我殺了她。

“我可不敢,他都傻成這樣了,還能一眼認出你,你也知道你的臉被毀成什么樣子,這說明什么?說明你在他心里,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早就是家人了,我沒事殺他家人干什么?我可不想被雞爪子叨死。”

婉兒此刻的情緒是真的,她這會兒正傷心傷肝,悲傷都逆流成河了!

她氣自己沒用,想捶自己,可惜身體沒力氣,手抬起來只能輕輕落下。

“姑娘莫自責,能把你們抓住,訓練控制的人,想必不是尋常人,那不是你們可以抗衡的力量,何必折磨自己。”

想要身體健康,最忌傷情發怒,我寬慰她一番,讓她好好養身體,身體養好了,好重操舊業。

照顧云舟其實挺麻煩的,有個貼身婢女,我就省事了。

不然總得花錢雇小二給他洗澡穿衣,能省一筆是一筆。

想到云舟從前的身份,我便懷疑他不傻的時候,也是別人替他洗澡穿衣,他自己會穿褲子嗎?這是個問題……

婉兒被我一番勸導,果然珍惜起健康來,知道她和云舟不是仇家,而且刺殺云舟是被人控制,我就將‘氣’還給她一些。

有‘氣’的幫助,治療效果翻倍,她的嗓子和身體迅速康復。

另外三名死士,也是云舟的護衛,既然是自己人,我就一塊兒治了。

婉兒的嗓子恢復功能,便跟在我身邊,整天叨叨個沒完。

以至于我十分后悔全力救治她。

她看得出來,云舟被我照顧得很好,她認定我是云舟的大恩人,那就也是她的大恩人。

“你就不怕我是他死對頭派來的?故意救下他,騙取他的信任?”我覺得阿釗作為奴才就夠不著調的了,警惕性忒差。

結果又來個婉兒,她恨不得把她家主子兩歲尿炕的事都告訴我,哦、這事兒她已經說了!

“安姑娘,你不用嚇唬我,我知道主子中的什么毒,這毒雖不致命,但世間無藥可解,他是要傻一輩子,沒人會為一個傻子浪費時間和人力,你這樣的高手,豈會輕易受人指派,肯定要花大價錢、大人情才能請動,主子的對頭可不會花這份心思。”

說得是,所以前幾波派來刺殺他的殺手,水準都不怎么樣,看得出來沒花大價錢。

反倒是婉兒他們幾個,從前是云舟的親信,突然被派過來殺他,這是鬧哪出啊?

婉兒他們不知道是誰控制他們來殺云舟,根據婉兒講述,云舟出事后,他們幾個為保護云舟撤走,中了敵人的毒散。

但過后醒來,發現自己沒死,也沒人嚴刑拷問他們,只是不斷給他們喂毒。

毒藥毀了他們的臉和嗓子,漸漸的,他們發現連自己的意識也被困住,身體變得不受控制,成了一副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