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妁緩緩抬頭,她悲痛欲絕、淚流滿面。對著墨非夜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而墨非夜一點疼痛也感覺不出。
他伸手輕撫在她秀發上說道:“墨兒沒有死,我只是想讓你親口承認罷了,我怎么可能殺死自己的孩子呢?”
“那你也不能從我身邊搶走墨兒,就是我的命!你怎么能把他給搶走?”
“我沒有搶走他,他是我的兒子,我又怎么會讓他流落在外?若你沒有期瞞我,我又怎么會把他帶走?”說完后,墨非夜朝著門外叫道:“雪夜!”
房門被打開,雪夜抱著墨兒走進屋中,古妁上前一把抱住墨兒失聲痛哭。
“墨兒,我的墨兒,母親在這里……”
墨兒拍著兩手,抱在她脖子上去,許久不輕開,像是受了很大委屈。
當時墨非夜帶走的時候,墨兒哭了許久,幾乎醒著的時候都狂哭不止,墨非夜為他買了許多玩具,請了幾個奶娘,可是還是哄不了愛哭的墨兒。
古妁抱起墨兒對墨非夜說道:“墨兒只屬于我一個人的,你沒有資格與他相認。”
說完后抱著墨兒朝著屋外走去,墨非夜見狀,立即擋在門口處。“怎么?你又想要走么?期滿了我兩年,你讓墨兒成為沒有父親的孤兒,你忍心?”
“墨兒只需要母親,并不需要父親,你讓開!”
“我不會讓你把墨兒帶走,他是本王的兒子,是當今皇長孫,豈能由你帶走?”
古妁見自己爭執不過,也不可能從他眼底下把墨兒帶離開。她突然從自己的束發上抽出一只發簪抵住自己脖頸厲聲說道:“你若敢阻我試試!”
“阿妁……”
雪夜突然從她身后敲向她風池穴,才見古妁緩緩倒下。
墨兒被雪夜抱開,對著墨非夜說道:“王爺,我們還是盡快回皇城吧,皇長孫的事情陛下已經知曉,若不把皇長孫帶回去,夜幽王府定會被追責?”
墨非夜把她攬到懷里,沉重的說道:“可是要本王利用墨兒奪權,實在是……”
“如今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難道王爺還有退縮的余地嗎?一旦雍懷王掌權,夜幽王府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他們能放過與夜幽王府有關聯之人么?就當是為了皇長孫,為了古姑娘,王爺也必須去做。”
墨非夜輕嘆,她已無路可退,只有得到那個位置,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這兩年來大澤國皇室看似平靜,實則波濤洶涌,墨君易已利用非手段在朝中拉攏朝中權臣為自己所用,墨子離雖看起來無所作為,對權利之爭置身世外,可他暗中積累的勢力并不遜色于墨君易。
如今的儲君之位空虛,皇帝墨南峰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正急于立儲。
墨非夜在朝中并無什么勢力,回朝的這幾年,他除了四處尋醫解毒,就是查出被下毒的真相,根本就無力去組織自己的勢力。
墨南峰聽眾臣進言,決定側封墨君易為太子時,墨非夜剛好帶著墨兒回皇城。
而墨兒恰恰是眾皇子中第一個降臨皇室的皇長孫,看到皇長孫后墨南峰猶豫了,想要穩固大澤國的江山,皇室必須后續有人,擴展皇室子孫才能保住大澤國的江山。
但他的三個兒子中,墨君易雖娶了沐云歌,可是沐云歌的肚子遲遲不見隆起,雍懷王府也沒有再曾回側妃侍妾。而墨子離只知道風花雪月,不考慮在儲君之上。剩下的就是夜幽墨非夜。
墨非夜在儲君之上沒有呼吁聲,但有皇長孫這塊令牌,以往保持中立的朝臣們開始蠢蠢欲動,力薦夜幽王以繁衍子嗣生下皇長孫為由入主東宮。
墨非夜開始也并無意于儲君之位,直到他發現了一件事情,這兩年來不僅是他在尋找古妁,就連墨君易也在秘密追查古妁下落。
不管他對古妁有什么樣的企圖,古妁都絕不能落到墨君易手中,古妁原一身醫術就能招來許多麻煩,再加上墨君易為人奸猾陰狠,如他成為儲君,那墨非夜當年被發配時的事跡會再次重蹈覆轍。
所以他只能去爭只能去搶,而且必須要贏。
當年沐云歌一杯毒酒端到他面前,他對誰都會有防備,卻唯獨對她沒有防備,接過杯子豪不猶豫的就往肚子里灌入。
而這兩年的時間除了尋找古妁,他也查到一些眉目,毒是沐云歌端給他的,但下毒的人卻是沐云歌的兄長沐天凌。
沐家一直幫雍懷王,助他登上儲君之位,還強行把沐云歌嫁到雍懷王府,墨非夜狠的是,沐云歌明明知道那杯酒有毒,而且還是天下難解的奇毒之一,為了家族狠心的端到他面前。
墨非夜仰頭苦笑,輕撫在墨兒的臉上說道:“對不起,墨兒,這場仗很難打,為了能保你和你母親平安,我不得不做出一些決斷,原諒父親!”
辰時的陽光透過窗口斜照在高高懸掛的輕紗帳,一捋玉尾輕撓在古妁沉閉的雙眼上,墨非夜從床頭把墨兒抱開,并柔和的說道:“不要吵你母親墨兒。”
“哇哇哇……”
聲音哭響整個寢殿,古妁也被墨兒熟悉的聲音驚醒,睜開雙眼只見墨非夜抱著墨兒坐在床塌邊上。
她奪過孩子攬抱在懷里,似驚嚇般緊緊護住手里的孩子。
砰砰砰……
屋外傳來輕聲敲門聲,墨非夜輕拍在古妁肩膀溫柔的說道:“放心吧,墨兒不會再離開你了。”
說完后才走出寢殿,并小心翼翼的把房門關上。
古妁等人走后,才觀察屋中的擺設,一切豪華勝過齊夢別園,想來是已經把她帶回夜幽王府了。
她抱著墨兒:“墨兒,母親一定會帶你離開的……”
話未落音,寢殿的門被打開,從外走來一名年長的婦女和五六名侍女。
年長的女子從古妁手中抱起孩子,被古妁推開并怒斥道:“你想做什么?”
“夫人,皇長孫該吃奶了,我是王爺請來的奶娘,今后皇長孫就由奴婢來照顧。”
“夫人,知道夫人醒來,奴婢特地過來為夫人梳洗,請夫人更衣。”
侍女們把一件金絲白紋曇花絲錦裙舉到她面前,并試圖把她扶身而起,穿上那件華麗的衣裙。
府中的侍女對她改變了稱呼,以前都只聲稱姑娘,而現在卻稱為夫人。
皇子府中的姬妾暫未受賞時,多以夫人稱呼,只有皇室認可后方能烈入皇室宗堂晉為側妃。
但這也只是在她生下皇長孫的面子,縱然是皇長孫的母親,她也不能直接得到王妃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