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維爾德為伊扶包下一列游列車,愛娜拎著伊扶的行禮跟著她。
“好好護著她。”維爾德一邊為伊扶整理風衣的領口,一邊對愛娜道,愛娜向維爾德行了禮,然后對伊扶道“倪下,我先上去準備一下。”說完便轉身上了游列車。
伊扶和維爾德只彼此看著,她不知道如何開口,而他也是,直到愛娜來提醒可以上車后,伊扶轉身,在上車的時候,聽到維爾德喚她。
“伊扶。”伊扶回過頭看著他,他的臉上寫滿了不舍,而她又何嘗不是呢。
“嗯。”她應著。
“…我愛你。”說完,他看著伊扶睜大的眼睛,似乎很是驚訝,而他也是,畢竟這是千年來,他第一次主動這樣說。曾經他一直沒能說出口,這也是他十六…不,十七年來很是后悔的一件事。“你不用急著答復我,我知道現在的你…”維爾德接著道,還沒有說完,便被伊扶打斷“………我也是!!”說完她滿臉通紅的跑進了車廂內。
她當然也是,或許是她擁有著過去的情感,也或許是他多次救了她,一直包容她,他愛的是現在的我嗎?我又愛他嗎?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伊扶沒有再想,只是當她每次向自己的內心發問,我是否愛著他?她的心總是會回答——是的,你已經陷進了他那雙溫柔的眼睛里。既然喜歡著他、心里裝滿了他,那為何不能勇敢的承認并作出回應呢?
“本來法姆大人、蜜麗雅、貝尼菲兩位小姐還有弗里亞德大人今日也想來送您的,不過被王攔下了,他們托我告訴您,希望您在月城可以玩的開心,還有,要注意安全。”伊扶剛坐下,愛娜就對伊扶眨了眨眼睛,這幾位大人物實在是注重著她的伊扶倪下,生怕伊扶會認為他們不在乎自己、冷落自己的印象。伊扶笑出了聲,這幾位可愛的幼稚鬼,此刻她的心中被幸福所填滿。
游列車緩緩開動,因為是白天出行,所以伊扶所乘坐的游列車與西爾維婭乘坐的無二致,她看著窗外的風景,由熟悉的布克蘭都的景致、到領地外的一些小村莊,途中還經過了一些已經被探索過的遺跡,伊扶不禁感嘆月域真的是擁有太多的遺跡了,人們一直在探索、追尋古老的奧秘,但月域的奧秘似乎是個無底洞,且不說更深的遺跡內充斥著多少的危險,單單是各國外的遺跡,就已經夠一個探索隊伍的幾代人去忙活了。
愛娜坐在伊扶旁邊,幫伊扶添了茶和點心,“雖然以前也曾去到國外進行學習和訓練,但像這樣可以出國游玩,還真的是第一次呢。”愛娜也同樣很興奮,一直盯著窗外的風景。
“愛娜第一次出國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心情呢。”伊扶想起愛娜之前也去過不少國家,想必對這些都應見怪不怪了的。
“嗯…第一次出國的時候我還比較小,當時是去往索芙蘭特,老師帶著我和其他幾個年幼的血仆負重徒步過去的,出國前一天我還比較興奮,但是路途實在太艱辛了。”愛娜回憶道,“負重徒步?去索芙蘭特?”伊扶驚訝道,她本以為大家一起去學習訓練一定也是游玩般,乘坐著舒適的游列車…
“血仆生來是為了服侍主人的,沒有超高的天賦的話,幼年時代自然是比較艱辛的,不過當時覺得很艱苦,但長大后屢屢回想,都覺得很有意義,徒步走去異國,切身體會沿路的風景、感受到達目的地后的喜悅與成就感、看到異國景色的震撼,負重的疲勞瞬間得到釋放,第一覺睡得實在是香甜,這種體驗是很難得的。”聽愛娜講述著曾經的事情,伊扶的心疼已經轉為了羨慕與佩服,伊扶放下正在吃的茶點,牽起愛娜的手,“這次到了月城我們就好好的玩,哪里好玩我們就去哪里!哪里好吃我們就吃個遍!這幾天你就是我的好妹妹愛娜由我來照顧你!”愛娜笑著點了點頭,然后拿出手絹為伊扶擦了擦嘴,笑出了聲,“是是,伊扶姐姐。”
一路上二人有說有笑,時間過得也快了起來,到達月城時已經是午后,游列車車站布滿了群花的裝點,整體是干凈的白色新西蘭風格。而西爾維婭已經在游列車站等候了,半年不見,西爾維婭似乎成熟了些許,今天的她將長發綰起,穿著一身香檳色的長裙,肩膀上穿著一件淺茶色小披肩,腰間別著粉白色的素雅花朵、花瓣上縫著淡棕色的蕾絲,裙擺除了一圈淡棕色的蕾絲外也沒有過多的點綴。
“伊扶!”西爾維婭一眼便看到了她,提著裙子跑了過來,身后的女仆跟在她的后面“大小姐,您慢一些!”西爾維婭沒有放慢速度,跑過來輕輕擁抱著伊扶,溫柔道“你能來實在是太好了!半年來我無時不刻不在想你。”伊扶也輕輕的擁著西爾維婭“我也想你,不過我可比你誠實多了哦,我只在空閑的時候想你。”“哎呀,你可真是壞慘了!”西爾維婭放開伊扶,抬頭看到了伊扶身后的愛娜“這位也是那天的…”“這是我的妹妹愛娜。”伊扶在愛娜開口前道,愛娜沒想到剛才游列車上的話,伊扶居然是真心的…
愛娜向西爾維婭行了禮“承蒙您還記得我,卡佩小姐。”“原來是愛娜小姐,十分抱歉,之前都沒能好好感謝您。”西爾維婭也向愛娜行了禮,然后牽起伊扶的手“親愛的伊扶小姐,上次答應了您要好好招待您,這幾天就在我家里住下吧。”“實在抱歉…我的王說你臨近婚期,家里一定很忙,要我不要去添亂,他已經預約了附近的旅棧。”伊扶有一些惋惜的回應,但想到維爾德如此貼心,提前打點好了一切,她雖然覺得惋惜,但心里還是很暖的。
“那我們就去你的旅棧,我好想和你好好的敘敘舊。”西爾維婭接受了這個事情,安排了車馬前往伊扶所住的旅棧,“這家旅棧處于月城的繁華地段,距離我家、還有凱露絲會所都不遠,重點是這條街只在月城本地居民里較為知名,外來國家的人一般會選擇住在最繁華的城中心,但在城中心的建筑都是莊嚴的場所,不太適合游人玩耍,也有會選擇住在民家旅棧、或者再偏遠的位置,如果沒有熟悉的本地人,是找不到這條街的。你的未婚夫真的很為你著想。”西爾維婭夸贊道,她對維爾德的理解雖然還只處于傳聞,但看到這樣天真爛漫又正義感爆棚的伊扶,又想到這是一條怎樣的街,想必維爾德一定有溫柔的對待她。
“你不也是!說實話,接到你要結婚的消息時,我真的是驚訝極了,之前你也沒有和我講過,快說說你的丈夫是個怎樣的人,怎么認識的!全過程都要交代!”伊扶正掀開車子的窗簾向外看,聽到西爾維婭的話語后轉了過來,語氣中充滿欣喜和活力。
真好啊…西爾維婭暗暗羨慕著。“他呀…謙遜而本分,對我也很好。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兩家關系一直比較好,長大后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哇哦!”伊扶感嘆,“你們兩個就像…”她停頓了。
就像…
就像維爾德和愛維晚丁一樣。
“就像什么呢?”西爾維婭歪著頭看著話只說了半句的伊扶。“就像童話中的王子和公主一樣呢。”伊扶趕快接了下句。
西爾維婭的眼里閃過一絲向往,但下一秒又被落寞替代,她看了眼身邊的女仆,女仆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西爾維婭也扯起嘴角笑了笑“是啊。”
雖然她的情緒轉變的很快,但細心的伊扶還是捕捉到了這一點,她打量著坐在對面的女仆,女仆差不多二十左右的年紀,儀態優雅,談吐恭謹,笑容謙和,性格溫順,是一位十分優秀的女仆,但西爾維婭似乎與她并不是很親近。
“對了,這么重要的事我居然差點忘記。”伊扶轉移了話題,問愛娜拿出了賀禮。“恭賀我們卡佩小姐新婚,這是我們布克蘭都的一些薄禮,聊表心意。嗯…這份是來自我們布克蘭都的王,其他家族的友人也紛紛表示祝賀,這份是莫爾琳德家的家主法姆、還有法姆大人的妹妹蜜麗雅、貝尼菲的,還有這一份是來自麥斯克勞斯家的弗里亞德大人的、最后一份是我準備噠!”在聽到某個名字的時候,西爾維婭的眼中劃過一絲驚訝,但之后她臉上流露出的笑容、是那種發自真心的快樂,一旁的女仆只認為是大小姐對禮物的喜愛。
“沒想到大家還記得我…實在是非常不好意思!回去我會準備回禮,希望伊扶可以幫忙傳達我的謝意!寐菈,好好收著,一定要妥善保管。”“是,大小姐。”名為寐菈的女仆接過了賀禮,這時車夫告知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伊扶下了車,聽西爾維婭說這里是月城的繁華地段,果不其然,雖然這里不如諾姆街那樣恢弘壯觀,但這里如同童話故事中的小街一般,神奇的是周圍種著許多藍色的樹,而樹下的燈是雪花的樣式,周圍的小屋顏色不一,有糖果色、乳白色、咖啡棕和橘色。而伊扶要入住的旅棧也是如此,這里是一幢五層的小城堡,整體的風格與色調都與森林有關,而房頂的樣式是一個蘑菇。
進入旅棧,旅棧的老板是一位幽月族月狼部的青年男子,戴著一副圓框眼鏡在寫著什么,見到伊扶進來后站了起來,“您好,請問有預約嗎?”伊扶點了點頭,“啊,是的。”“煩請您告知我預約人的姓氏。”男子的笑容有些靦腆,這和伊扶所理解的月狼部男子不太一樣,在她印象里,月狐部的女子或清冷或妖嬈,而月狼部的男子或霸道或狂氣,呃…果然不能什么事情都自己擅自瞎想。
“洛佩茲。”伊扶報上了維爾德的姓氏,男子查看了一下手中的板子,“啊,預約人洛佩茲倪下。請問這邊對您的稱呼也是洛佩茲倪下嗎?”伊扶搖搖頭,“不不,叫我伊扶就好。”“好的,伊扶倪下,您的房間在三樓,由我為您帶路。”男子帶著伊扶等人來到了一個“樹洞”內,走進去發現這里面如同電梯一樣,“三樓。”男子只輕聲道,“電梯”便活動了起來,帶著伊扶她們上了三樓,“這邊就是您的房間了,房內已配備了沐浴所、如果您需要用餐,可以來二樓,或者在房間的魔法旅棧簿內進行點餐,我們會為您送上來,順帶一提,二樓開放了魔法間,不僅可以就餐,娛樂場所、圖書館等都是有配備的。”
“萬分感謝。”伊扶對男子道謝。“不客氣,我的名字是拓特,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喊我,那么我就先退下了。”
伊扶進了房間,伊扶大概猜到維爾德為什么會選擇這里了,房間內的裝潢也是充滿著木質感,床頭是一個巨大的壁式木書架,床邊是掛著水青色窗簾的木窗,與伯爾格堡內的風格有著些許相似,大概是他怕她在外面會因為陌生感而產生孤獨情緒。
“寐菈,你去二樓休息一下吧,我和伊扶倪下好久未見面,這次要好好的敘敘舊。”一進屋,西爾維婭便命寐菈離開,寐菈似乎有些不情愿,但還是行了禮后離去。“對了,賀禮你先放下吧,拿著也是挺累的。”西爾維婭突然又叫住了寐菈,寐菈還是面帶著標準的微笑,將賀禮放下后離去了。“倪…姐姐,我去準備一下晚餐的食材!”愛娜很識趣的準備退下,“好哦,妹妹,注意安全!”伊扶嘻嘻哈哈的對愛娜揮手。“你對仆人也那么好。”愛娜離去后,西爾維婭一語揭穿了伊扶。
伊扶沒有掩飾,“她在我心中和妹妹沒有什么區別。”西爾維婭點了點頭,“你呀,就是溫柔本身了。”然后坐在房間內的圓桌旁,拿起賀禮,有些迫不及待的對伊扶道“我可以拆開看看嗎?我特別好奇…”“嘻嘻,當然啦。”西爾維婭先拆了伊扶的賀禮,里面放著兩枚樣式幾乎一模一樣的胸針,只是一枚胸針的主圖案是薰衣草,胸針外搭配的裝飾是百合。
而另一枚胸針的主圖案是百合,周圍裝點的是薰衣草。毋庸置疑,主圖案是百合的那一枚更加精美,伊扶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我開始制作的時候沒有想到,將主圖案做成了薰衣草,于是做了第二枚,但是想到如果整枚都是百合的話會有些單一,所以在周邊裝點了薰衣草,兩枚都送給你,你可以換著戴…那個,你覺得怎么樣…這是我第一次制作首飾…”得知婚禮的消息后,伊扶又拉著愛娜苦苦練習手工,在廢棄掉無數枚之后,終于成功了兩枚,老實說,她覺得薰衣草那枚是她的失敗,即將大婚的西爾維婭定是最配那寓意美好的百合,而花語是等待愛情的薰衣草,是她的失誤,只顧著精美,沒有考慮到薰衣草的寓意。
但西爾維婭輕輕托起主圖案是薰衣草的胸針,如同獲得寶物般輕輕放在手心內,合掌舉在胸前,做祈禱狀道“兩枚我都很喜歡,但我最喜歡這一枚了…伊扶,我真的好開心,我會永遠的珍藏著他們。”伊扶聞言也露出了笑顏,“你喜歡實在是太好了!”
西爾維婭真的很喜歡這枚胸針,現在的她就如同這枚胸針,在美好的百合包裹之下的,是一顆如同薰衣草般的心,她那初次等待愛情的心,西爾維婭將胸針戴在了衣服上,接著拆了下一份賀禮,那是她期盼了很久的、來自他的禮物,可是這卻是他送給她的、祝賀她與別的男人成婚的賀禮…而他送這份禮,也只是因為自己是伊扶的朋友,又身為布克蘭都四大家族之一,對點水之交的人也會奉上的周全禮數罷了。她的手有些顫抖的解開絲帶,最后拉開絲帶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雙手掩面啜泣著。
伊扶有些慌了,上前輕撫著西爾維婭的背,“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有什么不順心的事情,還是我做錯了什么讓你不開心了…”“伊扶…伊扶…”西爾維婭哭的很傷心,這半年多她一直忍著自己的情緒,身邊的朋友都無法讓她傾訴心里的這件事,只有伊扶,只有伊扶可以,可是從小到大的驕傲,自尊,讓她如何開口說出這種話?
西爾維婭擦了擦淚水,問道“伊扶,我可以信任你嗎…你會不會嘲笑我…會不會覺得我不知羞恥…”“啊?…”伊扶有些發懵,“我怎么會嘲笑你?西爾維婭,到底發生了什么…”西爾維婭沒有正面回答她,“伊扶,你愛你的未婚夫嗎?”
伊扶仿佛猜到了什么,點了點頭。“那你想想你身邊出現的男人們…你最愛的真的是他嗎?”西爾維婭的問題很直接,此刻的她淚痕未干,眼圈微紅,丟失了往日的溫柔氣質的她有些憔悴,像被大雨無情沖刷后的花。
伊扶覺得她的問題略有些荒唐,但她還是努力的想了想,維爾德溫柔的臉、他生氣時的語氣、他們所看過的風景和度過的點點滴滴、即使國事忙的天昏地暗也依舊惦念著她、還有他認真的對她的表白。法姆那云淡風輕游刃交際場的言談舉止、他對王的忠誠、遇到事情時的冷靜、萬籟俱寂時眼神中露出的落寞與憂郁。還有弗里亞德那受傷的眼神、他心細如發、博覽群書且不愛張揚、因所愛之人離去而不惜屢屢頂撞于王幾乎失去一切的他。
毫無疑問。
“我愛的是他。”
——廢話,當然是他,為了他我可以付出我的命。
腦海中一個聲音劃過,不知為何,伊扶感覺,這也是曾經的自己——愛維晚丁的心里話,能讓她付出生命的愛,是怎樣的一種摯愛呢?
西爾維婭笑了,她的笑容中夾雜著一絲苦澀。“若是如此,那我真的好羨慕你,伊扶…自從見了他第一面那日起,我便知道我未來是要嫁給這個人的,我的未婚夫…家族顯赫,父親是公爵大人,母親是侯爵的女兒,而他本人優秀、謙遜有禮,他們家可以看上我,真的是我的榮幸,我也一直以為我是愛他的…可是,可是…”
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緒,那是心中一座堅固的堡壘、坍塌后的表現。
西爾維婭拆開了手中的賀禮,里面放著一只似乎是短木笛的東西,伊扶仔細看了看,這只笛子較為小巧,只比她西爾維婭的手稍微長一點,笛子的尾部是小小的、人魚尾巴一般的設計,這只笛子有三只孔,而孔與孔之間有小巧的樹葉一樣的按鍵,伊扶看了看盒子,她記得這似乎是弗里亞德的賀禮。
“這是…”伊扶問道。
“是晚風笛…我們花代族的樂器之一,用晚風笛吹奏出的曲子可以使人內心寧靜、如同晚風撲面般將不安的情緒一掃而光,甚至是給人帶來快樂…”西爾維婭本來以為盒子中的禮物會是衣服首飾之類,但沒想到會是這個,她的思念在此刻更加強烈。
這半年里,弗里亞德也漸漸好了起來,向維爾德認錯道歉、也開始幫著家里做事,他眼中的陰霾也漸漸消失了,弗里亞德是感覺西爾維婭同往日的自己一樣、并不快樂嗎?
“西爾維婭,難道說你…?”伊扶有些難以置信,西爾維婭應該只見過弗里亞德一面,為何她會?
“是的,自從那日我見到了弗里亞德大人,我便再也忘不掉他。”西爾維婭握著那小小的晚風笛,低著頭道,她的雙頰已經被羞愧而浸染成了緋紅色,“你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么我會傾心于他,我明明已經有了婚約…”
伊扶一言不發的站在那里,她想到弗里亞德曾對自己狂熱的樣子,還有每次見到她時雙眼綻放的神采,西爾維婭和弗里亞德,恐怕真的難有結局,但她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的人,她該為了顧一時情感支持她繼續錯下去?還是要在此刻將她的傷疤血淋淋的撕開,無論是哪點,她都做不到。
“你喜歡他哪一點呢?”伊扶想讓西爾維婭先緩緩情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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