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張純白的面具。
“看清楚嘛!求婚會用這樣的戒指么咕莫!”咕莫看見伊扶,立刻撲向了她的懷中。
沃佩里翁將兩枚戒指放在桌上,伊扶將它們捧在手心上,二人才得以看清戒指上的細節。
雖然顏色單調,但做工精巧,整體為磨砂質感,面具的眼部上又是一張光滑的面具,向外擴著,如同鳥的翅膀,潔白的鼻子和嘴唇有些透明感,湊近一看才發現竟是用玉制成的,且兩個部位的玉質都不相同。
伊扶瞬間明白了,抬起頭興奮道:“這便是你之前說的‘入場資格’?”
單只看的這兩本來說,她認為傾桃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沒問題,本來也是要交換情報的。”伊扶答應道。
沃佩里翁看著金絲雀,沒有言語。
拍賣會將在今日的第二十四時舉行。
意識清醒后,伊扶回到了圖書塔的內室當中。
臨行前,咕莫依依不舍的揮著手:“咕莫還有資料要整理,都怪兇巴巴的大叔,咕莫和希爾音大人都不能一起玩了咕莫。”
“咕莫乖哦,回來給你帶點心!”
將伊扶的面容整理好后,沃佩里翁便同剛才一樣,為自己也貼了上去,伊扶這才看清那是一張人皮面具。
之后他又挑選了兩頂假發,伊扶看著沃佩里翁,還有鏡子中的自己,沒有任何違和的感覺,她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看起來很難仿制的樣子。”看著如此復雜的工藝,與切換了幾次的制作手法和材料,金絲雀只說了一句。
她沒有問拍賣會的地址,如果將這個位置透露給卡摩斯,而他做了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牽連到了伊扶,那將使她愧疚不已。
本來也是個亦敵亦友之人,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告別了咕莫,伊扶問道:“你讓咕莫整理的什么資料呀,這么急。”
“紅閻小姐這幾日發來的情報,似乎是牽扯到了兩家之前的恩怨,當然整理只是個借口,我可不想這團子來打擾我們。”
“你這也…”伊扶還未說完,沃佩里翁將一個柔軟的東西貼在了她的臉上,輕輕拍了拍,那東西便很自然的貼合在了上面。
這樣想著,她問道:“伊扶,你們從拍賣會里得到的消息,可不可以第一時間告知我?”
正想去找沃佩里翁,卻在路上看見了金絲雀,得知伊扶的目的地后,金絲雀提出了共同前往的要求,伊扶也沒有拒絕,二人一同去尋沃佩里翁。
沃佩里翁在居所內擺弄著兩枚戒指,金絲雀看到這一幕后驚嘆著:“幾天不見,你們這進度也太快了吧?”
“現在可以出發了。”他滿意道。
馬車上,伊扶看著手中的戒指,好奇道:“對了,你是怎么弄到這個的?”
“買來的。”
“買,買來的?”伊扶目瞪口呆。
“你離開之后我又去了那家酒館一趟,除了預付的押金,再添二十萬真金白銀到他的私囊,那人倒是爽快的給了,不過…入場資格可以輕易買到,想必拍賣會里另有玄機,多半是貨真價實的物品里摻雜著他們真正的目的,而普通人無從知曉。”
“原來是這樣…不對,你哪來的這么多錢?”
“你知道‘舊幣’嗎?”沃佩里翁問道,伊扶點了點頭:“據說在月幣發行前,整個月域都是用著喀什發行的舊幣,但喀什朝在月域消失后才開始發行使用月幣。”
伊扶想起在喀什時學習的知識,商人與平民使用的新幣,以及貴族們使用的舊幣。
不僅僅是喀什,連恩克蘭德、夕娜也是使用著喀什的貨幣的。
“嗯,只是喀什只在月域和中間區內發行過貨幣,但我沒想到巴特的唯一貨幣竟是舊幣,看來在更久以前,起碼在新幣發行之前,喀什與巴特是有過什么聯系的…”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
“這么重要的事情,史書上都沒有記載嗎?”
“是。”
聽到他這樣回復,伊扶便也沉默的坐著,腦袋里開始想著各種可能。
沃佩里翁好似有些愧疚的看了她一眼,但伊扶只是想著這些可能,沒有注意到對面人的目光。
“大人,夫人,到了。”
馬車停了下來,車外的車夫喚著。
二人下了車,看到車廠的倉庫處大門緊閉,而旁邊有一個穿著西服、頭戴禮帽的先生站在了旁側的狹窄小門前。
沃佩里翁攜伊扶走至那人面前,將兩枚戒指交與他,那位先生拿起戒指,推了推單片鏡片,很快便將戒指還給了二人,并作出了請的姿勢。
拍賣會場內約有兩百多個座位,此刻已坐了大概一百個位置,二人只得坐在了中后方的位置上。
之后又陸續有賓客抵達,待第二十四時的鐘聲敲響,拍賣師寒暄了幾句便開始講解本次拍賣規則:“按照老規矩,此次拍賣是由七款‘珍品’、三款‘藏品’、一款‘貨品’順序的雙時拍賣,本次的珍品皆來自于正規渠道,可以使用貨幣來參與競拍,競拍方式便是諸位手中的戒指。”
聽拍賣師這樣說著,伊扶看了一眼手中的戒指。
“面具上的嘴巴代表著意愿與參與競拍,若放棄本物品競拍則再次將嘴巴按下,即使沒有出價也沒關系。出價與加價則需通過面具上的鼻子操作,每次加價最低為五個點。”
現場沒有人提出異議,伊扶卻不太明白這個嘴巴設置的目的是?
還是說黑市也需要進行什么大數據調查競買人的喜好?
整場壓抑的氣氛,先前沒有任何拍品的預告,這一切都與她曾經參加的拍賣會大相徑庭。
“那么,我們便開始今天的拍賣。”
拍賣師說完,燈光突然暗了下來。
不知里面施了什么樣的魔法,伊扶的眼睛竟看不清楚周圍的情景,前面的拍賣臺成為了全場唯一的光。
“第一款珍品名為晦食銀泉,是根據莎華女王幼年時的神奇經歷所制。”
雖然名字帶有銀泉,但玻璃罩內卻躺著一個紅色的手鐲。
“當年莎華女王為王姐所害,命人將莎華女王從山上推下,正巧被林間飲水的花鹿所救,當她再度醒來時,銀色的山泉被花鹿的血染成了一片鮮紅,但也因此女王才得救,這也是為什么莎華女王執政時期將鹿列為巴特神圣使者的緣故,并命珠寶匠打造了一只鐲與一頂王冠,這便是其中的那只手鐲。”
講解完了由來,拍賣師宣布了起拍價:“那么,起拍價格為三千五百枚。”
這款手鐲似乎沒能激起多大的浪花,成交價更是在兩萬四千五枚的價格,這令伊扶頗感訝異,不管怎么說也是古代女王的物什,這個價格實在是有些廉價。
后面幾款差不多也是鴿血紅的寶石,皇家藍的大馬眼,款式上雖沒什么特殊,但成交價也遠超于晦食銀泉的價格,分別以十五萬、七十二萬、三百四十萬以及六百萬的價格被成交,伊扶有些無聊的昏昏欲睡著,直到再次聽見了那個名字。
“第五款是傳說中莎華女王的胸針:血墓荊棘,當年莎華女王與勞托侯爵相愛卻反被利用,女王命人將侯爵以荊棘捆綁在身上并釘死在墓中,侯爵在被行刑時扯下了女王的白寶石胸針一并帶入了墓中,直到再次出土時人們發現胸針上的白寶石竟已被侯爵的鮮血浸染成鮮紅,由此便得名,起拍價八十五萬枚。”
在場的人們似乎有些不淡定,伊扶的耳畔不斷的傳來玉鼻按下的聲音,到后面漲幅也越來越夸張。
“五百萬一次!”“五百五十萬一次!”
“一千萬一次!一千萬兩次,一千萬三次——成交!”
血墓荊棘最后的成交價格是一千萬枚。
同樣是與莎華女王有關,反觀晦食銀泉卻是如此…
接下來的這件珍品則令伊扶更為震驚。
“第六款是來自一個美麗的故事,故事中有一個名為血族的種族,血族之王為了慶祝失散已久的愛妻的回歸,特地尋訪世界各地,終尋得了上古滿月石與枯海珍珠,打造了一枚戒指,如今的這一枚便是…”
什么?!
正當伊扶有些坐不住時,拍賣師又以玩笑一般的語氣說道:“當然是仿制品,故事雖然只是故事,但我們的上古滿月石與枯海珍珠卻是貨真價實,起拍價三千萬枚。”
伊扶看著拍賣臺上展示的那一枚戒指,確實不是她曾經戴過的那款,心中不知怎的竟松了口氣。
貴族們紛紛競價,伊扶也只顧著關心戒指最后的歸屬,卻沒注意到沃佩里翁瞥向了自己的眼神。
最后那枚戒指由九千萬的成交價被人拍下。
越來越夸張的價格,下一回豈不是要上億了。
“終于輪到我們期待已久的最后一件珍品,它不是華美的胸針,也不是精巧的尾戒,而是——”
玻璃罩內躺著的并不是珠寶,而是?
“相傳由天界墜落在魔界的星石被喚為落巴石,而神界里月神的淚珠落入人間則會化為尋月珠,是的,這正是沒有經過任何加工的落巴石與尋月珠,起拍價五千萬枚。”
伊扶雖敬畏月神,但此刻這樣只出現在神話中的原材料直接被一個地下拍賣會拿出來,她反而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但巴特的貴族與富商卻沒有這樣想。
因為這兩樣物品,是確確實實存在過的。
起碼在她能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友人的舉動,便足以令伊扶對她多幾分信任。
嗯,這是她的推測,絕對不是因為人家長得好看而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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